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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分钟的功夫,野猪肉卖完了。
总共收入两千一百文。
这些钱只能用于群里进货,并不能换成现实中的货币,但买进的货品可以拿出来,或者自己享用,或者开铺子贩卖,都行。
“有没有清热去火的草药?”卫颜问道。
“有有有。我家有清热解毒丸,效果不错,五百文一枚,一般两粒就好。”一个叫小茶杂货铺的冒了出来。
“好,我去看看。”卫颜道。
器灵说过,同等质量同等效用的产品,交易以先来后到为准,杜绝假冒伪劣产品和虚假广告,一经发现,立刻踢出神器小世界。
是以,小茶先回复,其他人就不能争了。
卫颜点开小茶的铺子,在几种丸药中找到清热解毒丸,买两粒,退出了界面。
虽说花的有些多,但徐氏的病不好卫颜就没法进山,没办法去镇上考察市场,更没办法进货赚银子了。
一出界面,两粒药丸就到了手里,土黄色,泛着药香,仅看表象就知道是好药。
但这样给徐氏肯定不行,没法解释来历。
想了想,卫颜去野地里挖了些蒲公英,洗净,用破砂锅煮了,然后又烧了开热水盛在碗里,把药丸化了,凉一凉后,自己先尝了尝,发现味道和颜色确实跟煮蒲公英的药汤没什么两样,就给徐氏端了过去。
“趁热把药喝了吧。”卫颜道。
徐氏还在垂泪,见卫颜进来赶紧用袖子把泪擦了,诧异地问道:“哪来的药呢?”
卫颜笑道:“我摘了些蒲公英,听说这东西清热解毒,就煮了一些。”
“哦……”徐氏对草药了解甚多,知道蒲公英的效用,当下也不怀疑,爬起来,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一碗热药下肚,徐氏脸上见了汗。
放下药碗,她重新躺了下去,叹息一声,说道:“三丫,你爹他可惜了啊。娘听你姥爷说,你爹不是没天分,就是穷闹的……”
因为没钱,卫格在读书上天然比好书院的学生差一些,县试、府试虽然过关,但名次都不靠前。
李家村到省城步行走三天,不算远。
为节省吃住费用,卫格去省城一般都卡着时间去,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考完就赶紧回,一天都不敢耽搁,就怕多花银子。
如此一来,他便很难做到交游广阔,没有结识能人、贵人的机会,就了解不来主考官对文章的喜好,对时事政治也缺乏一定的见识。
大顺朝承平三百多年,吏治早已不复开国时的清明,官员拉帮结伙,朋党严重,走后门者比比皆是。
学业拔尖的学生无需走后门托关系,即便走后门,也是名次上的差距,几乎不会落榜。
而卫格这样的穷书生则不然,他们实力不算强,名次大多排在中游以后,时运不济的,被人挤掉名额十分正常。
这也是卫格不死心的最大原因。
“唉,你爹已经说过,他今年拼最后一次,闺女,你不应该张罗分家啊,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犟呢,呜呜……娘心里苦啊!”徐氏又哭了起来。
卫颜无语,到底是她犟,还是卫格犟呢——既然因为穷所以考不上,那就先赚银子嘛,吏治不清明,那就等吏治清明了再考呗。
书里说,两年后新帝登基,朝廷便开始整顿吏治了。
秦在便是在那个时候一鼓作气考完了府试和院试,拿了小三元。
他的科举之路也不顺畅,因为偶然得罪了某官员之子,考官便故意不取,在府试上蹉跎了两年。
这是他彻底黑化的最强催化剂,从此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后来,二十六岁的他被男主告发,以被枭首示众结束了短暂的一生。
其实,人生就是一个不断选择的过程,关键时刻选择错误,抱憾的也许是终生。
卫格如此,秦在也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鸽子大的那句话,说的是摄影人把鸽子拍得比人大,这是摄影角度的问题,但有人就是要说“道理我都懂,但鸽子怎么这么大?”
