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棠,你父皇已传旨,让你哥哥们即刻回宫,等你伤好了,我们出去散散心,再去见见你霍姨,好不好?”霍清怡温柔道,捏着女儿的手,脸上满含心疼,“前些时日,你霍姨在念叨你呢,说是准备让你接任皇位,她退居幕后辅佐你。”
萧青棠勉强笑着,回握着母亲的手,重重颔首:“嗯!正好,我很久没见他们。”她敛去唇角的笑,眉眼里染上一丝苍凉,似是茫然无措,“娘,在我用匕首以死相逼时,我曾答应他们,如果他们消失,我会陪着他们一起死……”
“棠棠!”霍清怡严厉喝道,但见女儿魂不守舍的模样,目光颤了颤,又心疼地放轻了声音,“棠棠,你父皇说过,如果做出了选择,那就不要后悔。而且,你又不是孤家寡人,还有父母兄长在。你已经放弃了爱情,难道亲情也不顾了吗?”
萧青棠眨了下眼,忽然扑哧笑了,微含自嘲道:“母后,你不会以为我要殉情吧?我就是随口说一句,骗他们的罢了。呵呵,你看,我对他们从没一句真话,是不是太无情了?像我这样冷心的人,往后有大把的好日子过,又怎么舍得死呢?”
何况,那群大混蛋走了,还留下两个小混蛋呢。
“6啊,大宝和二宝如何了?”她在心里询问,想到两个宝宝,不自觉温柔了些,心间又甜又酸。大约两个宝宝,是她和他们间仅剩的牵连了。
666回答:“他们很好,你没事吧?”
“没事,不就几个男人嘛?伤心了一场就够了,抛弃他们的是我,我再哭就矫情了。”萧青棠自嘲,似疲乏地闭着眼,从鼻子里哼了声,简直是豪气冲云霄,“再者,本公主有钱又有权,马上便是锦国女皇,锦绣山河在手,要什么只会给本公主添堵的男人?”
等她伤好了,便去接回两个宝宝,和系统解绑,彻底结束世界之旅。
……
夕阳没入青山下,相柳伸出手,触摸着落日最后的余温,眉目清俊孤冷,好似天下万物、世间斑斓美景,全都不放在心间,那是历尽千帆后的淡漠。
“怎么,禁止我出战,怕我一心赴死?”他淡淡笑着,含着几分嘲意,“便是我活得厌了,想结束漫长的煎熬岁月,也不至于去战场上送命,白白便宜敌方。”
“是因你心态不佳,怕影响你的战力。”神农无奈回道,拍了拍他的肩,转身而去,“但你既说了,那便依你吧。只希望,我们都能活着看到胜利的那日。”
晚间有一场聚会,是由蚩尤主持,目的则是相亲,但因魔族回归者太少,魔女妖女自然更少,便邀请了神族的未婚神女。当然,也有闲来无趣,前来蹭吃蹭喝的。
“受不了,这群秀恩爱的神族又来了。”蚩尤没好气地道,“这是相亲聚会,你们成双入对的,跑来干什么?”
“我们哪有秀,仅仅牵手罢了,又没当着你的面亲吻拥抱,就刺激到你了?”一个看上去娇俏的少女戏谑道,俏皮地眨眼,忽一个转身,抱住身侧的神农,凑上去吧唧一下。
神农略显无奈道:“灼璐。”
“昨晚你都叫人家‘小甜甜’,如今便生硬的叫名字?”灼璐横眉竖眼。
场中,顿时传出几声噗嗤。
他有吗?神农微怔,但见小妻子眼里的狡黠,便明白过来,当即更无奈了。
“原来你们是来砸场的?”刑天双手抱胸,嗤笑着道。
“来给你们当参谋。”轩辕微笑道,握着嫘祖的手,与她一道入座,眉目温和间又含着几分威严,“好歹我们是过来人,总能提点建议,免得你们后半生所托非人。”
蚩尤一声冷哼,讥讽道:“我们这群妖魔的终身幸福,哪敢劳烦堂堂轩辕黄帝?”
“还记着远古时期的恨?“轩辕微微扬眉,眉宇间似染上一丝戏谑,“我要辟谣,你成了大魔头,那不关我的事。远古逐鹿之战,我战胜了你以后,便昭告天下封你为兵主,给了你战神荣誉,让我的子民尊崇敬重你,而后世把你妖魔化的锅,不能扣在我的头上。”
刑天抱胸斜睨,语气不善:“你诛杀了蚩尤,给他兵主封号,那你把我一剑断首,怎么什么也不封,双标如此明显吗?别告诉我,你是个蚩尤吹?”
