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娘,你放心,若是那人不能专心的待我,我便终身不嫁又能如何?”
远在草原的索尔力王子,突然无端端的打了两个喷嚏,他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衣裳,总觉得好端端的艳阳天,他却突然有些浑身发冷,跟受了风寒似的。
娘俩的贴心话自然是不会往外头传的,说过之后两人便都默契的转移了话题,不再在这个上头争执。
正巧春浓从凉水里头将泡好的西瓜取出来,放到小厨房里头让春柳切成大小一致的小方块,然后端了两盘递到年世兰和福嘉的手里头。
年世兰夹起一块放到自己的嘴巴里,只觉得浑身的燥意都被降了下去,福嘉倒是也想吃,只是她这几天赶上小日子,便不是很敢。
年世兰瞧着她抓耳挠腮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心,便吩咐春浓去给她备上一碗热牛乳。
虽然天气热,可是热牛乳里头加上些红糖,再放到温温的交到福嘉的手里,光是闻到奶味就够让人馋的慌的了。
福嘉舀了一勺子放到自己的嘴巴里,只觉得嘴巴里头都是甜味,还有牛奶的香味,十分的好喝,一碗下肚之后,不光是嘴巴得到了满足,就连隐隐发酸的肚子都得到了缓解,倒真的是一举两得。
“春柳姐姐这次做的牛乳茶真好喝,喝完肚子里头都暖融融的,别提多舒坦了。”
春浓见她眯着眼睛跟个小兔子似的,也不由感到好笑。
“这是主子特意给您准备的,知道您小日子来的时候有些不舒坦,那些苦药您又不爱喝,便想出了这个法子。”
福嘉听了,猛地一下子扑到年世兰的怀里头。
“额娘对团团真好,团团最喜欢额娘了。”
年世兰听到自家闺女这么说,心里头别提多高兴了,只是这种时候,改矜持的还是得矜持。
“成了,大姑娘一个了还跟个孩子似的,这么热的天就往我身上扑,也不嫌热得慌。”
福嘉和年世兰一样,都十分的怕热,因此夏天的时候娘两个屋子里头不放上几盆冰都觉得那汗都能顺着脑门子流到脚底心,这样的天气抱在一起,那感觉……别提多酸爽了。
福嘉的身上都见了汗,只是这一会她就是舍不得从年世兰的怀里头退出来。
“团团不热,团团就爱在额娘的怀里头待着。”
年世兰知道她这是感动了,只是她这样赖在自己的怀里头也不是个法子,冲着春浓使了个眼色,让她取了一把扇子过来,年世兰拿在手上,轻轻的煽动起来。
微凉的风落在身上,让福嘉原本燥热的心都得到了缓解。
年世兰就这样一直扇着,直到感觉到自己怀里头传过来均匀的呼吸声,她才无奈的笑了笑,嘱咐春玉端了一个冰盆放到她旁边,春浓心疼她,怕她手腕酸,就想从她手里头接过扇子,谁知道却被年世兰避了过去。
“成了,这么热的天谁都不舒服,你们也退下去歇息一会吧,格格这儿,睡不了多久的。”
春浓有心想劝上两句,只是她也知道自家主子性子有多执拗,她一旦决定的事情,就是旁人再劝都没用,因此便没再多说什么,安静的退了出去。
年世兰就这样拿着扇子给福嘉扇风,有时候还会用帕子擦一擦她脸上的汗珠,闭上眼她都能想起福嘉小时候的模样,谁知道一睁开眼,那个在她怀里头的雪团子就成了个俏姑娘。
福嘉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醒来的时候还觉得自己的脖子酸的厉害,只是看着年世兰手里的扇子,还有她在半梦半醒之间感受到的凉风,她便将那些抱怨的话都咽回到肚子里头去。
“额娘,您也睡会吧,我先回去了。”
398:真香!
这日,苏培盛又来了。
只是这一次他的手里头什么都没带,空空如也的,春福虽然有些纳闷,可是还是依照年世兰的吩咐将人给拦下,推说年世兰还在午睡。
总之来来回回的就一个意思,那就是不见!
苏培盛听了,仍旧是一副小模样,冲着春福直摆手。
“春福姐姐误会了,咱家这次过来不是过来给万岁爷传信的,而是万岁爷吩咐了让奴才贴身伺候皇贵妃,以后啊,咱们都是一个院子里头伺候的人了。”
春福有些拿不准苏培盛的意思,只能硬着头皮进去请教“午睡”的主子。
年世兰倒是了解胤禛,知道这人是准备耍无赖了,苏培盛要是真留在这儿,她就甭想清净了!
