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棠瞥了一眼人气, 三十五万。
这涨得有点不太正常吧?
再看弹幕, 她似乎发现了一些情况。
【啊啊啊啊六块腹肌awsl】
【狗皇帝穿上龙袍一个样儿,没想到脱了也有肉】【prprpr】
【前方阿伟乱葬岗】
【已截图】
【我好恨啊!!为什么镜头偏了!!要是再正一点点, 我就能看到了!!!播主你出来!!!】舒棠似乎明白了些, 又去调了自己刚才的直播回放,仔细看了两遍才发现有两秒钟衣衫不整的君凛在镜头前晃了一下。
她没把镜头摆到奇怪的位置, 而那个时候又刚好睡着,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是这么个镜头,给她生生拉了好几万粉丝。
这两天因为连续的深入♂交流, 她的人气已经碾压贵妃了, 如果再来一个让她人气大涨的契机, 破了50万, 她就能拿到长生不老水,刚好这天也入了冬,一个赛季即将结束,贵妃的人气要是再涨不起来,就要被淘汰了。
她看着枕边的君凛,不自觉捏紧他的袖角。不敢触碰他的手,不知是怕他自以为是的加深他们的羁绊,还是怕她自己有所动摇。
真的,要回去了吗?
……
听说皇上白日里在钟粹宫也待了许久,贵妃似乎猜到了什么,终于忍不住求见了皇上。
彼时君凛刚从钟粹宫回到御书房,毕竟国事为重,该处理掉的东西也不能落下——还没等安静批几件折子,就听见刘福前来通报,说贵妃娘娘求见。
“不见。”君凛语气不是很好。
“可贵妃娘娘说,此乃要事……”刘福有些犹豫,不知该不该说下去,试探着提起了那个名字,“是……是关于舒妃娘娘的。”
君凛冷笑一声,忽然掷了笔,神色高深莫测:“让她进来。”
……
有个小太监匆匆忙忙从御书房走开,一路去了钟粹宫,对着钟粹宫门口的宫女附耳说了几句话,便又小心翼翼离开。
后宫里的嫔妃,位分高的,或多或少都有几个眼线,或是买通了皇上跟前的人,有什么好处,私下里各自都是知道的。
这位便是舒棠花银子打点过的小太监,原本不在皇上跟前做事,只是“机缘巧合”被皇上看重,便调了过去。即便不在原来的宫里,也没忘记她的好处,皇上那边无论有什么动向,他都会跑来给清儿透露一嘴。
“娘娘,娘娘!大事不好,听说贵妃娘娘到皇上跟前告了您的状!”清儿得了消息,跑到舒棠跟前焦急道,“如今敬嫔被打入冷宫,怡妃也没了,放眼后宫也只有娘娘能与她制衡,她恐怕早就存了心针对娘娘,如今可不知她又抓了什么把柄!”
“无碍。”舒棠轻抚着怀里的小奶猫,无动于衷。
想也不用想,贵妃想拿她冒牌货身份说事儿。如果是昨天,她可能还会慌,但今天黑历史被君凛这么一揭,他们反而更了解对方,她也相信,君凛眼光何其毒,又怎会相信贵妃的鬼话。
他既然连她里子底子都看穿了,就不会被表象蒙蔽。这么想想,那天怡妃化成她的样子迷惑他,他一点儿也没上钩,也是有道理的。
怡妃在被淘汰前还透露了贵妃是元凶,这已经给贵妃添了一层嫌疑,现在贵妃又主动找上门去揭她身份,不正是挖了个坑自己跳么?
她让清儿去焚了一炷香。
一炷香还未烧完,那边就已经有了结果。
清儿站在宫门口,时不时的往外望一眼,见小太监来了,急急忙忙将他请了进去,端了口茶:“事情如何?不急,你慢慢说,别噎着了。”
“贵妃娘娘被废了!也不知什么原因,当时皇上的表情也不见多可怕,就那么淡淡然命人把她拖下去,嘴里说得体贴,叫她去与敬嫔作伴,可你想想,敬嫔如今住的是什么地方!那不是找个理由把贵妃打入冷宫吗!”他对这件事也吃惊不小,喘了口气,“这天真要变了……几乎所有宫人都以为皇上对贵妃娘娘满意,才让她坐上这个管理六宫的位置,谁能猜到皇上如今的心思呢!”
“可皇上这么做,也要有个理由吧?”清儿一时也有些懵,“贵妃娘娘不是去和皇上告状我们娘娘的状么?”
