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头好晕——”
……
大家陆陆续续都有头晕腿软的症状,瘫倒在地上几乎不能动。
“是软骨散,我们都中了软骨散!”
大家立刻意识是早饭出了问题。
而在场的人之中,只有宋清辞和叶姝依旧完好如故地坐在桌边,没有中招。
大家立刻向叶姝投以憎恨的目光。
“妖女,你好歹毒的手段!”
叶姝有点懵,这段剧情原书里没有。若知道会发生这一幕,她也不会选今天早上来。叶姝随即怀疑上了宋清辞,他反常地出现在这里,会不会这事儿跟他有关系?
楚月带着属下将尸体抬到饭堂,她本想气势汹汹进行审问,结果意外地发现众人都倒在地上,愣住了。
楚月随即看向叶姝:“你干的?”
叶姝:“不是。”
楚月选择相信叶姝,如果是她所谓,她既然已经成功把所有人放倒了,没必有必要继续装假不认。
叶姝认出楚月带来的那具尸体,是负责看守案发现场的守卫之一。
毋庸置疑,这位应该就是书中所述的直接杀害红莲教教主的守卫。
“昨夜借口出恭一直未归,今早上发现人死在后山。我们还在他身亡处的树洞里找到了这些。”楚月让属下拿给叶姝看。
有银针、绳子、绿纱袋。
绿纱袋缝成了人身体形状,里面还残留着两片枯书叶。
此物与慕容逸之前的推断一致,凶手将树叶装进布袋里,并在袋口用绳子系了活扣挂在树上,绳子的两端穿过树枝通向院外。一端拉动的时候会移动布袋人,另一端拉动的时候,则会扯开袋口,将袋子里的树叶悉数倒出。如此就可以飞快拉走绿纱袋,而不引起人注意。而落在树下的枯叶,同样也不容易引起注意。
不过这种手法需要有内应,一定要有人在旁陪着目击证人,以确定目击证人的走路节奏,刚好只让其看到影子动,然后掐准的时机,及时地将布袋拉走。
所以作案的至少有两个人,有一名一定在教主身边谨慎伺候。
慕容逸昨晚想明白这些后,就立刻告诉了楚月。楚月当即就审问属下,确定了嫌疑人,然而这人不及她缉拿,就死在后山了。
“我便要找这背后真正的主使!”楚月看着满屋地瘫软的人们,“这到底谁干的?耽误我查案!”
叶姝听到外面隐约有打斗声,她和楚月立刻循声而去,到了石阡基的住处。
这时候,石阡基已经擦剑入鞘,嘴角自在带笑瞥向来人。
院子里横七竖八地躺了六具尸体。
“是南岛六怪!可是好生奇怪,他们为何选在这种时候刺杀?”楚月纳闷。
“大概是听说石护法晚上不喜睡觉只在天亮之后睡的传言,便想趁虚而入。早饭的时机最好,可以饭里下药先把石护法的属下们都弄晕,便能畅通无阻地来偷秘籍了。我猜他们肯定不确定哪一口饭被石护法的属下们吃到,所以干脆就把所有人的饭菜都下了药,反正晕的人越多就越少人跟他们抢秘籍。”叶姝推测道。
楚月惊讶地打量叶姝:“我发现你最近越来越不一样了。”
“我本来就聪明,只是你之前和我相处时间短,没发现罢了。”叶姝不给楚月一点怀疑自己的机会,她随即命庄飞去搜那六人的尸体,看看是否有软骨散的解药。
庄飞很快就从其中一人的身上搜到了两个纸包,一个包着白色粉末,几乎没有了;一个包着满满的黄色粉末。庄飞分辨出多的那包是解药。
软骨散并不会要人命,只是在发作期间会让人全身瘫软,毫无行动力。药效大概在一天一夜之后才会渐渐消散。
叶姝返回斋堂后,吩咐庄飞取水,把解药和在茶里,备了空碗。
“诚心道歉,夸我的,便有解药喝。”叶姝对众人微笑道。
“你太过分了,因何要这么逼我们。”
“这可不是逼,买卖双方自愿。我开的价就这个,你愿意接受就来买,不愿意就请自行忍着闭嘴,我不会强卖!”
要一天一夜瘫在这地方不动,整个人像被桎梏住了,无法挣扎,甚至屎尿都不能自理。
忍不了,真心忍不了。
有人率先道:“叶堡主,对不起,之前我附和张松的话,是我不对,我诚心跟您道歉。叶堡主人比花娇,高风亮节,请您一定要原谅我。”
“好的。”
叶姝立刻使眼色给庄飞,庄飞便把解药送了过去。
那人喝了解药之后,马上浑身痛快了,爬起身后活动腿脚,人立刻就跑了。
很多人见此,不禁都动了心思,争先恐后想要去跟叶姝道歉。
“哦,对了,赞美的话说过一遍就不许再说第二遍了,听着不够有诚意。”叶姝提醒他们。
“叶堡主仙姿佚貌!”
