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后悔不迭,深觉晦气,此时看着这余洁的神色就更是不善了,真是个搅家精,怪不得她婶婶一个长辈都要时不时受气呢,这么个能折腾的主搁家里谁能受得了啊,打不得骂不得轻不得重不得的,这要是余老二的闺女,还能有这么出?!
余洁此时也是委屈得很,要不是看胡俊杰长得不错家里爸妈又宠他,还以为自己非扒着不放了吗,自己在学校都暗示好几回了,结果愣是装傻充愣装没事人一样,自己都厚着脸皮找上家门,这老妖婆居然直接报了警,简直是岂有此理!等哪天自己进了胡家的门了,非得要这个老婆子知道点厉害才行。
脑子里转了N个日后对付老婆婆的法子,余洁才把心中的愤怒仇恨给压了下去,抬起头来对着胡俊杰的方向委委屈屈地说道:“胡俊杰,你怎么能这样,你是不是以为我离了你就不行了啊,要不是你哄我,我,我怎么会跟你做这种事,现在出事了,你们一家子撇的干干净净的,难道孩子是我一个人怀上的不成?”
边质问边抽抽噎噎地哭得好不可怜,尤其那控诉的小眼神,被这么一弄,胡俊杰倒仿佛是十恶不赦的渣男似的。
胡渣男俊杰:“……”卧槽,活久见系列!
胡俊杰拦在老妈跟前,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这位大婶,你哪位?一把年纪了不分青红皂白打上人家家门,是不是吃错药了?讲了多少遍了孩子跟我没关系,还死活非要栽我头上了是不是,败坏人家名声你也不怕天打五雷轰!”
骂完了老的还有小的,“还有你,余洁是吧?本来你一个女生我懒得讲你,遇到这种事情是挺值得同情的,但你也不能找不到孩子爹就赖我啊,没错,孩子不是你一个人怀上的,那你找娃他爸去啊!我们统共在学校才见过几面啊,居然就能带着人打上我们家门,你可真行啊,够不要脸的!”
说完了也不管这两人什么脸色,枪口调转另两个妇女,“两位大婶,你们可真够热心肠乐于助人的,也不管是非曲直就跟着这神经病的丫头跑我家里又是骂人又是砸东西的,是不是打量我妈一个人在家好欺负啊!”
谁好欺负啊,你们娘俩个没一个好欺负的!
最后被点了名的两女人嘴里发苦后悔不已,可真是不该瞎热心,没讨着好不说,这会儿还被个屁孩子指着鼻子骂,要不是今天脑子发昏跟着一起来了,怎么可能受这种委屈。
只是话还是要说的,就算要告,也不干自家的事啊。
只见这其中一个讪讪地解释:“那什么,胡同学,我也就是跟着去看看情况,帮着在中间做个调停,可没骂人砸东西啊!”
另一个也紧随其后,“是啊,就是说了几句话而已,可没碰你家任何东西!”
崔艳本就是窝了一肚子火了,闹到现在,自家那个死鬼男人还不知道在哪鬼混,电话也打不通人都找不着,这姓杨的养个儿子还知道顶在前面呢,自己为了老余家不要脸的死丫头这费心劳力受气窝火,临了临了居然连带来的帮手都临阵倒戈了。
“你们……”
顶着崔艳不可置信的目光,两人面上也有点不自在,只是再怎么样还是自家最重要啊,讷讷地解释道:“她婶子,我看说不得真有点什么,牛不喝水总不能强按头啊,人家不认再怎么闹也没用,反而显得难看!”
“是啊,总不能硬逼着人负责吧,这都闹到派出所来了……”
崔艳被这两个叛徒气得吐血,虽则话不好听,但她们有句话说的没错,这都闹到派出所来了,今天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自己这脸就丢尽了。
看那祸头子还在淌眼抹泪地装样,崔艳恨得眼充血,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情还好意思在这儿哭呢,怎么不一头撞死了干净,幸亏自己没女儿不然堂姐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当妹妹的名声也要受累。
伸手猛地将人一把攥住一路拽到杨柳母子跟前,“哭个屁哭,你还有脸哭,一家子长辈脸都被你丢尽了!”
余洁被二婶铁箍子一样的手给生拉硬拽过来,觉得自己手腕子都要断了,心中大恨这死女人找着机会就折腾自己,口中却还惊呼哀痛地喊着:“二婶,你慢一点,我手都要断了……”
“断了刚好,”崔艳这会儿半点耐心都无,没上手打已经是克制又克制的结果了,“你说,当着大家伙的面,你讲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怀上孩子的?”
