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老人家对于自己在婚姻生活中的所作所为显然与大多数人尤其是老婆孩子的看法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对于苏晚晚的那些个家暴不负责任之类的控诉更是暴跳如雷绝不肯认。
他一向觉得自己对老婆孩子挺好的,虽然有时候忍不住动个手吧,但又没使多大力气,三五天不就好了么,又没像有的人那样动不动就把另一半打进医院住院或是抢救,何况要是小崽子和他妈都老老实实的自己怎么会忍不住。
这母子俩,一个在家里跟个锯嘴葫芦一样整日里连句话都没有,另一个呢心心念念的都是他老妈,不管自己干啥都一副怀疑惊惧的眼神看着自己,仿佛自个儿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似的,姜波又不是个傻蛋,难道看不出来儿子的疏离与怨愤不成,这叫他心里怎么可能痛快得起来,一边觉得老婆挑拨离间一边觉得自己这个儿子没脑子好糊弄分不清里外。
姜波自觉在离婚这件事上苏晚晚对自己的指控都是子虚乌有颠倒黑白,因而对于法院的判决结果就更是高兴不已了,深觉还是政府工作人员脑子清楚看的明白给自己正了名声,知道结果后恨不得拿个大喇叭把这个事情好好宣传宣传,也省的周围那些个八卦碎嘴婆子们尽传自己的瞎话。
当然了,后来到底还是怕丢脸,再说了这种家务事也实在没必要给旁人说太多,姜波最后只是跟狐朋狗友们大吃大喝一顿当做庆祝了,当然吃喝庆祝的时候少不得把这个事给拿出来添油加醋地大说特说一通,得了旁人的起哄吹捧更是飘飘欲仙只觉自己英明神武十分了不得了。
十分了不得的姜波其实一直暗搓搓地等着苏晚晚低头呢,要知道这女人提了离婚之后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搬走了,说搬就搬半点都没含糊,当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中间姜波也试图找过或是电话联系,只可惜除了商量离婚的事情旁的这死女人根本不肯跟自己多说,甚至报了警也没用,也没能等把这女人给弄回来,弄得他大过年的都是自个儿一个人过的,往常有人干家务洗衣做饭吃现成的还不觉得,这身边一旦没个女人打理了,姜波才觉出家里有个婆娘的重要性来,可怜他几十年没干过活的人没人伺候只好一个人磕磕绊绊地生活,好不可怜,不过几个月时间家里就弄得跟狗窝似的,半点不见往日的干净整洁。
闹离婚的时候便罢了,既然离不了难道还不回来不成?
姜波自从得了消息就开始等着了,刚开始想的还是这回苏晚晚这女人便是回来了自己得给她好好立立规矩让她知道家里谁大谁小以后再敢生出这种心思必要她好看才行,可等了一天又一天一星期又一星期,这女的半点反应也无,姜波这心里就有点打鼓了,又勉强忍了几天,看着无处下脚似有异味的屋子,终是受不了了,勉为其难地主动拨了许久没联系过的号码。
谁成想姜波这一堆心里建设都白做了,根本就没找到人,为啥呢,电话停机了啊,他又不知道苏晚晚的新地址,电话都停机了,可不就抓瞎了么。
姜波鼓着个鱼泡眼把手机瞪了又瞪,可即便眼睛瞪瞎了也没用,不死心地打了好几个电话,那头的语音提示都是一样的,都是停机了。
这可把姜波给气着了,颇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人都见不到还耍啥威风呢。
他不是没想过要去小崽子的学校看看,不用问都知道这母子俩肯定是在一处的,可想想自己上次去学校找这个小崽子被一堆人看猴一样围观议论了大半天,姜波就来气,可见这个儿子真是个白眼狼了,心里眼里只有他妈半点看不到自个儿这个当爹的。
这头姜波为了苏晚晚不肯主动归家又电话联系不上人的事情窝火的时候,苏晚晚正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干的如鱼得水开心得很。
原主以前每份工作总是干不长久,长的一年半载短的可能几个月甚至几个星期,就会因为家里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被迫辞职,一回两回总这样,耽误挣钱不说还浪费时间,弄得她明明是个勤快本分人愣是跟好吃懒做的姓姜的似的工作常换常新没个定性。
