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号的家长们都来劲了,恨不得竖起耳朵以免错过下文,有那孩子情况不严重或者家里来了好几个人的甚至暗搓搓拿出手机来,这是准备录像了,看这一脸懵逼的原配就是被欺负的主,作为路人其他的干不了帮著录个像取个证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何锐被小姑娘这么一喊,顿时也顾不上解释了,先好声好气地哄孩子,“乖啊,等等给医生伯伯看看就好了。”
何锐这么温声细语哄孩子,受刺激最大的不是柳意,而是何恬恬和何博文姐弟俩,这俩一个是第一个发现爸爸抱着别的小朋友的人,一个是本来就不舒服正心理脆弱的时候呢,两个小家伙顿时不干了,纷纷喊道:“爸爸……”
自己生病了爸爸居然抱着别人哄,何博文又生气又难过,“这是我爸爸,你找自己爸爸去。”说着狠狠地瞪着何锐怀里的小姑娘,“羞羞脸,抢别人爸爸。”
小家伙这话本身没什么问题,只是对面的母女俩一个被凶了吓得呜呜咽咽哭起来,一个脸色惨白受了巨大侮辱一样,连忙伸手准备把孩子抱回来,“我自己抱孩子吧,今天谢谢你了。”
又转头对着柳意解释道:“那个,你误会何锐了,我们是大学同学,我叫丁洁,刚回国对国内医院情况不了解,所以他帮忙带孩子过来挂个号而已。”
这么一副条理清晰不卑不亢的样子倒是叫旁观的人也有了点疑惑,难不成真没问题,可人小女娃叫爸爸是怎么回事,之前看这两大一小亲密无间的样子可没人怀疑他们不是夫妻关系呢。
见母女俩这幅情状,何锐也突然找到了自己的语言能力似的,先是安慰了一句丁洁,“没事,还是我抱着吧。”
然后对着乱发脾气的儿子板着脸说道:“何博文,你的礼貌呢,就是这么跟妹妹还有阿姨说话的吗?快道歉。”
小家伙没等来爸爸的哄抱居然被骂了一顿,顿时委屈大发了,“呜呜呜,我才不道歉,抢别人爸爸,羞羞脸。”
一边喊叫一边搂着妈妈的脖子哭起来,“爸爸是个大坏蛋大笨蛋,大笨蛋大坏蛋……”
虽然喊着“大坏蛋大笨蛋”,但孩子一看就是伤心坏了,恬恬看弟弟哭成这样,自己也难受起来,只是觉得自己是个大孩子了没好意思哭出声来,但紧紧揪着妈妈的衣角,眼圈红红的。
这边两个孩子都哭得眼红红的,当老婆的哄了这个哄那个,急得一头汗,那边据说是同学关系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家三口似的,顿时叫围观群众看不过眼了,也不知道是谁率先“呸”了一声。
这立马就跟被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窃窃私语嘀嘀咕咕声四处响起 “可真够不要脸的,没想到漂漂亮亮的居然是个小三。”
“就是,孩子生病不会找孩子他爹吗,找人家老公是怎么回事,我这个暴脾气,我家男人要是敢这个样,看我不拿大耳刮子涮他。”
“这男人也不是个好东西,老婆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抱一个拉一个,他倒有功夫带别人家孩子看病呢。”
“就是……”
这年头,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就算身边没有,那网上一天到晚什么奇葩事没有啊,虽然这当事人还没说出个一二三来,围观群众们已经把事情给脑补的差不多了,左不过是人到中年相濡以沫的老公出轨昔日同学呗。
哎,真惨,看着这个原配也长得不差啊,虽然没怎么打扮,但是人家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哪有那么多美国时间去捯饬自己,又没个男同学跟在后面鞍前马后地伺候,什么都得自己上,可不就显得普普通通了吗。
这么想着想着,带娃的宝妈们联想到自个儿这些年结婚生孩子受的那些个窝囊气,不由同仇敌忾起来,有那丈夫跟在一边的,立刻抓住机会把自家男人给教育了一顿。
这可是活生生的案例摆在跟前啊,天天在家里伺候老的伺候小的,好容易孩子熬到上学的年纪了,以为能松快点了呢,嘿,结果男人转头在外面寻求真爱寻求刺激了,这踏马的都是个什么破事啊。
身边人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连护士台的小姑娘看上去神色都不怎么对劲了,虽说在医院上班见多识广的,但见得多了不代表大家喜欢这些,人人心里都有一杆秤,便是嘴上不说,但心里也是瞧不上的。
