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一笑,也不多说,转向了旁人。
待晋王离开后,顾令筠看着放在她和萧昱珩中间的那个杯子,有些为难。
哎!这是她刚刚小抿过一口的啊!
顾令筠飞快的偷偷看了眼一旁坐着的人。
萧昱珩刚欲抬起的手是一顿。
***
他们从日落时刻出宫,到现在天已黑透,本来也只是来走个过场,假装兄弟情深。
未等菜上,萧昱珩就站起来准备回宫。
顾令筠急急忙忙也站起身,这晋王也不知是怎么的了,大喜之日竟然让人演奏《霸王破阵枪》,顾令筠听了直觉怪异,心里惴惴不安。
时刻关注着这边的晋王一见动静,笑着走过来,挽留道:“皇兄那么急着回去,何不多留会?”
萧昱珩淡道:“天色已晚,朕就不多留了。”
只见晋王笑得有些古怪,背过身往前走几步拉开距离后说道:“今夜是本王的新婚之夜,特意备了一场好戏给诸位助兴,但还要皇兄配合。为了不扫兴,臣弟斗胆先让皇兄留下。”
晋王话音刚落,院子里的门就被锁上,也不知从哪突然冒出了许多带刀的侍卫。
在座的皆是一惊,连忙站起身,因着急带到了好几张凳子,打碎了好几个酒杯。
而亦有似早已知情的,动作是不急不缓。
萧昱珩将一切净收眼底,脸上没有一丝慌乱,笑道:“既然晋王盛情,朕又怎么会抚了你的好意。”
说完又重新落了座,顾令筠见状也跟着坐下。
身后众人也紧接着效仿。
顾令筠脸上也如同萧昱珩一般镇定,不知何缘故,她一直觉得,晋王兴不起什么风浪。当今日迎来了传说中的“造反”,她更多的是兴奋,以及一种微妙的看“猴戏”的心理。
有侍仆匆匆递上了一个盒子,晋王打开,对着众人说道:“本王想请各位大人看看这东西——”
晋王边说边将它拿起,随着他的动作,里面的东西逐渐浮出真面目。
“是圣旨。”有人脱口喊道。
晋王一笑,“的确是圣旨,但这是先帝下的密旨,有哪位大人可以帮本王读给大家听听。”
离晋王最近的官员自告奋勇,接过打开看了数行,就像看到什么阴森可怖的东西一般,吓得抖起来。
“晋……晋王,这……这……”
另一位大人走出来,和晋王对了对眼神,接过圣旨说道:“就让下官来替张大人读吧。”
说完往前走,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元后所养之子晋王萧昱修,性情温厚,才识过人。必能承以大统,故朕百年之后,传位晋王,以遵礼制。”
听完是当下炸开锅,有人愤然直骂:“简直是胡说八道,晋王你真是吃了豹子胆,竟敢谋逆。”
晋王也不恼怒,“若有人不信,可上前来看看这是不是先帝的笔迹。谋逆的不是我,是他,萧昱珩——”
“在先帝病重时,谋合先后伪造圣旨,谋朝篡位!父皇离世前得的病也全是他们母子弄出来的,先帝,根本就是被他害死!”
“这怎么可能!”
“胡说,全是胡说!陛下又怎么会做出这些事。”
就当众人议论纷纷时,一直坐着的老太傅站了起来,缓缓说道:“晋王说的,全是真的。”
老太傅已历三朝,也曾担任陛下的老师,他这一出言,原本护着萧昱珩的人气势也弱了下去,停了下来,看向他。
一直沉默的萧昱珩只是嘲讽的勾起唇角,并不出言。
见状晋王有些恼怒,抽出身旁侍卫的剑,指着萧昱珩说道:“怎么,心虚了,不敢承认?”
见萧昱珩依旧不回应,剑指的方向偏了偏,指向顾令筠,“过来我这边,萧昱珩只是利用你,蒙骗你。他给你的不过是个贵妃,等我日后登基,许你为后!”
“放肆!逼宫弑兄已是天理不容,何况是娶嫂为妻,晋王你真是得了失心疯。”有人出言怒道。
“这又如何,唐太宗不也杀兄逼父,照样成为一代明君。历史向来是由胜者所书,更何况我只是取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萧昱珩这才出言表态,“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蠢。”
晋王模样已经变得有些癫狂,“令筠,过来。”
顾令筠听他喊自己的名字,硬是生起了声鸡皮疙瘩,看了眼萧昱珩,高声回道:“我就是被皇上打进内务府当洗脚婢也不会看你一眼!”
