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看着,萧青棠心里酸软,眼眶微微红了,抱着一线希望劝道:“炎希,回头可好?”
“回头?”莫炎希忍不住大笑,狂放而邪气凛然,冷喝道:“我回头看去,身后一片虚无,已无回头路!”忽的,他又话锋一转:“但你若肯以身作路,我踏你之身而过,倒也可以回头。”
闻言,萧青棠静静望着他。许久之后,她收敛全身气势,淡然而平和道:“如是这样,我愿一死,以度你回头。”
“宫主,不可!”众弟子大声喊道。
莫炎希怔了怔,持剑的手在发颤,突地询问道:“你……还愿与我成亲?”
“可笑!”一个男声突兀地加入。来人面容俊朗,身姿挺拔高大,飞速而至,讽道:“你不过是永驻弃徒,有何资格与宫主成亲?”
“师兄!”萧青棠喝道,面上一派威严。
“难道你真想嫁给他?”男人冷下脸,气急败坏,“老掌门若泉下有知,该何等失望!”
萧青棠冷冷瞥去,让他瑟缩了下,才平静回道:“我心中有数,无须你多言。”
见此,莫炎希莫名愉悦,嘲道:“叶予深,纵我不在永驻宫,你依然无法如愿。”
叶予深闻言一怒,却不知想到什么,忽的绽放笑容,慢声道:“你早已入魔,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可怜你那老义母……”
莫炎希震怒,矛头一转,质问道:“你如何照顾她的?”
“伯母无碍。”萧青棠面有愧色,微显无奈,“我一时疏忽,已严惩那些弟子。”她心知肚明,此必是有人从中挑拨,而叶予深脱离不了干系。
叶予深轻蔑笑着,慢悠悠道:“你不伏法,别人只好将怨怒撒在你义母……”
“欺凌弱小,你很得意么?”萧青棠神色微冷。
彼时,莫炎希突兀杀至,浑身煞气澎湃,长剑毫不留情地刺来,寒光烁烁刺人眼。
叶予深面色慌乱,身体紧绷着,来不及抵抗。倒是萧青棠及时应对,一掌劈开他,又以剑挑开莫炎希的长剑。
战斗再启,无数水花溅起,声势浩大。莫炎希避开萧青棠的阻拦,一心追杀叶予深。
叶予深自知不敌,惊慌失措地躲避,大喊道:“莫炎希,你敢杀我?不想你义母活?”
回应他的,是莫炎希一声冷哼:“你若死了,义母尚有活路;你若不死,她难有好下场!”他杀叶予深之心甚切,毫不掩饰。
“我不会让人伤害伯母,你尽可放心。”萧青棠焦急道,连劈了几掌,阻挡了莫炎希的脚步。她身形一动,跃入二人之间,剑指莫炎希。
莫炎希杀红了眼,自是不肯轻易罢手。他反手劈出一剑,冷声道:“挡我者死!”
但最终结果,是他大败而归,被伤得奄奄一息,侥幸逃命而去。
……
回忆至此。萧青棠一声叹息,当年的恩怨纠葛,至今仍是一团死结。她甚至都不知,当年那些证据,指证她主使夺位的证据,到底从何而来。
她调查多年,但相关当事人,死的死,疯的疯,无从对证。
白雾腾腾,巨宫巍峨古老,似与天齐高,抬头望去,竟看不到边。它外壁以玻璃铸成,通体晶莹剔透、流光溢彩,隐隐能望到宫内场景。
湖中水波荡漾,永驻宫位于圣湖中,犹如世外仙门。九座青山连绵起伏,瀑布飞流,青草曼曼,药草摇曳生辉。每座山上都有数座宫殿,被白雾环绕,在阳光下宛若梦幻。
永驻,永存世间。许是永驻宫寓意好,创派至今,从未有过一次大难。沧海桑田,各门各派几经风浪、多少更迭,它却安稳如昔。
“掌门,您回来了?”几大长老得到禀报,忙放下手中事,直奔主殿求见。
萧青棠端坐主位,面容上无一丝情绪,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许久,她沉沉开口:“发盟主函,命各派高层悄入永驻宫,商议对策,诛杀莫炎希,剿灭魔教!”
她去了趟魔教,倒也摸清了路,对剿灭魔教一事大有裨益。
众长老一惊,互相看了看。须臾,一人禀道:“掌门,我有一计。”
萧青棠蓦然望去,目光有点锐利,十足的压迫感,启唇:“讲!”
“在世间,莫炎希唯二在乎的人,都在我们永驻宫。”长老正色道,“他义母倒明辨是非,不曾与他同流合污。我们以她为饵,诱杀莫炎希,他一死,魔教气数已尽。”
“不行!”萧青棠当即驳斥,“她不懂武,常年缠绵病榻,万一有个闪失呢?”
