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学院的教室很特殊。
教室和正常大小的教室差不多,里面的陈设也大致相同,特殊在于,教室与走廊相隔的那面墙壁上,开了一扇巨大的窗户,窗户上安着特制的玻璃。
从教室里往走廊看,那面玻璃就是一面镜子;而从走廊往教室里看,那面玻璃就是普通的玻璃,站在窗前,可以清楚地看到整间教室。
这是对学生的巨大震慑。
温芷在学校最怕的,就是她在上课的时候偷偷看恐怖漫画,正看得津津有味呢,结果一回头,就看到班主任正趴在后门的窗户上,恶狠狠地盯着她。
那种惊悚感不亚于恶鬼。
对光明学院的学生来说,压迫感要更甚。
他们上课的时候要保持绝对的专注,不能搞任何的小动作,不能互相交谈。因为,谁也不知道,那面明晃晃的镜子后面,是不是就有一双眼睛,充满恶意地凝视着自己,只等他们露出破绽,就把他们拖进管理室。
那个据说比地狱还要可怕的地方。
温芷放轻脚步,来到了那个窗户前。
透过玻璃,她看到了一个血腥无比的房间。
这个房间的大小仅是正常教室的一半,周围没有任何陈设,几把看起来很陈旧的、铁制的、带靠背和扶手的椅子摆在房间的正中央,围成半圆状。
每把椅子的上面,都坐着一个穿常服的成年人,那些人的双腿和双脚都被铁箍固定在了椅腿和椅臂上,让他们无法离开。
他们都死了。
有的人被椅背上出现的巨大齿轮拦腰切断,上半身和下半身仍然留在椅子上,只是腰部中间出现了一个沾着血的锯齿;有的人嘴巴上戴了个铁套,此刻嘴巴已经被撕裂到了耳根;有的人没了眼球……
鲜血从那些人的尸体上流下来,挂满了铁椅子。
场面如同《电锯惊魂》的拍摄现场。
这个房间的地面和墙壁上也都是血,一层一层,一片一片,既有新喷溅上的血,也有以往留下的污痕。
这个房间绝不是第一次被用来做这种事情了。
就在这时,温芷挑起了眉。
有一个人还活着。
那是一个男人,之前他一直低垂着头,身上还全都是血,她以为他是一具尸体。
此刻男人刚刚从昏死状态清醒过来,他抬起头,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发现旁边的几个人都变成了尸体,表情立刻变得十分惊恐。
意识回笼,身体的疼痛也逐渐清晰,男人抬起断掉的胳膊,看向那处血淋淋的断口,眼睛睁圆,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叫。
“啊啊啊啊——”
那是难以描述的哭嚎,包含了痛苦的哭泣,绝望的呐喊,惊恐的尖叫,无助的哀鸣。
整个教室的人都死了,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他失去了一条胳膊和一条腿,伤口还在不住地往外流血,很快,他就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去,变得和旁边的尸体一样。
这样情况下,活着,比死更让人绝望。
隔着一层玻璃,温芷也能感受到那个男人有多么痛苦。
她想走进那间教室,探查一下情况。
但是温芷没有动。
在听到男人哭嚎的同时,她也听到了另外一种声音,啪嗒,啪嗒,清脆,有节奏。那是恨天高的鞋跟与瓷砖地面相碰的声音,声音从她来时的方向传来,离她越来越近。
温芷的右眼皮跳了起来。
从她一开始走进走廊的时候,就有人在跟着她了,只是因为对方走路速度慢,而她也一直在走,所以对方一直没有赶上她。
可是她在教室的窗前耽搁了。
现在,那个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人追上来了!
