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落荒而逃。
沈香苗笑着收拾东西。
刚才说的那些话也不全是假,她的确要给杜大夫送卤串儿过去,只是本来没打算给这么多罢了。
趁着不忙的间隙,孟维生凑了过来:“沈家妹子,方才那人我瞧着像是十里香的掌柜的呢。”
“十里香?是做什么的,莫不是和我一样是卖卤味的?”沈香苗笑道。
“沈家妹子真是聪慧,正是卖卤味的,据说他家的卤汤是祖上传下来的了,是百年的老汤了,卤出来的肉味道好吃的很,也是镇上生意最好的一家卤味店了。”孟维生皱了皱眉,有些不安:“这样的人,你何苦得罪他?我记得这葛掌柜也不是度量大的人,若是记恨于你,怕是要找你麻烦,倒不如刚才忍一忍,这事情也就过去了。”
在镇上做生意,又不是镇上的人,行事自然要小心谨慎些,免得招了祸端。
孟维生觉得自己的想法没有错。
“孟大哥这话说的不对,同行是冤家,这葛掌柜方才刚来的时候就是一脸怒气,怕是因为我这卤串儿生意好,耽误了他的买卖,已经心生怨恨,所以才来找晦气。方才我若是忍了,他到会认定我懦弱好欺,也会时常来找些麻烦,倒不如一开始就挺直了腰板,让他知道我虽年轻却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拿捏的,反倒让他心生畏惧,不敢拿我如何。”
沈香苗说话的功夫,手依旧没停,片刻之内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妥当。
而孟维生听到这些话时,则是愣了愣神。
沈香苗瞧着他一直发呆,咧嘴笑了起来:“孟大哥莫非觉得我睚眦必报,内心没有半分的容忍和担当?”
孟维生再次一愣,慌忙摆了摆手:“这倒不是,我只是觉得你方才的言论,实在是与众不同。”
何止是与众不同,简直可以称的上位语出惊人了。
从小到大,似乎平时从爹娘和长辈哪里听得最多的话,无外乎就是,“能忍则忍”、“切莫和旁人起了冲突”、“万不可招惹事端”……等类的话,无外乎就是让他能忍则忍,能躲就躲,不要和旁人起争执,不要对旁人的恶行反抗。
现如今,突然看到沈香苗这样的言行,孟维生自然是惊讶万分,一时难以适应。
只是,若是细细咂摸的话,这话倒是很有几分道理的样子……
“沈家妹子看人看事看的通透,反倒是我有些糊涂了。”孟维生为自己刚刚的话语道歉,且作了揖。
“孟大哥也是太过客气,每人所思所想均有不同,这本是无可厚非之事,你有自己的观点,又何必因为与我观点不同而心生歉意?”沈香苗眉眼弯弯:“这些小事,孟大哥切莫往心里去。”
背上收拾好的东西,沈香苗向孟维生告别:“我先走了。”
“沈家妹子路上小心。”孟维生挥了挥手。
先去了药铺,将卤串儿送过去。
杜大夫出诊,铺子里只有水生一人在照看,前来抓药的人很多,水生忙的也是不可开交,看到沈香苗过来,也腾不出身来招呼她,只说到:“沈家妹子来了,卤串儿放在后院灶房里罢。”
“好。”沈香苗点头,径直穿过铺子,走到后院里头。
最近时日里,沈香苗总来送卤串儿,对这里也是颇为熟悉,轻易就找到了灶房,找了瓷盆出来用水洗掉上头的浮灰,将卤串全都放了进去,怕上头落了灰,又找了一块干净的笼布盖上。
第034章 特例(求推荐票)
刚弄好这一切,水生走了过来,掀开笼布先拿了一串五花肉大口吃了起来:“沈家妹子来的真是及时,早起就喝了半碗稀粥,这会儿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吃了几口之后,瞅了瞅瓷盆里串儿的数量,挑了眉:“今儿个的串儿,好像比平常要多一些。”
“家里有事要早些收摊回去,串儿多剩了几个,我就一并拿过来了。”沈香苗笑答。
“那,多少钱,我给你去拿。”水生转身就往柜台走。
平日他们买卤串儿都是提前一两天预定了,预先给了钱的,今儿个串儿多,水生也不是占便宜的性子,就要去拿钱补给沈香苗。
沈香苗追了几步:“今儿个我也是自作主张,水生大哥也别惯我这种性子,不然若是有时候我串儿全卖不掉,全给你们送来,你们都得掏钱买下来不成?”