长老默了阵,又道:“那么,便由掌门做饵。”
秋夜清凉,月已上树梢。
“伯母,药还温着,快些喝。”在一座宫殿中,萧青棠的声音传来。
一个苍老而虚弱的声音回应:“炎希犯了错,我没有教导好他,哪有颜面活着。”她咳嗽两声,气息紊乱,“但他是我养大的,我希望他好好活着。”
“炎希始终认为我有负于他,不愿束手就擒,我要制伏他很难。”萧青棠顿了顿,“若是逼急了他,便会有无辜之人受难。”她欲言又止,终咬牙道:“我想以自己为饵。”
第81章 被夺一切的盟主
以她为诱饵, 制住他!
老妇人身子轻颤,浑浊的眼内溢满悲哀, 问道:“抓到了他,你会如何?”
萧青棠紧皱着眉,神色有些失态,喃喃道:“倘若他仍不肯认错,我,我会……”杀了他, 给永驻宫一个交代, 给武林正道一个交代。
但在老妇人面前, 她终究说不出口。她不希望莫炎希死,若用了此招, 后果几乎能料到。在几年间,她力排众议,一直否决长老的提议,但时至今日, 再也无法逃避。
“你会杀了他?”老妇人哀戚问道。
萧青棠沉默片刻,正色道:“我会陪他一起死。”
夜色沉沉,银月躲入云层里,天地一片幽深。摇曳的点点烛火,映入她的眼里, 轻轻跳跃着,闪闪烁烁若星辰。
她告别了老妇人,独自融入暗色里, 背脊挺直如青松,踏着单调的步子,那淡淡的音符散在如银的月华里,身影孤独而寂寥。
永驻宫、武林正道……这些担子太沉重,她实在无意承担,亦无力承担,但师父临终前的嘱托,又让她无法拒绝。
便在此时,萧青棠闻到一股香味,登时心惊不已,忙屏住呼吸,但为时已晚,全身软绵绵的,瘫软时被人抱在怀里。她微恼道:“莫炎希!”
熟悉的香味,软骨散,她今日才中过一回,不料又来一次。
气恼时,她亦惊慌,便在刚刚,她才与老妇人坦言,不知他有否听到。
“我学会了。”莫炎希附在她耳畔道,气息灼热烫人。
萧青棠怔了怔,目光不住轻颤,手心湿漉漉的,心慌意乱道:“别,别在这里,去,我屋里……”
莫炎希动作一顿,蓦然望向他,眼神亮晶晶的,似闪烁着星光。他抱着她一纵而去,避开永驻宫的巡逻门徒,自窗户跃入屋内,又一挥袖关上窗户。
在今日,他想与她云雨的,但无奈不会,又舍不得放开她,才一面紧抱着她,一面忍受着煎熬,亲亲抱抱又蹭蹭,直到他被她一脚踹开。
望着她离去的身影,他满心懊恼,其内也夹杂着一丝愉悦。他喜欢与她相拥,哪怕情火难耐,也是欢乐的。
他整理衣着,便飞快去寻右护法,此人风流成性,身侧不离美人。
“教、教主看、看春宫图?”犹记得,右护法目瞪口呆。
他虽心里不自在,但尽量一本正经道:“嗯,你示范给我看。”
不到两刻,他便如愿看了几场真人版,明白了各项步骤,又经右护法讲解,学到了不少理论知识,只待实践摸索。
这不,他怀着绝技,悄悄潜入永驻宫,一番搜寻后,便找了她。
萧青棠狐疑道:“你学会了什么?”
但莫炎希不答,只将她温柔放在床上,整个人便压了上去。屋内虽黑,但毫不影响,以他的内力,足以看清床上的她。
“等等……”萧青棠轻轻道,目光清明,语气微显凌厉,“软骨散容易炼制么?”能压制内力,让人防不胜防,不得不让她担心。
莫炎希正忙着与她亲昵,脑子里只剩下她,闻言想也不想,含糊不清道:“很难,天月花十年一开,且炼制也麻烦,世上唯我独有。”他恍惚想到,她真是个妖精,沾上她的身,便让他如痴如狂。
她分明同别人一样,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但为何,会让他如此着迷?
情火炽烈。萧青棠不敢出声,生怕让人发现,莫炎希倒不在意,只自己畅快便好,以致一个压抑难耐,一个肆无忌惮。紊乱的呼吸、激烈的缠绵、如雷的心跳,共同交织出一曲乐音。
果然如他所言,他学会了,虽因经验缺乏,尚有些青涩,但极快融会贯通。
一直到第二日天明,他才揽着她,心满意足睡去。
【叮咚!莫炎希怨气值-30。当前怨气值55,情意值100!】
便在此时,萧青棠睁开眼,怔怔地望着他,面容复杂难辨。昨夜的缠绵,依稀在眼前,她微微红了脸。在他的面容上,噙着一抹愉悦,轻轻上扬的唇角,透着一抹幸福,好似得到了宝贝般,那么满足,那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