温芷感觉到了强烈的危险,想拔腿就跑,但她的身体软得要命,根本动不了。这次和在厕所里不一样,她不是被强行定住了,而是因为恐惧而无法行动。
而且,温芷的直觉告诉她,站在这里不动,或许是更好的选择。
啪嗒,啪嗒。
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在温芷的身边停住。
温芷垂下眼眸,往身旁一瞥,看见了一双惨白的脚和红得像血一样的高跟鞋,那双脚上还挂满了血痕,血迹应该是从小腿往下流的。
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拳头,她鼓足勇气抬起头。
眼前是一个看起来十七八岁大的男生,男生戴着黑色长卷发的假发,皮肤惨白,表情呆板,嘴唇涂得格外红艳。他的身上穿了一件滴血的红色裙子,脚上是一双同款的高跟鞋。
比起温芷的想象,这个模样居然可以说是正常。
男生的手里拿着一个拖布,他把拖布杆强行塞进温芷手里,俯视着她,冷冷地开口道:“我要把这间教室的痕迹清理一下,去帮我把这个拖布洗干净,拧干,不要带太多的水。”
男生张开嘴说话的时候,露出了他那一口又尖又利、数量众多的牙,随着他的嘴巴一张一合,那些牙齿间挂满了涎水,浓郁的臭味散发出来。
温芷:“……”
她收回之前“正常”的评价。
“还不快去。”男生粗暴地推搡了一下温芷的肩膀,看向她的目光冰冷狠毒,“做不好这件事,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温芷知道男生是说到做到。
他牙齿间的涎水里面,是有血的。
温芷握住拖布杆,转身往前走。
身后又传来高跟鞋踩地的声音,紧接着,男生尖利的笑声响了起来,话显然是对那个醒来的男人说的。
“恭喜你,你是唯一一个成功通过本次教师考核的老师,希望你在今后的教学生涯中继续努力,教育出更多听话的学生。”
“像我一样……听话。”
温芷打了个冷战,拿着拖布离开了。
对于尖牙男生的要求,她是要完成的。
他现在还没有对她表现出强烈的攻击欲望,但如果一定时间内她没有把拖布交还给他,那就说不准了。
幸运的是,温芷很快就找到了洗手间。
她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见没有异常现象,才安心地拧开水龙头,清洗拖布。
她凝视着那汩汩涌出的水流,想起了不久前陈安柔和她讲的话。
几个小时之前。
温芷还没有进入里世界。
时间已经很晚了,她躺在床上,缩在被窝里,和陈安柔睡前聊天。
死亡考卷上有一道填空题,涉及到管理室的惩罚手段。温芷看得出陈安柔知道点儿什么,便和她撒娇,套她的话。
陈安柔虽然不太想给温芷透露这方面的事,但她刚刚吃了她的故事书,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也就勉为其难地给她讲了其中一个。
“光明学院的老师,都不是什么好饼。”
“他们要么曾经是老师,在工作时犯下了严重错误,被正常学校‘封杀’,被迫来这里教书,要么以前干的工作和教书育人八竿子打不着,但性格与校长相投,被学校录用。”
“当然,他们是不是老师,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因为,光明学院是驯服学生,不是教育学生。”
“学校现在的教导主任,曾经是一名牙医。在这个女人上任后,管理室就多了一种惩罚学生的手段,拔牙。”
“学生躺在椅子上,整个身体都被一圈圈的麻绳捆住,动弹不得,嘴巴里被塞进一个可以将嘴巴撑开的器具,让嘴巴无法合上,教导主任则会从学生的口腔里选择一颗位置靠里面的、从外面看不到的大牙拔掉。”
“整个过程不用麻药,硬生生拔掉牙齿的痛苦足以媲美酷刑。”
“曾经学校里有个男生,性别认同障碍。他从小到大都坚定认为自己是女生,坚持女装,并且只会对男生产生好感,对女生毫无兴趣。”
“他家是农村的,平时他这样不会耽误干活,家里就没管。到了他十八岁,家里要给他娶媳妇了,就把他送进了学校,希望校长好好教育他。”
“结果,进入学校半个月后,男生就死了。”
“校长和教导主任教育男生的方法,就是将他扒光放到镜子前,让他审视自己的第一性征,承认自己是个男生,并且找了好多男同学前来看他的身体,问他们,会不会对这样一具身体产生兴趣,以及男生喜欢男生这件事,他们觉不觉得恶心。”
“但是,即便看到了自己的器官,即便被那些男同学嘲讽恶心变态,男生也依旧坚持,他是个女生。”
“他是性别认同障碍,在他的认知里,他就是个女生,只是身体多了些不该有的器官而已,但在校长和教导主任看来,这个男生就是桀骜不驯,男生的坚持和执拗,是在践踏他们身为‘教育者’的尊严。”
“校长被激怒了,把男生带到了管理室,让教导主任给男生拔牙,他在旁边看着。每拔掉一颗牙,校长就会问男生,他到底是男还是女,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他就会让教导主任继续拔。”
“最终,男生被拔光了满口牙齿,由于没有及时进行止血措施,他失血过多,死在了管理室。”
“你现在应该很好奇,校长要怎么对男生的父母交代吧?”
“呵呵,我们的好校长除了管理光明学院以外,还涉及到器官生意。发现男生死了后,他立马把尸体运到了校外,让他手下的人‘物尽其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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