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宁心仿佛驾轻就熟,摸着钥匙孔,便把钥匙对进去。
老旧的防盗门发出‘吱呀’声,宁心推开门,走了进去。
时寒跟在她身后,以为会闻到那种房子许久没人住的陈旧气息。
可是没有。
这间两室两厅的小套房,居然没有一丝异味散发,看得出,应该经常有人打扫。
时寒:“这里不止你一个人住?”
正在摸灯光开关的宁心,‘嗯’了声。
“对啊,还有隋禹。”
作者有话要说:时寒:艹,作者你出来,这个隋禹又特么是谁!?
船宝:我不知道,我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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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一更)
月光从窗外透进来, 时寒状似不经意地扫向屋内, 看到没有关上的卧室门侧墙上,贴了一排挂衣架。
衣架上,挂着一件黑红色的运动夹克, 看起来, 不像是女孩子会穿的款式。
宁心摸到了开关, 按了几次都没反应。
她眉头轻拧地转过头, 看时寒:“好像, 太久没交电费, 停电了。”
时寒才不管房间里有没有电,他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件黑红色的运动夹克上。
他回头,眼眸低垂:“和你一起住在这的, 是个男人?”
“嗯?”宁心神情一怔, 连忙摆手摇头,“不是不是,怎么会是男人,隋禹只是个男孩子。”
时寒:“……”
男人和男孩,在他眼中,就是同一种生物。
时寒的眼神冷下来:“你一个女孩子,跟男生住在一起算什么事。跟我回去, 我带你去酒店。”
说着,时寒就走过来,要抓宁心的手。
宁心向旁躲掉:“不用的,我跟隋禹……我们住一起没关系呀。我们从小就住一起, 他是我在孤儿院的……”
“你们从小就,住一起?”最后三个字,从时寒齿缝挤出来,又冷又沉。
宁心傻乎乎地点头:“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他们孤儿院的孩子,就是从小就住一起啊。
隋禹小时候跟谁都不对盘,唯独跟性格最内向的她,走得近。
后来,老院长去世,把这个房子留给了她和隋禹。
顾家来孤儿院找她的时候,那时候孤儿院已经拆得差不多了,她和隋禹也就搬了出来。
她之所以有底气离开顾家,也就是因为有这套房子,不至于露宿街头。
“问题很大。”时寒强忍着爆粗的冲动,压低嗓音说,“宁心,一个女孩子不应该跟一个男生同处一室。你要知道,这样,很容易出事。”
很容易出事?
宁心眨了眨眼,有点懵。
她一开始并没有认真思考时寒的话。
但看到他在黑暗中,幽沉明亮的双眼,透出严肃认真。
宁心稍愣了愣,突然品出情况不对:“寒哥,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隋禹,我只把他当弟弟……”
“当弟弟也不行。”时寒脸色阴沉。
“你是女孩子,不明白男生的想法。总之,这种情况很危险,我不会让你留下来。”
宁心歪头看着脸色铁青的时寒,“可是,隋禹他才十二岁啊。”
“十……二岁?”时寒铁青的脸上那抹阴沉,差点绷不住。
宁心点点头,双眸透出淡淡莹润水光:“是呀,隋禹他踢球很厉害,很早就被教练看重,进了俱乐部青训营。他现在不常住这里,不然也不会忘交电费。”
锦城的球队是俱乐部豪门。
签下天赋极佳,训练又刻苦努力的隋禹后,不但提供食宿,还专门替他转校补上文化课。
所以上辈子,她跟隋禹才会分道扬镳。
因为那时候,她认为隋禹先扔下了她,而隋禹,则对她回顾家充满敌意。
宁心简单地跟时寒交代了,她和隋禹的成长经历。
良久后,时寒低冷的声音响起:“也就是说,他只是个十二岁的小屁孩,根本不具备威胁。你们从孤儿院一路扶持长大,不过现在,他去了青训营,和你断了联系。”
“嗯……差不多是这样。他虽然年纪小,但却是个很成熟,很有主见的男孩子。断了联系,就不会轻易和好了,我们……很久没见。”宁心垂眸,看向脚尖,表情有些落寞。
提到她和隋禹断了联系,心间怎么都是带有遗憾的。
可惜她上辈子不是个勇敢的人,每次想鼓起勇气和那个倔强的男孩修复关系,都停在了最后一步。
到她死,她也再又没见过隋禹一面。
这辈子,她刚回来就尝试拨打记忆中那个电话。
可是电话刚接通,听到她的声音,隋禹便挂了电话。