第8章
渔关镇沿海,渔夫多,百姓生活大多富足,但考出名堂的读书人少,私塾先生要从外地聘请。
听说卫格要坐馆,私塾的东家立刻不假思索地同意了,给的待遇还算不错:月俸一两,供食宿。
家里没钱,徐氏身子又不好,赚钱是重中之重。
卫格也不耽搁,把家事交代给卫颜,再三嘱咐她不要惹是生非,照顾好徐氏和小石头,便带上行礼离了家。
卫颜本想让卫格把小石头带去开蒙的,但不知为何,他改变初衷,断然拒绝了。
送走卫格,徐氏抱着小石头哭了多半个时辰,说自家儿子命苦,连个书都念不得。
卫颜这才回过味来,敢情卫格这是怕小石头步了他的后尘呢。
她觉得卫格能这么想也不错,从另一个角度看,这也说明他正在慢慢成熟。
读书的事不急,小石头周岁才五岁,就是晚些时日也没什么。
……
卫格有了稳定收入,日子便有了指望,徐氏再不甘心,情绪也慢慢稳定了,两粒药服下去,身体好了大半,第三天就能起来烧火做饭了。
家里活少,卫颜开始谋算打猎的事。
徐氏胆小,直接告诉她去大雁山肯定不行,需循序渐进。
她打算趁着采野菜的机会,先把周围小山逛一逛,李家村周围山上的兔子和野鸡还是蛮多的。
只要打猎能带来收益,她相信徐氏态度软化指日可待。
卫格走后第二天,是个响晴的天气。
吃过早饭,卫颜带着小石头去她家前面的小南山。
到小南山要经过卫家的地,卫老爷子、卫老太太以及大伯娘张氏都在地里除草。
张氏伸展腰身时往卫颜这边看了一眼,随后跟卫老太太说了句什么,卫老太太便掉过头,换了个方向,继续干。
讲道理,人家是长辈,即便假装看不见他们姐弟也没毛病,卫颜作为晚辈非但不该计较,还应该主动打招呼才是。
但卫颜可不管这个,末世十年,她大多时候孤身一人,向来谁有实力就尊敬谁,一旦讲礼貌,那么泰半与求生欲有关。
她坚信,只要自己有实力,这些人不用她讨好,也一样会热情洋溢的扑上来。
卫颜不在乎,小石头就更不在乎了,甚至眼珠子都没往那边转一下。
他挥舞着烧火棍,漫无目地摧残着路边的野花野草,一边打一边问:“姐,这山没野猪,只有兔子和野鸡,你能打不?”
“也许吧。”卫颜道。
“为啥是也许,姐不是都能打野猪了吗?”小石头对卫颜的回答颇为不满,挠挠大脑壳上一撮桃形胎发,又道,“昨儿个二丫姐在这山上抓了好几只活兔子,说要养呢。”
卫颜“哦”了一声,这事小石头跟她念叨好几遍了,今儿特地起了个大早,主动刷牙洗脸,就怕她上山不带他。
一个大叔拄着锄头看过来,视线在卫颜的柴刀上打了个转,笑着问道:“三丫这是打猎去吗?”
“对。”卫颜应道。
“姐,你别搭理他们,他们说你是母老虎,还说我是讨人嫌呐,哼!”小石头一边说着,一边还朝那人挥了挥棒子。
他声音不小,动作也很大,那人看得见听得着,脸色一黑就要开骂,却被不远处的婆娘吆喝了一句,便轻声骂了一句什么,不再理会姐弟俩,又去干活了。
路两旁大概有三十几亩地,干活的人很多,不少人看了过来,目光中大多带着鄙夷、防备、以及嘲笑。
卫颜撇了撇嘴,面无表情地悉数收下。
钻过一片还在盛开的梨树林,两人沿着羊肠小路上了山。
刚到山梁,就撞上了一只刚出窝的野鸡,瞧见姐弟俩,扑愣愣地调头往南飞。
“野鸡野鸡!”小石头跳了起来,挥着烧火棍就追了上去。
那野鸡吓得“咯咯咯”直叫,片刻后,钻进半山腰的林子里,不见了踪影。
小石头恨恨地跺了跺脚,抬头看看还站在山梁上的卫颜,带着哭腔喊道:“姐,你怎么不抓,都跑了!”
卫颜被他气得哭笑不得,吁了口气,这才说道:“我也想抓,可你就拦在前面,这刀一飞出去,我可就没有弟弟了。”
小石头这才知道是怎么回事,懊恼地一溜烟跑了上来,笑嘻嘻地抱住卫颜的腿,“姐,这回我不跑你前面了,你快去抓吧。”
卫颜给了他一个爆栗,“我也想抓,可总得先找着鸡啊。”
小石头终于乖了一次,小尾巴似的跟在卫颜身后下了山梁。
姐弟俩运气不坏,刚进林子,便又有一只受惊的野鸡从一处草丛里飞了出来。
看鸡毛的颜色和大小正是方才那只。
小石头捂住即将出口的欢呼,屏气凝神充满期待地看着卫颜。
卫颜手一挥,柴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奔野鸡的脖子去了。
“咯……”野鸡惨叫一声,正在扇动的翅膀戛然而止,随后同那把柴刀一同落了地。
“哈哈哈!”
小石头小脸涨得通红,先是双手叉腰大笑三声,然后绕过卫颜,飞也似的跑了过去,很快就把野鸡和柴刀拎了回来,说道,“姐,姐,我们有肉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