丁洁一下子陷入这种鄙夷围攻之中,羞愤欲死,恨不得带着孩子立马走才好,可是闺女高烧好容易才挂上了专家号,还没轮到她们呢,这要走了,女儿怎么办?可现场这些如有实质的利刃般的目光和羞辱性的言语也叫人抬不起头来,顿时也不管何锐什么样了,用力把女儿给抢回来自己抱着。
小姑娘在何锐怀里窝得好好的,妈妈突然要来抱,自是不大乐意,两人因着孩子又拉拉扯扯一阵,自然又被看热闹的人给议论了几句。
眼见着丁洁抱着孩子不管不顾奔到大厅拐角去了,何锐既怕她跑远了耽误了看病又歉疚母女俩遭受无妄之灾,一时又怕老婆多想一时又觉得自己这个小儿子脾气大不懂事,心里转着无数念头,这脸色也是变幻个不停,见老婆把两个孩子给哄好了,寻思着还是要让儿子等下给人家丁洁母女俩道个歉才行,要不是他瞎喊,也不会有这么多人瞎议论。
只是这都是妇孺们,他也不能跟人家女人吵架争辩,只好回头再一一安抚了。
“何博文,等下跟阿姨和妹妹道歉,要不是你乱说话,也不会有人议论了。”
何博文:“……”
何博文拒绝说话,缩在妈妈怀里,捂着耳朵,拿着屁股对着他。
没想到这个时候男人还有脸说话摆架子呢,柳意忍不住了,她本来不想当着姐弟俩的面说这个,可这踏马的也太不要脸了,“何锐,我劝你要点脸,我这么半天一句话不说,你就当我是个死人了是不是?小宝哪里讲错了,他要道什么谦?该道歉的难道不是你?”
“好好的人家小姑娘为什么叫你爸爸,小宝出去喊别的男人爸爸了吗?自己的问题还有脸教训孩子?”
“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这怎么能一样,娇娇是因为生病了,爸爸不在身边,一时难受才瞎喊的,你跟个没上幼儿园的孩子计较什么?”一听这话,何锐急了,忙不迭地反驳。
“哦,原来人家姑娘叫娇娇呀,看来跟你熟的很嘛,要不然小姑娘也不可能逮着人就叫爸爸吧?合着不是小宝的错,就是我这个当妈的不可理喻,你老人家倒是冰清玉洁的。”
“你能不能别阴阳怪气的?”
“我阴阳怪气什么了,你别给脸不要脸倒打一耙。我本来还想着在孩子面前给你留点脸呢,结果你倒是迫不及待的要给我和孩子扣帽子了。”
“别的不说,我就问问你,你早上走的时候是不是说今天要去公司加班?小宝昨晚就有点不舒服了,早上我说要带孩子来医院,你说公司有事走不开?然后呢,你加班加到医院来了,陪着老同学的孩子看病就有时间了是吗?”
“我那是有事工作临时取消了,然后丁洁刚好跟我咨询医院的事情,她又刚回国人生地不熟的,我这才……”说到这个事儿,何锐有话说了,他本来是去公司上班来着,但后来公事取消了,又遇到丁洁家孩子生病,自己这才帮个忙搭把手罢了。
“你这才什么,这才发挥人道主义精神给老同学帮个忙,排个队挂个号给人家当一天丈夫当一天孩他爹是吧?”柳意语带嘲讽地追问到,爸爸都喊上了看那亲密的样子,还有脸装无辜呢。
“你怎么思想这么龌龊,好好的一件事到你嘴里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对于老婆这一大段指控,何锐自然是不承认的,本来就是同学帮个忙的事情,给她一讲倒好像真有什么见不得人似的。
“我龌龊?!”
“呵,你自己做得旁人说不得,别人讲出来就是人家龌龊了,到底是谁脏你心里没数?你既然工作临时取消了,为什么不打电话回来问问小宝生病的事情,你同学难道是外国人还是华侨啊一个中国字都不认识还是怎么的,离了你就摸不着医院看不成病了?你怎么没想想我一个人带两个孩子来医院有多不方便,小的已经病了,这里都是病菌,大的带来,万一也传染了怎么办?”
“我……”面对这一大串逼问,何锐一时语塞,支支吾吾不知说什么好。
“你根本没想过你儿子也生病了,你老婆一个人带两个孩子看病会遇到的麻烦和困难,你一门心思觉得你这位刚回国的初恋女友柔弱可怜又无助,而你老婆就是个三头六臂的女超人什么都能自己解决。”
“初恋女友”这个词一出来,围观的群众更是激动了,卧槽,原来还有这一茬呢,这踏马的什么初恋女友之类的真是阴魂不散的,顿时有那几个因为这种事情闹过家庭矛盾的感同身受地气愤起来。
何锐也被镇住了,他万万没想到老婆会知道这个事,一时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一时又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现在没工夫跟你掰扯,你有什么要解释要编排的,慢慢想吧,等你什么时候把这一摊子事忙完了我们再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