“既然这样,那就更没必要留在这。”时寒二话不说,抓起宁心的手,“走吧,跟我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那个叫隋禹的小子才12岁,但时寒对对方,却没什么好印象。
他自己都要小心护着的怂包,被一个小屁孩欺负了。
明明,他都舍不得凶宁心一句,偏偏,还有人敢跟她耍脾气断交。
宁心被时寒带着往门外走,猝不及防。
“等、等一下,寒哥,我还……”
时寒没搭理宁心,拉着她的手,开锁推门。
结果,门刚推开,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背心、大裤衩,脸上有道刀疤留着寸头的壮汉,拎着支啤酒瓶站在门外。
刀疤男的长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表情恶狠狠,目怒凶光。
然而,当对方看到站在时寒身后的宁心时,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上,顿时挤出笑意。
“宁心啊,居然是你回来了!我听到隔壁有动静,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小偷,正准备过来逮人。哎哟,没想到是你,哈哈,叔好想你,好久没见了。”
“刀叔好。”宁心一见到熟人,就从时寒身后探出了脑袋,礼貌地跟对方问好。
她也没想到这么晚了,还能在家门口碰见隔壁邻居。
刀疤男高兴地招呼宁心,视线一转,瞟向时寒。
“宁心,可以啊,才离开没多久就带了男朋友回来。”
大叔的眼神,变得暧昧起来。
刀疤大叔那带着社会阅历的目光,在时寒身上身下审度。
直把时寒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后,才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啊哟,好、好,我们宁心眼光真好……这小伙子可以啊,看起来就一表人才,眼神也很稳,叔喜欢。宁心,你眼光贼好!”大叔毫不避讳地,向宁心竖大拇指。
那表情,就跟娘家人没差了。
躲在时寒身后的宁心,没想到刀疤大叔会说这样的话,羞得满面通红。
幸好走廊里灯坏了,光线昏暗,才没暴露她脸上的羞赧。
宁心害怕时寒不高兴,连忙着急地解释:“刀叔,不是的,这位不是我男朋友,我们只是同学关系。”
大叔:“同学?哦哦,同学同学,大晚上陪你回家的那种同学嘛,叔懂的,叔都懂都懂。”
宁心:“……”
她已经尴尬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最重要的是,宁心根本不敢抬眼看时寒。
从刀叔出现,误会他们开始,时寒好像就没说过一句话。
宁心不知道,寒哥是不是因为这样的误会,生气了。
“刀叔你好,我是宁心男朋友。我听宁心提过很多次,说你们对她关照有加,多谢了。”忽然,时寒的声音,低低沉沉响起。
在昏暗狭窄的走廊里,显得异常的幽沉磁性。
宁心不敢置信地抬头朝时寒看去。
她只能从后,看到时寒面无表情的侧颜。
他的眼,哪怕是在昏暗的走廊里,都显得那样漆黑深邃。
侧脸轮廓深刻。
时寒直视前方,目光毫无闪避。
要不是宁心知道内情,根本看不出他是在说谎。
可是,寒哥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说他是她男友,这……这分明就是在撒谎。
刀叔:“哈哈,小事,都是小事。宁心这小姑娘不容易,看到她找了个靠谱的男朋友,我们也替她高兴。好了,你们这是要出门吧,我不耽误你们,先回去了。”
刀疤大叔笑着跟宁心挥了挥手,就拎着半瓶啤酒,关门回屋。
时寒回头,看宁心。
见她也正好抬起眼,用湿漉漉的眸子盯着自己,眼底写满了欲言又止。
他眉头一蹙,把人重新推进了屋,带上铁门。
宁心懵懵懂懂地被时寒推了推,坐到沙发上。
时寒站在她对面,居高临下:“原来,你没说假话。”
宁心仰头:“啊?”
什么假话,她满头问号。
时寒眼神沉了沉:“那些热心邻居,原来不是你夸大的说辞。”
他原本以为,宁心是为了不让他担心,才编造出那些形象各异,但又古道热肠的邻居。
宁心:“你说刀叔他们吗?当然不是我夸大的,他们真的很好,很热心的。”
时寒颔首:“所以,我同意你暂时住在这里。”
住酒店,不是长远之计。
这个地方看起来,至少更像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