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神只是笑眯眯地道:“想问什么便问吧。”
男主人抬眸,“她的鬼魂为什么可以出来?”
他看向的,是神的石像躯体。
神告诉过他,所有死于它的手笔的人,灵魂为它所有,会被它转化成怨鬼,吸纳进身体。它的“神力”用于实现人们的愿望,人死后又会成为它的养料,如此循环,它就会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力量。
为什么妹妹是个例外?
神清楚男主人问的是什么,它沉吟了片刻,“我收回那些人的灵魂,也有简单和困难之分,许愿的人自然是比较容易,被牵连而死的人就要难上许多。”
“那个女人的情况特殊,她从未伤害过她的姐姐,她又怀了个孩子,她的念想都在孩子身上,她却被姐姐亲手杀了,孩子也跟着丧了命,她死后执念深重,怨气滔天,挣脱了我身体的束缚,不再受我的管束了。”
神说着,很是不爽地哼了一声。
它要是非想把妹妹的鬼魂抓回来,也不是不行,只是那样做要损失许多个鬼魂的力量,得不偿失。另一方面,妹妹的存在会给姐姐和男主人的命运带来什么影响,它目前也无法预知,它很是期待。
男主人:“那她和我夫人是什么关系?”
神:“寄生,或者说,能被观察到的夺舍。”
神:“妹妹想要复活她的孩子,需要给孩子一副躯体,和以前相差无几的躯体。于是她找上了两个人,一个是和她几乎相同的双胞胎姐姐,一个是孩子的父亲,你们俩生出来的孩子,是她的最佳选择。”
神:“当然,她也是为了复仇。”
神慢悠悠地开口道:“姐姐夺走了妹妹的命和孩子,妹妹就寄生在姐姐的身体里,一边利用她把自己的孩子生出来,一边慢慢把她的身体占为己有。到最后,妹妹有了和以前相同的身体和健康的孩子,身份依旧是豪宅的女主人,一切都和从前一样,没有变过。”
神:“这么一说,她可真是个聪明的女人。”
男主人皱了皱眉,“有什么办法可以杀掉她?”
神:“凭你是不可能的,如果你肯许愿的话,我可以帮你解决了她,但是,你的这位夫人也会陪葬。”
听到这话,困在男主人身体里的小傻子急了,他刚要开口和男主人商量,就听见男主人平静地问道,“如果我不想让我的夫人死呢,还有别的选择吗?”
不光是小傻子,就连神都有些吃惊。
神:“确实还有个相对温和的办法。”
神:“妹妹的鬼魂以人类血肉为养分,她主要靠两种手段供养自身,一种是捕食人类,像你昨晚看到的那样,一种是从姐姐的身体吸食血肉。因为她是恶鬼,更倾向于猎杀活人,所以你可以钻这个空子,在每次妹妹饥饿的时候,及时给她提供猎物。”
神:“如果你能保证每次的供给及时,那么,这对姐妹就可以共生,一直拖到姐姐生产,妹妹也无法取代姐姐。而当孩子出生后,就凭姐妹间的恩怨,妹妹是绝对容忍不了自己的孩子被姐姐抚养长大、认姐姐为亲生母亲的,她会带着孩子自行离开。”
男主人:“她真的会什么都不做就离开吗?”
那时,他的夫人可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神:“你对女人之间的复杂感情一无所知,如果妹妹能复活她的孩子,她会对她的亲姐姐心软的。”
得到了答案,男主人点点头,转身欲走。
神叫住了他。
神扫视了一眼男主人平静的面孔,饶有兴致地开口,“你的情感已经彻底被我抽走了,你应该不存在偏爱这种情绪。你喜欢的是那个美丽女人的脸,无论那张脸背后的人是姐姐还是妹妹,对你都没差吧?”
男主人自然听出了神的弦外之音。
神在质疑他的无情。
他回过身,走出了神庙,“我对收藏漂亮的尸体没兴趣,只要活体的藏品,所以姐姐和妹妹至少要活一个。我并不偏爱姐姐,我讨厌妹妹,仅此而已。”
双足踏出神庙门槛的瞬间,男主人就仿佛从冰冷的地狱中走了出来,身体终于感受到了光和热。
阳光再一次照耀在了男主人挺拔单薄的背脊上,就像是给他披上了一件温暖的外套,他无意识地拢了拢这件无形的“外套”,朝自己不远处的家走过去。
而神只是端坐在神庙里,咀嚼着男主人的回答。
一片阴影中,神玩味地笑了起来:“是吗。”
真的只是这样吗?