“可别提了,问题八成就出在告状上。”小太监瞧了一眼,见左右无人,才扯着她的袖子小声道,“听说贵妃被废,罪名是嫉恨陷害后妃,皇上好像早就命人查证过……舒妃娘娘先前不是被劫到宫外头去过么,现在他们都在传,说这件事背后主谋八成就是贵妃。罪名一旦坐实,她也别想翻案。”
“那、那如今后位空悬,贵妃又被废,后宫谁来打理?”清儿有些不敢置信。
小太监更放低了声音,悄悄道:“我听人说,皇上其实早有了属意之人,只是从未透露过心中人选,也不知是真是假。”
第77章
清儿急忙将贵妃娘娘被废的消息说给了舒棠听。
这时一炷香刚好燃到了底, 不出她所料,贵妃坐实了陷害她的罪名,被打发到冷宫里和敬嫔作伴,常年待在皇宫里的, 哪儿能不知道君凛是个什么意思, 在此等罪名之下, 贵妃将无翻身可能, 甚至这辈子再也见不到皇上一面。
听到这里, 舒棠长长叹了口气, 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
这个主播实际上不是她淘汰的, 而是阴差阳错被赵贵人坑了一把, 再加上君凛站在她这边, 无形中给她添了筹码。
性命威胁终于告一段落, 最后一个主播除去,她总算可以喘口气, 回到现代过上安逸的生活。按照她的预计, 贵妃如今的十几万观众会随着她的淘汰转化为她这边的,加上她原有的三十多万人气, 明后天应该就能达到五十万,按照规定,可以领取梦寐以求的长生不老水了。
但这时她的心情反而不如想象中那般如释重负, 甚至还有些隐隐的不情愿。
……
这天夜里, 君凛没翻钟粹宫的牌子, 听说还在御书房里。
舒棠望着窗外一盏盏宫灯泛起的朦胧亮光, 心下有异,悄无声息披上了黑色斗篷,运起轻功翻墙去了景阳宫。
这里乃是皇宫最偏僻一角,长期无人打理,也显得有些破旧,是一座被遗忘了的冷宫。如今住着的是敬嫔,不过今天多了位贵妃。
她刻意屏气凝息,落在殿顶,悄悄嫌弃琉璃瓦片往下望。
果然,宫殿内烛台还燃着,不过为了节省,只点了一根蜡烛,微弱的烛光轻轻摇曳,只点亮了宫殿一角,殿内的两人都站在黑暗处,只能从模糊的光线中勉强辨别出身形。
“有些事,朕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有些事——绝不可能容忍。”君凛淡淡坐在黑暗中。
一代帝王的真正气势,可以从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中自然流露,而他,甚至只闻其声就能让人体会到那种威势。
这是他从未在她眼前表现过的一面,她从未听过他用这种恐怖的语气和她说话。
他果然在这。这么说,对面那道气息就是贵妃吧?
只看身形,贵妃仍穿着一袭华丽的衣袍,发髻也梳得整整齐齐,就算到了冷宫,也保持着她高贵端庄的姿态。君凛一番话下,她讽刺的笑了笑:“你还是一门心思为了她。这是君王大忌,你可知?”
“用不着你费心。”君凛依旧冷冷淡淡。
贵妃冷笑着站起,约莫是刺激过了头,原本冷静的话语逐渐染上了疯狂:“你如此维护她,我倒是很想知道她在你心中有几分重,别说那些花言巧语整虚的,我就问你,江山美人若只能取一舍一,你会如何做选?所有女人在你眼里都只是一枚棋子,你需要的只是个安定后宫的工具,她充其量不过是个雕琢得精巧的棋子罢了——你再怎么装作痴情,不过是欺骗自己,你觉得有意思么?”
“无聊。”君凛轻嗤一声,转头欲走。
“君凛!”贵妃的声音带了几分悲怆的哀求,情急之下甚至喊出了他的名字,身形一晃,跑过去拽他的袖子,不料还是抓了个空,“她对你不过虚情假意,真正对你一片痴心的,只有我啊!你想想这些年来替你打理后宫琐事的是谁,我知道你不喜欢和那些女人打交道,为了让你清净些,为你做了多少事,没有功劳也该有苦劳!你竟为了一个舒妃,什么情分脸面都不顾了!你是心虚!不敢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以前朕欣赏你公私分明的处事,但现在,你已经不是当年的你了。”君凛没让她摸到哪怕一片衣角,负着双手冷冷站在三尺开外的前方,“至于那个问题,本身就毫无意义——江山与她,若不敢兼而拥之,又有何脸面称作帝王?”
舒棠微微一呆。
甚至她也不知道君凛是什么时候离开这里的,看着雪花般的弹幕,脑子却想着君凛的维护。
原来他已经那么喜欢她了啊……
已是半夜,回到自己寝宫时,宫灯都熄了一半,为了不惊动旁人,她没敢点灯,直接解了斗篷就准备往床上倒。
结果人还没倒下去,就凭着微弱的光影看见自己床上冷冷坐着个人。
与其说人,倒不如说像是尊纹丝不动的雕塑,浑身弥漫着低气压,见她靠近,不由分说伸了只手扣住她的手腕,把她往怀里一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