“二婶!”余洁仿佛被自家婶婶这话给深深羞辱了一般,掩着脸哭道,“这种事你让我怎么说,二叔明明跟你说的是……”
“别跟我提你二叔,有本事叫你二叔来强按着人家男方一大家子随你搓揉!”
不提这一茬还好,一听见死丫头提起,崔艳就想起自己因为这事受的窝囊气,自己侄女不要脸在外面跟人珠胎暗结居然还好意思埋怨自己这个做婶婶的不尽心,要不是顾忌着自家儿子自己非得把家里闹个天翻地覆才好!
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一天天的心里眼里只有这么个没爹没妈的侄女,把自己老婆孩子都甩脑后去了,自己可真是到了八辈子血霉嫁了这么个分不清里外的男人!
余洁被自家二婶死死拽着动弹不得,又见众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往日给自己撑腰的二叔又不在,只好半是羞愤半是屈辱地说道,“就是那回在酒店……”
“啰嗦什么,什么酒店什么时候?”崔艳恨不得摇着脑袋把这死丫头嘴里的话给倒出来,自己之前一问细节就一副受了莫大屈辱的样子,呸,真要点脸,怎么会做出这种事!
“就是一个多月前,KTV旁边的快捷酒店!”余洁受不了诘问似的闭着眼睛大吼出声,一边喊一边眼泪默默往下流,看起来伤心悲愤到了极点了。
胡俊杰早在余家人快到跟前的时候就被老妈给拖着往后面退了去,一开始还没在意,只是这会儿看着这婶子侄女之间不是那么和睦的样子,却是有点若有所悟,因此说话的口吻比起先前也温和了许多,“余洁,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在外面住过快捷酒店,这学期到现在每天都是学校家里两点一线,根本没有夜不归宿过,你再好好想想吧,那个人确实不是我。”
虽然看着年龄相仿的女孩子哭成这样有点可怜,但是再可怜也不能认下自己没做过的事啊,想到这,又跟着补充了一句,“或许你一时情急弄错了也是有可能的,可是不是我做的事我也不能认!不然我们就等着到时候验DNA吧,那时候是非曲直自有定论。”
可惜又羞又气的余洁并没有听出隐含其中的些许善意,只觉得要疯了,也顾不上自己小可怜人设了,恨不得扑过来挠花他的脸,“不是你是谁,啊?难道我一个人能生孩子不成?”
崔艳险些被这突然发癫的侄女给带倒了,好容易站稳了,扬声怒喝道:“你发什么疯?想死别拉着我!”
“二叔让你好好照顾我,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的吗,任由别人欺侮我!”余洁恨得牙痒痒,又被自家二婶当众责骂,更是下不来台,两眼简直要喷火了!
“怎么你还敢对着我撂脸子,自己做出这样没脸没皮的事情怪谁?”
崔艳要气死了,第一万次后悔当初一时心软答应自家男人帮着养这没爹没妈的侄女,当初是看着可怜,又想着女孩子以后大了不过找个人嫁了也不费什么事,哪能晓得不是养侄女是养个祖宗呢,自打这死丫头进了门,便处处都要占先排在自个儿儿子前头,稍不如意就哭丧着个脸,弄得别人还以为自己这个婶子有多恶毒似的,偏自家男人是个偏听偏信心眼子偏到咯吱窝的,有错没错都是自己这个外姓人的错。
想想这么些年,崔艳心中恨极了,甩脱开碍眼的余洁,双手捂脸放声痛哭起来,“我一把年纪的人了,忙活这么半天图什么,啊?外人也就罢了,还要被从小养大的侄女嫌弃……”
前头还有些做戏,哭着哭着想想自己这些憋屈事,只觉心像泡在黄连水里一样,哭的更是伤心了。
整日操持家务养孩子的妇人即便再注重穿搭保养,哭起来也不可能像小姑娘那样惹人怜爱了,只是看她哭得要抽过去了似的,却不由地叫人有点可怜同情。
这不是自己的孩子,好也不是歹也不是,遇到明事理的男人便罢,万一碰到拎不清的可不就是只有受委屈的份了么,还不如人家当后妈的好做人呢!
跟着一起来的两个妇女着急忙慌上前劝人,一边劝一边教育余洁让她给自己婶子道歉。
余洁怎么肯,她巴不得这坏女人哭死才好呢,只是哭便哭,在派出所这么一堆人面前叽歪是什么意思,故意说自己坏话吗?
往日都是自己哭别人,现在被抹黑的变成自己了,才知道心中那种憋屈,气都要气死了,想要道歉门都没有,反正都闹成这样了,还道什么歉啊,自己就不说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余家人自己闹成一团,好容易才被看不下去的民警给劝解开,这早都到下班时间了,偏偏这么些人闹腾几个小时也不消停,闹的人不累负责接待的民警也累的够呛要扛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