回到洋楼后,男主人忙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为了能让他的妻子有充足的猎物,男主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的仆人,一批被吃完,他就再去找一批新的。
在这个过程中,男主人也在刻意观察这些仆人的性格,筛选出了几个和他同样变态的人。他留下了他们的命,或抓住对方的软肋威逼,或以优渥的条件利诱,让这些人成为了洋楼真正的仆人,帮助他,以招新为名吸引人们到洋楼里来,做他夫人的食物。
一切安顿好后,他的生活再次恢复了平静。
但是这平静并没有持续太久。
很快,女主人就怀孕了。
在接近女主人生产日子的时候,男主人早早从洋楼里选了一间空房,让仆人收拾了个干净,作为产房,又重金从外面请了医生和护士来,给他的夫人接生。
女主人生产的当天,男主人在产房外面寸步不离地守着,听着从房间里传来的一声接一声的女人惨叫。
他眉头紧锁,觉得烦躁极了。
他是不会有所谓“心疼”的情绪的,但他的确在心疼,为了产房里那个生死不明的柔弱女人而心疼。
这个心疼是字面上的,他没有情绪,但他身体里那个碍事的小傻子有,甚至因为神的插手,小傻子的情绪被“提纯”了,感情充沛得离谱。小傻子总是会被这个女人影响情绪,她受苦,他就难受,而他存在于他的躯壳里,他的心也会跟着揪起来,阵阵发疼。
他被搞得越来越在意这个女人的感受了。
男主人捂住心口,以此减缓心脏的阵痛。
这时,产房里突然迸发出了一声尖锐得似乎能划破空气的惨叫声,那惨叫声拖得老长老长,直到一口吊了许久的气被完全耗光,才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那是女主人在筋疲力竭之后短暂地昏死了过去。
产房静悄悄的。
没有新生儿啼哭的声音。
甚至连剪脐带时剪刀的咔嚓声也没有。
男主人不再等了,他推开产房的门,走了进去。
一进门,他就看见了房间中央那张被血染红的产床,他的夫人面色苍白、不省人事地躺在床上,小小的脸上布满了大颗的汗珠,她额头附近的发丝被汗水濡湿,黏在她的脸上,像一条条细细的水蛇,她的双腿张开着,沾血的白色裙摆挡在她的腿的上方,只能看到血不停地从她的下/体往外流,俨然是血崩了。
产床的正上方挂着一盏很亮的灯,影子变得很浓。
在她双腿之下那片浓重的阴影里,躺着一个浑身青紫的肿胀婴儿。婴儿的脖子被脐带一圈圈地缠住了,早在它未出生的时候,它就已经被憋死在了娘胎里。
更心酸的是,婴儿的拳头还放在脖子附近。
它想要活的。
可它早已被母亲舍弃了。
医生和几个护士站在床边,表情都很难看。
在他们看来,现在母子都死了。这是接生里最差的结果。他们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请他们来的男主人,几个人只是垂着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
最后,还是领头的医生抬起头,她擦了擦脸上的冷汗,怕刺激到男主人,说话声都是小小的,“先生,实在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请您节哀。”
男主人走到床边,默默地盯着女主人看。
好疼。
只要他看见这个女人受苦受伤,他的心脏就会痛。
这种会被他人影响、仿佛有了软肋和牵挂的感觉令男主人不爽极了。他瞥了一眼医生,露出了一个微笑,唇角上扬的弧度浅浅的,白皙脸颊上的酒窝里,盛着微小的迁怒和恶意,“需要节哀的可不是我。”
他早就知道夫人的孩子保不住。
他请这些人来,可不只是为了接生。
话音未落,床上的女主人面无表情地坐了起来。
女主人腿间的脐带还暴露在空气中,身体还在不断地往外流血,她理应昏死过去,无力回天,最后落得个一尸两命的下场,但她偏偏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笔直地坐着,仿佛回光返照,仿佛木乃伊诈尸。
旁边的医生和护士见状,都被吓得往后缩了缩。
女主人坐在床上,脸色灰白,眼睛又黑又大,像个诡异的纸人。她发呆了一会儿,才仿佛找回了魂儿,一边低头一边分开双腿,想要看她的孩子,映入她眼帘的,是握着脐带想挣扎、却还是被勒死了的婴儿。
女主人一下子就僵住了。
不,这孩子不该这样的。
女主人瞪大眼睛,布满血丝的眼球停止了转动。
她盯着婴儿那只想把脐带扯下来的小手,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唾液滑过她干得要出血的喉咙,发出“咕叽”的一声响,在安静的房间内显得格外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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