“她们这是在做什么呢这么热闹?”
年若兰听他问起,连忙笑着答了。
“闹着玩呢,我给了十两银子的彩头,这会儿正争呢。”
“既然是比赛,那我也加十两银子,让她们好好的乐呵乐呵。”
他说着,从自己的怀里头掏出一锭十两的银锭子和年若兰的并排放到一起,那些丫鬟虽然不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什么,可是却能看到云亦拿钱的动作,当下踢得更起劲了,一个个的显然都志在必得。
年若兰瞧见了,也只是笑着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他们这边比赛刚刚结束,膳房的人正好过来送早膳,年若兰便顺势起身往屋子里头走。
因为昨儿个晚上云亦喝了不少的酒,因此今儿个早上的早膳别特别的清淡,就连云亦的醒酒汤都是被人盛好了专门放到一个小碗里头,这会儿温温的正好喝。
云亦知道这是年若兰的一番心意,十分干脆的端过来一饮而尽。
两人默默的坐在一起用膳,谁都没有主动开口说话,只不过云亦在吃到什么好吃的东西的时候,总是忍不住往年若兰的碗里放上两个,一来二去的,竟也将年若兰的碗给堆得满满的。
年若兰用膳一向很慢,虽然如此,云亦给她的东西还是被她很认真的吃完了,云亦见了,倒是十分的开心。
知道年若兰好久没回来了,两人用了早膳云亦便提议去街上走走,年若兰自然没有拒绝。
为了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两人特意换了常服出去,一路沿着年府的小巷走出去,没走多久便能走到小贩云集的街道,年若兰拉着云亦的手一家一家的看过去,碰到喜欢的,便拿在手里头等着云亦付钱,没走出多远,两人的手里头就挂满了东西。
云亦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十分的得意,只不过他的得意在看到对面的来人之后,便都化为了乌有。
他怎么都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胡凤翚,显然胡凤翚也没有料到,见到他们两个人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了。
胡凤翚身边的姑娘云亦和年若兰都不认识,想来定然是他哪个受宠的小妾了。
年若兰见到他倒是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冲着他们点了点头,便牵着云亦的手准备离开。
云亦却从年羹尧的嘴里知道了不少胡凤翚的所作所为,对他十分的不待见,只是年若兰都牵着他了,他自然不能在做些什么。
等到他们两个人离开,胡凤翚还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021:若兰害喜
胡凤翚身边跟着的侍妾是年若兰他们去云南之后新纳的。
平日里也算得脸,就是在胡府,也是一堆人跟在后头巴结奉承的,只是今儿个她都软着嗓子喊了胡凤翚好几声了,都不见他答应,那侍妾也来了火气,拽了拽胡凤翚的衣袖。
还没等她拿乔呢,胡凤翚已经一巴掌扇了过来。
“给我滚回胡府去!”
那侍妾被他这一巴掌扇的有些懵,愣着神就被人给带了回去,倒是周围有瞧见胡凤翚动作的人都偷偷的摇了摇头,一个大男子当街就这样责打妻妾,怎么瞧都不是什么好人家能做出来的事情。
年若兰他们一路往年府走,临到了年府门口,云亦才想起来刚刚看到胡凤翚他们的时候那股不对劲是从哪儿来。
胡凤翚身边跟着的那个女子,有几分肖似年若兰。
虽然不明显,可是熟悉年若兰的人还是能够一眼给看出来。
这个胡凤翚,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纳了这样一个妾室,也不知是准备给谁没脸。
而此时的胡府也是乱糟糟的一片。
那被打的侍妾一进府就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整个后院都不得安宁,蒋彩萍听了,连忙派人去打听,知道了事情的经过之后也只是冷笑了一声。
“不过是个山鸡,还真当自己是凤凰了,如今人家正主回来了,我看她还指着什么胡闹?”