被一再提起当年的败绩,让蚩尤黑了脸,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
“轩辕黄帝怎么可能会是蚩尤吹?”相柳似笑非笑,一袭如墨轻衫,在夜风下徐徐飘飞,说不出的俊逸,“当年涿鹿争锋,他八败一胜,如果去贬低蚩尤,那不显得自己无能?因此,他致力于吹蚩尤,给蚩尤无上尊崇,让蚩尤成为闻名万世的兵主战神。于是,后世全都知道蚩尤勇猛无敌,威震古今未来,却败给了轩辕黄帝。”
一群人脸色各异,全都在看好戏。
“由此可知,轩辕黄帝从不是蚩尤吹,而是高级黄帝吹,只是他不好意思吹自己,才把蚩尤捧上神坛。”相柳似漫不经心补充,“刑天,你也别介意了,怪只怪你被他一剑断首,不像蚩尤和他势均力敌,没有让他去吹的实力。”
整个场面,陷入了诡异的沉寂里。
“后悔啊。”许久,轩辕长叹一口气,似有无奈,“不该来看戏的,被拉下神坛了。”
蚩尤黑着脸,咬牙切齿道:“姬轩辕,你这是承认了?”
“你们不相亲吗,还耽搁什么?”轩辕答非所问,“天都黑了,正是花好月圆……”
蚩尤怒斥道:“少扯别的,上演武场,不暴打你一顿,我咽不下气!”
在私下吵吵闹闹、战场残酷厮杀间,七年的时日匆匆而过。
……
“淙淙、渝渝,你们跑慢点。”萧青棠轻笑着嘱咐。一晃七年过去,她依旧年轻,宛若二八少女,岁月未曾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在霍姨的辅助下,她对锦国政务已游刃有余,趁着春暖花开,正是踏青的好时节,便带着两个宝宝散心。
两个粉雕玉琢的娃娃即刻回头,乖乖地等在原地,扬着灿烂的笑注视着她。
“走吧。”萧青棠含笑道,一手牵一个宝宝,向着一家酒楼走去。七年的磨砺,让她多了一丝雍容威仪,浑身上下无不透着贵气,将娇媚与清贵融合成一体,极引人注目。
母子三人落座二楼窗前,点了几道菜,一面品着茶,一面温馨笑谈着。
难得与她一同出宫,两个宝宝很兴奋,拉着她撒娇,说着接下去的行程。
萧青棠笑着答应,却在偶尔间,目光落在了窗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血气直冲脑海,什么也顾不上,发疯似的匆匆冲出酒楼,在大街上急切搜寻着,直到看到那一抹黑影。
时隔七年,他居然回来了,连带着,被她尘封在记忆里的情,全部涌上她的心头。
“炎……相柳……”她不知该如何唤他,只好追了上去,急急推开一个个人,目光牢牢锁定着他,不理会旁人错愕与不满的视线,甚至也忽视了两个宝宝的喊声。
七年以来,她头一回如此失态,不顾一切地追上去,直到拉着他,声音已有哽咽:“炎……”
男人奇怪地回头,虽相貌不错,但却不是她希望的他。
萧青棠怔怔,手无力地垂落下去,剧烈的失落感蔓延整颗心。蓦然间,她泪流满面,缓缓蹲在地上,脸埋在膝盖里,泪水沾湿了裙摆。难道是她太思念他,才会出现幻觉么?
“娘亲,娘亲,不哭……”在侍卫的带领下,两个宝宝追上来,“谁欺负你了?”
须臾,萧青棠抬起头,脸色黯然,抹去脸上的泪,勉强笑道:“我们回酒楼继续吃。”
“夫人是认错了人吗?”男人好似恍然般,意味深长道,“夫人如此惦记他,他都不曾露面,想必也不在乎。夫人又何必为他悲痛,须知天下男儿多的是。”
萧青棠皱眉,想到自己方才的失态,便生出一丝羞恼。那些混蛋都不会回来了,早已消失干净,她还念念不忘干嘛?正如这男人说的,天下男人多的是,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她堂堂锦国女皇,坐拥天下江山,指望她给他守身如玉吗?
哼,痴心妄想!
回程路上,萧青棠越想越恼,沉着脸低声吩咐一名内禁卫:“传闻百草阁美男如云,个个万里挑一,你去给我弄一个来。”
因一场闹剧,母子三人失了兴致,在用过晚膳后,便包下一家客栈住了进去。两个宝宝很懂事,知她心情不佳,只乖巧地陪她赏了会月,期间尽量逗她开心,一点也不吵闹。
“娘亲晚安。”
萧青棠独自饮酒,心时不时急促跳着,已有五六分醉意。头一回干这种旖旎事,她有点紧张,才搬来美酒买醉壮胆,但喝着喝着,只觉得全身火热,整个人好似烧起来般。
她醉醺醺回到屋里,脸颊桃红,实在是热得难受,不由得褪下身上的束缚。渐渐的,那股热意在流转间,集中在了羞人的部位。她忍不住轻蹭着,小嘴里溢出诱人的低吟。
怎么回事?萧青棠恍惚意识到不对,但被醉意干扰,全身晕乎乎的,少了几分理智,而身上漫出的热潮,带来的一股股渴望,摧毁着她的心神。她茫然无措,脸蛋红如朝霞,在水汪汪的大眼里,染上几分妖媚,而鲜妍的红唇里,那一声声娇吟,勾魂夺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