苏晚晚一个人搬出来之后就没这方面顾虑了,安顿好了之后一番考察后很快在一家面包房找了份学徒的工作,工资不高,不过店里工作氛围挺好,又能好好学些东西为以后自己的店面打个基础,因而苏□□的还是蛮开心的,虽然她本身会做些西点,不过自家吃和开店自然不一样,而且关于开店的事情她虽有这个想法,也得近距离观察学习下才比较靠谱。
每天上班下班寻思寻思自己以后的店面,休息的时候就给阳阳小朋友做各种各样好吃的,尽管她的休息日不总在周末,不过阳阳小朋友几乎每个周五都会背起书包回家去,有时他一个人有时带着罗同学或者其他其他朋友一起,母子俩的小家热闹的很半点不显冷清。
关于姜波,母子俩险些都要把这人给忘到脑后去了,对于娘俩个来说,只需再等上几个月离了婚办完各种手续和交割,大家就可以彻底分道扬镳了,从此以后不过是顶个名头偶尔见上一面罢了,不管是苏晚晚还是姜旭阳小朋友关于未来的规划里姜波这个人都是不存在的,也许会偶尔跳出来找一下存在感,但是彼此间肯定不会有什么过多的交集。
因而接到姜波电话的时候,苏晚晚一时都没反应过来对面是谁。
等对方噼里啪啦一通质问,苏晚晚才把人给对上了号,不由暗恼自己刚才应该先看下号码才接的,大好的休息日居然要听这种人废话,真是影响心情。
“你什么毛病?有事说事,没事我就挂了。”
姜波听对方居然敢不耐烦,更是生气了,天知道他为了打这个电话还特地给苏晚晚这死女人充了100块钱话费,虽然100块钱不算什么,但是明明不是自己的错,这女的闹了一通害自己被人指点议论不说,事情完了还一直不回家,现在居然还要自己给她充话费才能联系上人,姜波只觉得自己委屈大发了,恨不得立时把电话给挂了才好,只是好不容易才联系上的人,又想想家里的一团糟,最后只好把心中的怒火强忍下去,勉勉强强忍气吞声地问道:“你到底闹够了没有,什么时候回家?”
苏晚晚:“……”怕不是脑子不好!
苏晚晚真是懒得跟这人说话,只是担心随后又纠缠不清,没办法只好敷衍几句,“你是不是记性不好,我们都要离婚了,还回什么?”
虽然想着敷衍几句说清楚就好,但是苏晚晚说话间还是难免带点火气出来,“你要是忘了我就再提醒你一遍,我们现在是打离婚官司中,我受够了不准备再忍了,等离婚证拿到手,你有本事你就再娶一个吧,看看会不会被人家打成猪头。”
“什么离婚?我不同意!法院都判不给离了,你还要闹什么?”一听还要离婚,姜波立马着急了,忍不住叫起来。
“叫什么叫?你说不离就不离啊?你不离我要离,这种日子谁爱过谁过吧,祝你下回找个跟你喜好一致的女人,这样你俩肯定有话讲没事还可以切磋切磋。”
“你这个女人怎么这样,不就那次打了你一下,我都给你弄进拘留所了,你还想怎么样?一把年纪了还要离婚你也不为儿子着想一下……”
姜波还待再说,结果不提儿子还好,一提儿子苏晚晚这火就往上冒了,“不劳你操心,再怎么样也比跟在你身边一天到晚被揍强,”,想到之前这人去学校的事情,苏晚晚忍不住讥讽,“还好意思说儿子,你连儿子学校大门朝哪开人在几班都不知道,还有脸跟我这儿说教,呸!”
“我……我那不是……”姜波略有点心虚,正准备解释情况,虽然废了一番波折但自己最后不还是成功找到孩子学校了么,真是的,当初又不是自己去办的入学,不了解情况不是很正常吗。
“行了行了,废话少说,你要是想通了要协议离婚再找我,不然就别打我电话浪费我时间!”那头支支吾吾还在想着说辞,苏晚晚却是不耐烦了,三两句讲完干脆利落就挂了电话,顺手给手机设置了静音,转头进了厨房去了,自己新尝试的小饼干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要是好吃的话倒可以周末多做一点给小朋友带回学校去和人分享,嗯,自己这张卡看样子还得卸下来才行,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好好的欠费停机了居然还给自己充上花费了,毛病!
那头姜波被话还没说完就被挂了电话,不死心地又一连打了好几个都没人接,气得他差点把手机给砸了,手都举起来了想想好几千块钱到底没舍得,狠狠踹了街边的垃圾桶几脚才解气。
谁料这边刚踹完,刚好被不远处打扫卫生的环卫工人看到了,大妈一看这有人破坏公物,这还了得,立马老远开始吆喝上了,“哎,那边那个,干什么的?”
看着大妈拖着个大扫帚就要往这边来,姜波生怕自己要赔钱歪缠个不休,立马掉头就往街对面跑去,光顾着跑路没注意红绿灯,险些被直行的出租车给撞个正着。
最后人是安全到了对面,也被司机大叔坐在车里伸着脖子痛骂了好几分钟,可谓十分惊心动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