她说完,没忍住咳了两声,只能连忙坐下。
蒋彩萍的身子一天比一天衰弱了,手腕上空荡荡的晃着两个玉镯子,硌得她生疼,她的脸颊都凹了进去,整个人看上去没有一点血色,府医来看了几回,也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补药喝了一碗又一碗,都没什么用处。
她自己心里头也有数,定然是胡家母子联手将她给设计了,本来是恨得,只是到了如今,一切便都被她放下了,只是看着他们胡家这不得安宁的样子,她心里头那口恶气着实出了不少。
就连午膳,她都比平时多用了不少。
胡凤翚回到胡府时脸色十分的阴沉,尤其是听了底下人的话之后,那神色就更难看了。
“不过是个烟花柳巷的破烂货,我赏识她将她给接进府里来,真当自己是个娇小姐了不成?派人将她连人带东西给我扔回她的老地方去,告诉老鸨赎金我也不要了,让她好好的留在老鸨身边吧……”
底下人听了,吓得一哆嗦,抖了抖身子就领命退了下去。
那侍妾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被人重新给送了回去,只是她在被胡凤翚赎身之后彻底的得罪了这座花楼的老鸨,眼下她被人送回来,老鸨肯定不知道会怎么磋磨她呢。
她这会儿也知道害怕了,连忙哭求胡家的人将她给带回去,她觉得会好好听话,不再乱发脾气了,只是胡家的人都是得了胡凤翚的吩咐,哪里敢应,匆匆的将她扔下,就慌忙离开了。
花楼的老鸨见到她,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正想着该怎么磋磨她呢,谁知道后脚就从外头进来两个人,指了名的要给那侍妾赎身。
他们出的银子让老鸨压根就拒绝不了,笑眯了眼将人给送出了门。
一个姑娘卖了两回,一回比一回价钱高,老鸨做的就是这个营生,如何不高兴?
那姑娘自己也有些懵,只是瞧着赎她的人十分的面生,不像是花楼里头的常客,心里头不禁咯噔一声,她可是知道的,有些大户人家的人有那种特殊的癖好不想被人知道,都是买了她们回去伺候的,她会不会也是……
这会儿,她倒是记起胡凤翚的好来了,不管怎么说,胡凤翚的那张脸还是十分俊俏的。
只是还没等她多想,她已经被人拉着除了京城,那人将她不知道放到哪个小村庄里头便将她放下,随手给了她五百两银票,嘱咐她从今往后都不准进京城,若是让他的人发现了,就直接将她卖进下等的窑子里头去。
他的手里头还攥着自己的卖身契呢,那姑娘哪里敢说出半个不字来。
处理好她这边的事情,那人半分留恋都没有的离开了,瞧着像是甩掉了一个大包袱似的,那姑娘没法子,只能将银票藏起来进了村子。
云亦和年若兰今日搬回了云府,年若兰忙着在后院里头收拾,云亦便一直在书房里头待着,时不时的来回踱步,好像是有什么心事似的。
直到他身边的贴身侍卫回来凑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他一直皱着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只是一想到胡凤翚,他的眸光便格外的冷淡,若不是顾及身份,只怕这会儿胡凤翚的命都该交代在他的手里头了。
“仔细留意胡家的动静,尤其是胡家大少爷的。”
胡凤翚这种事情能做出来一次,就能做出来第二次,若是再找个同年若兰相像的人出去招摇过市,那年府和云府的脸面也算是丢尽了。
单单是这样也还好,云亦最不能忍受的,是胡凤翚对年若兰的心思。
那样的明目张胆,让他想不生气都难。
年若兰不知道他的心思,瞧着后院忙得差不多了,便带着点心来了前头寻他,云亦听说年若兰来了,连忙笑着迎了上去。
“阿若!”
年若兰瞧着他这副傻气的样子,自己也禁不住跟着一块笑起来。
“厨房里头新做的点心,我端过来给你尝尝。”
云亦知道她是惦记自己的身子,笑着从她身后的丫鬟手里头接过食盒,另一只手则是十分自然的牵起年若兰的手一起走进去。
年若兰这次过来,为的是跟他商量去雍亲王府的洗三礼。
年羹尧如今因为隆科多的原因一直闲赋在家,年世兰自从生了孩子还一直住在庄子上,他们年家最近正是多事之秋,连带着年若兰这几天的胃口都不太好。
云亦拿起一块点心塞进嘴巴里,味道倒是不错,他想都没想的就拿起一块新的递到年若兰的嘴巴里,若是平常,年若兰肯定笑着就接过去了,可是她今儿个闻着味,还没等张嘴呢就隐隐有些恶心。
没等人去接,她已经推开点心冲了出去。
云亦傻愣愣的坐在那里,看着年若兰冲出去,才后知后觉的担心起来。
“阿若!”
这会儿他什么都顾不上了,只想着赶快追过去照顾年若兰。
年若兰抚着胸口吐了个痛快,一回头就看到云亦正站在她身后满脸担心的看着她。
“我没事,可能吃坏了什么东西,有了恶心。”
她说着话,还有意用帕子遮住嘴巴,就怕嘴巴里头的味道熏到云亦。
谁知道云亦压根就不在意,恨不得贴在她身上才好。
“阿若你回去坐着,我这就怕人去请府医给你瞧瞧,这两天你胃口都不太好,正好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