水生的拿钱的手顿了一顿。
沈香苗做生意十分活络,出手又十分大方,平时买的串儿也总是多送上三串两串的,想必今儿个多送的,给她钱也是肯定不要的。
水生思索了片刻之后,把钱放下,转而从柜台拿了一包药粉出来,递给沈香苗:“这几日就是农忙了,下地割麦子,免不得容易被镰刀割伤、麦茬划伤,这药用来外敷再好不过了,也不容易留疤。”
“谢谢水生大哥,正用的上呢。”沈香苗心安理得的接了过来。
水生饿的不行,赶紧把手里的五花肉片啃了个干净,顺手在柜台里摸了吃了两口的凉烧饼,又咬了两口。
饶是如此,手底下仍然是不得闲,将一些草药研成粉末。
看这架势,真的是恨不得把自己劈成两半来用。
“铺子里眼下只有大夫和你两人,为何不再招一个学徒来帮忙?这样一来也不必忙成如此了。”沈香苗十分纳闷。
古时手艺最是珍贵,安身立命的本钱,多少人家眼巴巴的想着让自己家孩子去学个手艺也好将来有个出路。
尤其是像医术这种,若是杜大夫肯,上门来求学的一定多的不得了。
水生眉头一皱:“我也建议师父再收一个徒弟,可师父却说收徒这个事情,全凭天意不可强求,我一时也吃不准师父到底是何想法……不过,我猜想啊……”
“什么?”
“像我这般聪慧乖觉,勤劳肯干又挨的住骂的,怕是这世间倒也不好找了。”
“……”
沈香苗第一次觉得,水生这个人的脸皮好像比想象中的还要厚一些。
这话,简直没法接嘛。
沈香苗干笑了两声。
“沈家妹子笑什么,莫不是觉得这话不对?”水生眯了眯眼睛。
“这倒不是,我只是觉得能看清自己的人不多,水生大哥是难得的特例。”
水生:“……”
平日里只以为脸皮厚的人非自己莫属,连师父都说他拍起马屁来无人能及,今日碰到沈香苗,说起话来更是滴水不漏,令人如沐春风。
果然山外有山!
水生不由得对沈香苗又高看了几分。
厨艺好,会做生意,嘴又甜,就是年纪小了些……
哎呀呀,一不小心,就想的有点多了。
沈香苗看着水生似在低头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表情飘忽不定的模样,纳闷的挑了挑眉。
方才不过顺着他的话打趣了一句罢了,怎的看着这水生好像又在想些什么的样子?
等下还要带铁蛋去见教书先生,沈香苗也不想耽搁太久,懒得深究水生到底在想些什么,只笑着和水生打了招呼走人。
水生方才思绪飘的远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沈香苗已经是走远了,不免懊恼自己方才到底在多想些什么。
沈香苗刚走,杜仲,杜大夫就回来了。
昨夜就被人叫走过一次,今早起还未补觉又被人请了去,休息不足的杜仲神色倦怠,眼睛中也有些红血丝,看起来精神十分不济。
水生赶忙过去,接住了药箱:“师父,如何了?”
“怕是不中用了。”杜仲漠然的叹了一口气。
来求医的是柳家,病重的老夫人,老夫人平日身体健朗,连风寒都极少得,不知怎的自开了春之后这身子便一天不如一天了。
眼下更是病的厉害,神志都不清醒了,全靠施针和人参吊着性命,怕是随时都会去世。
虽从医二十多年,看惯了生老病死,但像柳老太太这般,人已将死,儿孙们却漠不关心她的身子,只谈论分家及财产的,当真是从未见过。
杜仲心里不免一阵的感慨。
“师父莫要过于伤心了,老夫人年过六旬,已是高寿了,即便是去了也是喜丧。”水生安慰了一番:“师父一清早便没有吃东西,柳家又是个拎不清的,怕是也不记得给师父备些茶点,方才沈家妹子送了卤串过来,我去给师父拿一些来吃。”
杜仲也是又累又饿的,点了点头。
水生到灶房去,拿了卤串和烧饼过来,又倒了一杯热茶放在一边。
卤串儿肯定是凉的,只是烧饼也是凉的,不但凉而且很干,咬在嘴里只觉得噎得慌,半天也咽不下去。
“师父,什么时候再收个徒弟如何?这样兴许咱们也能吃上一口热乎饭?”水生再次提了建议。
虽说平日里没时间做饭时也可以到附近的饭店或者摊位上要些东西来吃,却也不记得买回来时就有空闲吃,等有了空闲再好吃的东西也放的不好吃了。
若是能招个徒弟,那些磨药,切药的活儿都让小徒弟做,不但能吃上热乎饭,他兴许也能跟着师父多看诊,多学些医术。
“怎的又提这个事情?我不是说过了这种事情不得强求,要看天意?”杜仲吞下烧饼,喝了一口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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