想到这也顾不得装睡了,怒气冲冲的就往外头走,就看到苏培盛正老神在在的站在那儿,显然是料准了她会出去。
“奴才苏培盛,给皇贵妃请安,皇贵妃吉祥。”
年世兰由着他躬身,本来是不准备理他的,可是她也不想这么一个敌方间谍时时刻刻的跟在自己身旁,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清楚。
“苏公公请起吧,您是皇上身边伺候的人,我们这座小庙还真是容不下您,您还是回去吧。”
胤禛倒是没真的想让苏培盛呆在这,只不过通过苏培盛给她传递一个态度罢了,因此苏培盛听了年世兰的话,和气的笑了笑。
“皇贵妃说的是,只是奴才是皇上送过来的,哪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回去,要不您给写封信奴才捎带回去,皇上那里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年世兰冷笑了一声,暗道一声果然。
“既然苏公公这么为难,那便留下吧,中午的时候春浓还说呢,说是院子里头少了个倒泔水的人。”
苏培盛听了年世兰的话,脸都绿了。
开什么玩笑,他堂堂的内务总管,就是刚进宫的时候也没有做过这样的粗活啊,倒泔水又脏又累,他都这把年纪了,恐怕不出两天,他这身老骨头都能给折腾断咯。
“年主子您说笑了,奴才这个年纪哪能干得了这个,若真是去了,还不够给您添乱的呢。”
“是吗,这倒是奇怪了,皇上既然把你送过来了,那不就是紧着我使唤吗?我这翊坤宫里头什么都不缺,就缺个倒泔水的,你若是做不来,便去求了皇上吧。”
她说完,也不去看苏培盛的脸色,转身就回了屋子。
苏培盛僵立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挣扎再三之后,还是灰溜溜的离开了,与其留下来倒泔水,他宁愿回去的时候让皇上给痛骂一顿,就是打他几板子他也忍了……
苏培盛回到圆明园的时候,正赶上胤禛召集众大臣议事,他心里头悄悄松了口气,跑到茶水间去伺候了,等到他们讨论完,外头的天色都暗了,苏培盛忙着给胤禛张罗晚膳。
人一忙起来,就会忘记一些事情,就比如此刻的苏培盛。
只是他忘了,却不代表别人也不记得,胤禛就看着他问出了声。
“你这次去你年主子那里,带了什么回来?”
苏培盛盛汤的手一僵,难得有些心虚的看了看胤禛,然后低下头嗫喏着不敢出声。
胤禛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气得连饭都不想吃了,就冷冷的盯着苏培盛看,若是眼神能够杀人,只怕现在苏培盛的身上早就千疮百孔了。
“朕这次是怎么跟你说的,事都没办成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苏培盛“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连连求饶。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实在是皇贵妃有心为难奴才,奴才就是留在那,只怕也近不了皇贵妃的身,她身边那个实心眼的宫女,拿奴才当贼一样防着。”
听了苏培盛的话,胤禛生平第一次有了烦躁的情绪,恨不得现在立刻就飞奔到宫里,跟年世兰好好解释一下。
只是到现在他都没想明白,不就是册封了两个答应,品阶也不算高,自己也不会碰,从前年世兰分明是不在意的,只是这一次她为何这么较真?
说实话,胤禛的心里头对年世兰也有了些不满,只是这些不满在迫切的想取得年世兰的原谅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
想到了什么,他饭都顾不得吃,直着头就往书房里头去,苏培盛只能苦哈哈的跟在后头,也不知道好端端的万岁爷是抽了什么疯,不过他潜意识里头总觉得,这疯怕还是为了皇贵妃。
果然,胤禛到了书房就开始铺纸研墨,苏培盛消息的在一旁伺候,就看到胤禛在纸上头写满了相思,酸的苏培盛的牙都要掉了。
这么多年了,他本来以为自家主子爷对待皇贵妃的感情也该淡了,可是偏偏人家非但没有变淡,反而有了越来越浓的趋势,若不是苏培盛一刻不停的跟在胤禛的身边,他都怀疑自己的主子是被人给掉了包了。
胤禛写完,吹干笔墨便将那厚厚的一沓子宣纸都塞进一个信封里头,然后封了蜡交到苏培盛的手里头。
“明儿一早,你再往宫里头去一趟,这次你要是再把事情给我办砸了,你就真的别回来了,回来了我也给你丢出去。”
苏培盛吓得缩了缩脖子,觉得后背凉飕飕的,只是在心里头下定了决心,明天就是跪也得将皇贵妃给跪的回心转意不可。
第二天一早,翊坤宫的宫门还没打开,就听到有人在扣门。
守门的婆子歪在门旁睡得正香,听到敲门声有些不耐的砸吧了一下嘴巴,然后翻个身继续睡过去了。
苏培盛敲了许久的门都不见开门的动静,没办法只能扯着嗓子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