萧昱珩也看了她一眼,吩咐道:“保护好贵妃,先离开。”
“好,敬酒不出吃罚酒,今夜里一个也别想走。”晋王说完打了个手势,在外围候命的士兵逐渐向他们靠拢。
在场的人渐渐分为两拨,各以萧昱珩和晋王为首。
顾令筠和部分女眷,被簇拥着退至一边。
绿竹惊恐的握住她的手,嘴里念着,“娘娘不用担心,一定不会有事的。”
顾令筠看了眼她抖得像筛子般的手,反安慰道:“相信我,没有事的。”萧昱珩可是有主角光环的啊!
原著中的晋王造反虽不同今日,但依旧没能成功,她是一点也没觉担忧。反倒是觉得,这晋王是要提前下线了!
“让朕想想,你是许诺了他们什么,复辟复国?”萧昱珩气定神游的一句话让逐渐逼近的士兵停下脚步。
晋王闻言恼羞成怒,“别废话,萧昱珩,明年今日就是你的死忌。”
“是吗,那来看看?”
萧昱珩话音刚落,四处的墙头上出现的一排弓箭手,仆人打扮的人身手敏捷地从桌底抽出藏好的武器。
晋王还未来得及细想府中是何时出了这变故,外院就传来一道声音,洪亮高亢,不怒自威——
“末将救驾来迟,还望皇上恕罪。”
第25章
这接连变故着实让在场的人一惊,而原是胸有成竹的晋王见状更为恼怒,面容可以称得上扭曲,与平日谦和的模样大相径庭。
外面传来打斗声,被锁上的门也被撞击着,堪堪欲破。
前朝的那一拨人见情势翻转,急着脱身,扭头欲走,但却被墙上的弓箭手一一射回原地。
原站在晋王一边的人见状,偷偷想跑进另一边,但却被眼疾手快的人一脚踹回去。退回了原地,又被墙上的箭堪堪擦过,而那不长眼的“自己人”亦是敌我不分,一通乱打。
一时间是苦不堪言,在内心怒骂着晋王。
晋王眼红得欲滴血,眼看着迟迟未到的援军,听着院外的叫喊声,心底已有些许的绝望。但还是一咬牙,鱼死网破般,指挥着死士朝萧昱珩刺去。
顾令筠原本想着,这种时候,应该是萧昱珩和晋王两个人单独对决,然后萧昱珩将其大败,毕竟电视上大多是这么演的。
可晋王却没想着什么公平不公平,指挥所有人力,一同涌向萧昱珩。
墙上的弓箭手投鼠忌器,不敢轻举妄动。而院内终归是晋王的人较多,一时占到了上风。
“小心!”顾令筠眼看围着萧昱珩身前的人越来越少,下意识喊道。
萧昱珩和晋王同时看了过来,只见晋王阴沉一笑,使了个眼色,分了些朝她这边冲去。
顾令筠:“!!!”
在顾令筠身边的多为女眷,见状都吓得连番尖叫。
但未等这些人靠近,大门就被攻破,蜂拥般涌进许多穿戴整齐盔甲的士兵。
为首的人穿戴整齐的玄色的盔甲,进内一眼见到顾令筠这边的情况,飞刀连击倒了两人。
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已被涌过来的士兵围得不透风。
院内有老臣见来人,激动的留下两行浊泪,一边往萧昱珩方向靠近,一边喊道:“顾将军,皇上在这,快来护驾!”
顾宗武闻言脚步一顿,看了眼被围得见不着一根发丝的顾令筠,才转过身往萧昱珩方向走去。
晋王已被制服跪倒在地,颈上被架着数把刀,眼里满是不忿。
“末将救驾来迟,还请陛下恕罪。”顾宗武嘴里那么说,但心里却有些怨言,明明一早就可制服这小子,还弄那么一出,等什么劳子的时机,他家娇娇要是出什么事伤着了可怎么办。
萧昱珩也没想到,这顾家父女,他是都可以听到心中所想,去扶起顾宗武的手有那么一顿。
***
而另一边的顾令筠竖起耳朵,费力踮起脚想去看外边的情况,但却被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给挡住。
眼前晃着的,是刚刚从外边硬挤进来,黑不溜秋只可见一口白牙的两张笑脸。
“小姐小姐,您还记得我吗?我是阿大啊!”
“什么小姐,现在应该要叫娘娘了!”说话者给了阿大一个暴栗,又兴奋道:“娘娘,我是阿二啊!”
“反了反了,竟然敢打大哥!”
“比我早那么半时辰,算什么大哥!”
眼看着两个“黑娃”要打起来,身后的士兵纷纷劝解——
“阿大哥,用不着用不着,消消气。”
“阿二哥,算了算了。”
而一旁的绿竹既高兴又好气,开口道:“阿大阿二,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没出息。当着娘娘面,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