“叶堡主文韬武略!”
“叶堡主菩萨心肠!”
“叶堡主德高志远!”
……
第17章
楚月同石阡基、宋清辞一同往斋堂走。
她瞧见叶姝耍得这招好有趣,飞快地往里跑。
石阡基和宋清辞就被单独留在了后面。
“她有点意思。”石阡基叹道。
宋清辞目光清淡地瞥向叶姝,一如既往地沉默不语。
石阡基正以为自家宫主不愿回自己话的时候,忽听他轻呢了一声。
“你慢了。”
声音极小,但清晰地听出了他语气里有责怪自己的意思。
石阡基眼底变色,马上转身离开。
宋清辞则继续走进斋堂,在叶姝的身边坐了下来。
叶姝正被那群人夸得美滋滋,看见宋清辞来,忙倒一杯茶递过来。
“刚才跑得快,忘了你在后头了,喏。”
宋清辞接茶道谢,扫向还躺地的那些人。剩下的这些基本上都是武林中叫得上号的门派,包括赤脚双侠和华山派的弟子。他们都瘫在地上,脸色铁青,宁肯隐忍也不愿张口去求叶姝。
楚月在旁哈哈笑着瞧热闹,直叹下次她也要使这招。
“叶姑娘何苦逼他们。”宋清辞眼神淡漠地扫过这些人,没什么真情实感,但嘴上的表述听起来好像很同情他们。
“不不不不,我可没逼他们,我是在好心教他们做人。”叶姝眼神严肃了,马上和宋清认真辞解释自己的良苦用心,“他们言而无信、以白诋青在先,我在以解药为奖励引导他们改正错误。你想想啊,如果他们能明白自身的错误,及时改正,对他们以后的人生是不是会有裨益?”
“倒是这个道理。”宋清辞眼含笑地点头,然后就温和地跟叶姝道歉,刚才是他言语唐突了。
“傻书生,你被这妖女给骗了,她就是个滥杀无辜、无恶不作的女魔头,凭什么教我们做人?可笑至极!你若不信的话可以四处去打听打听,看看在别人嘴里她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秀珠从没见过坏人居然如此厚颜无耻地‘讲道理’,她气得不行,便忍不住愤怒地反驳叶姝。
胡风忙附和自己的妻子,提醒宋清辞想想他们之前的谈话。
看见这些人居然真把大魔头当成软弱无助小可怜了,叶姝就忍不住想笑。但她还是忍住了,并且神色郑重地扭头看宋清辞,故意问他到底信谁。
赤脚双侠等人也都把目光放在了宋清辞身上。他们已经察觉到了,叶妖女待这个姓宋的书生有所不同。
听这书生刚才所言,像是个有慈悲心肠之人。或许他就是转机,书生他若能劝妖女直接给他们解药,这倒是最好的办法。既让他们免遭受软骨散的折磨,又省得折损脸面去给妖女赔罪。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在下只信眼前所见。”宋清辞在所有人期盼中扭头回看叶姝,语调悠然字字清晰地说道,“宋某相信叶姑娘不是坏人。”
叶姝不由地愣住了。虽然她早料到大魔头应该不至于坑自己,毕竟他已经吃她的‘嘴短’了。但当宋清辞郑重其事地在众人面前宣称他信任自己的时候,不知为何,叶姝突然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
这大概是她穿越以来,从外人嘴里听过最好听的话了。
这些天,所有人都觉得她恶毒,明里暗里用各种言语谩骂她,用各种奇怪的眼神儿嫌恶她。虽然叶姝知道这是她现在这个身份里该承受的东西,但她毕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不可能一点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所以心里面或多或少是有一点难受的。
宋魔头说这话尽管可能是为了维持他书生人设,但对叶姝来说已经够暖心了。
“宋公子果然慧眼如炬,一眼就看透真正的我了。”叶姝反应过来的时候,对宋清辞清甜一笑。
宋清辞也跟着笑了,淡淡回应她不必客气。
在场被无视的众人:“……”
这一幕好像狗男女在秀恩爱?
楚月已经快要阵亡了,故作夸张地干呕了一声:“我要吐了,不行,我得出去透透气。”
说罢,人便躲了出去。
“你会后悔的!”胡风气得无以复加,恨铁不成钢地骂宋清辞是书呆子太蠢。
宋清辞突然敛尽脸上的笑,他半垂着眼眸,甚至都懒得去看胡风等人:“胡大侠何不坦荡些,给叶姑娘道歉。昨日确实是你们以众欺少,失信在先,而今叶姑娘也并无过分为难你们的意思,只要声道歉和赞美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