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暖听了也有些放心,在她心里,狼涯的实力是顶尖的,跟大花肯定不在一个档次,也许会安全很多。
“再说了,如果真的要把你的血给部落里其他人喝,也需要志愿者,如果连我都受不了,那关于这个计划,我们还得从长计议。”狼涯说。
姜小暖纠结了,无论谁去当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都要承担未知的风险,论亲疏,自然是狼涯最心甘情愿做她的试验品,但正因为他们关系密切,她又舍不得。
狼涯催促道:“行了,别担心太多了。那个撒旦不是说过,你是兽神的继承人吗?你又不是毒药,不必用看将死之人的目光看着我啦!”
“呸呸呸!你才不会有事呢!”姜小暖连忙打断他的话,只好答应道,“那好吧,既然你想试,那就试试吧!”
其实这个实验非常简单,狼涯抓起她的食指放进嘴里,舔了又舔,像个狗狗一样,迟迟没有咬下。
姜小暖羞窘,说好的实验呢?怎么又往她刚才想的那个方向发展了?
“哎,你还喝不喝啊,不喝我要睡觉了!”她往回扯了扯自己的手,自然是没能收回自己的手了。
狼涯一本正经地说道:“族医教的,要先消毒。”
“晕,你不嫌脏……啊……”她正吐槽呢,就觉得指尖一痛,嫩'嫩的皮肤被狼涯轻易咬破了。
虽然有点调'情的意味,但狼涯还是没忘正事,而且相当谨慎地只吸食了两滴的量,舔了舔她的伤口,就松嘴。
姜小暖满脸通红地包住被舔得全是口水的手指,对狼涯嗔道:“早知道,我就该做一盆蔬菜沙拉给你,让你喝血的同时顺便吃菜吃个够!”
她一边说,一边把口水往衣服上蹭了蹭,却觉得有些古怪,要是以往,狼涯听说要吃菜,再高冷的他也会忍不住撒娇着说不吃,可现在,狼涯竟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点点月光透过窗户洒落进来,姜小暖只能看到坐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低垂着头,脊背弓起,正剧烈地起伏,沉重隐忍的抽气声传入耳中。
“狼涯?”她惊慌地伸手碰了下狼涯的背,却在碰触到对方的瞬间,她的手条件反射地收了回来,然后她怔怔地看着自己敷上一层冰霜的手掌。
姜小暖连忙动用火系魔法把冰霜熔化,然后紧张兮兮地看着狼涯,不敢碰他,只能不停地呼唤他的名字。
等她一连喊了好几次,狼涯一点反应都没有,姜小暖恼了。
什么上次只熬了几秒钟的痛苦,这都几分钟过去了!
此时的姜小暖已经后悔了,她就不应该答应狼涯!
突然,身边的狼涯直挺挺地从炕上摔到了地上,发出巨大的碰撞声,而就在他落地的那一瞬间,身体像气球一样膨胀,不是寻常兽人的那种变身,而是仿佛浑身肌肉、筋骨、血管一同膨胀!
姜小暖惊骇地看着狼涯的四肢、躯干逐渐胀大,涨破了身上的兽皮衣,兽皮衣是兽人自身兽皮所化,她都不需要想象,就眼睁睁地看着狼涯的皮肤爆裂,周围萦绕一层淡淡的血雾。
狼涯闷哼一声,闭上眼睛的他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一个血人,但他对自己感受到的痛苦一清二楚!
他的脑子里有个神圣的声音,像锤子一样不停地砸着他最脆弱的神经,一遍又一遍地强调一句话:“贪得无厌,以下犯上,渎神当罚!”
“啊啊!!!”
狼涯哀嚎一声,瘫倒在地,皮开肉绽之后,炸开的血管中有一道不被察觉的金色能量开始飞快运转,所过之处,血管的伤口被迅速修补,甚至变得更加坚韧!
姜小暖突然痛苦地紧捂左胸,双膝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气,两人之间的心灵感应让她终于迟钝地察觉到了狼涯内心的挣扎与绝望。
与此同时,她仿佛也听到了一个声音,非常轻,不像狼涯听得那么清楚,也许就是从狼涯那里传过来的:“贪得无厌,以下犯上,渎神当罚!”
她怔愣了几秒,对着空气大喊道:“他没有!他没有!是我错了!我不应该给他喝第二次血的!求求你!放过他吧!都是我的错!”
姜小暖也是急疯了,才会把这莫须有的声音当真,连对方在哪都不知道,就直接向它哀求了起来。
这时,狼涯又是惨叫一声,他变成了兽形,直接破门而出,在更加宽敞的院子里打起滚来。
也许刚才他一直在压抑着自己,所以,一跑到外面,以他为中心的地面开始冻结了一层一厘米厚的冰层,之后,这冰层不断扩散,很快超过了院子的范围,冰霜开始沿着房屋不断向上、向外攀爬,却唯独姜小暖所在的卧室没有被冰层覆盖。
姜小暖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然后跪爬到卧室门口,就惊讶地看到整个大四合院已经被冰封,她不知道这些冰有没有蔓延到别人家里,但她看到冰层还在不断地加厚。
她穿着神女宫装,并不觉得很冷,可裸露在外面的脖子和脸蛋都能感受到刺骨的寒风不断刮来。
第一百七十章 兽神的声音
一瞬间,就在全部落都睡下的时候,大四合院悄无声息地从夏季变回了冬季。
姜小暖抖了抖冻得青紫的嘴唇,从地上站起来,朝狼涯一步步靠近。
就在这时,刚才出现过的那个声音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叹息一声,不再说什么罚不罚的,而是告诫姜小暖道:“你拥有统领万兽的力量,却不可滥用,对于兽类,你的血液既是神药,也是毒药。切莫害人害己!”
姜小暖呆愣在原地,刚才她太过伤心了,把这个声音当成了大坏人,可现在静心听它如同教导子女一般的慈祥口吻,她竟然觉得自己对它有着莫名的亲切感,就像面对父亲一样!
“你……您,您是兽神大人吗?”她忐忑地问那个声音。
然而,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姜小暖等了一会儿没得到答复,突然一阵暖意涌来,其实也不算是暖意,而是狼涯失控的冰系能量在消失,夏季的炎热暑气回归,让她骤然一暖。
她往狼涯的方向看过去,体型巨大的白狼,哦不,浑身浴血的红色巨狼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然后在她的注视中,巨狼渐渐缩小,变回了人形。
她咽了口唾沫,伸手抚了抚胸口,发觉那里一片平静,她想,现在狼涯应该不觉得痛苦了吧?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狼涯身边蹲下,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脖子,彻底松了口气!
还有呼吸,而且她的手没有结冰。
姜小暖抱膝蹲在昏迷中的狼涯身边,讷讷地发起呆来。
经历了刚才的事,不等狼涯醒来,她做不到没心没肺地放下心来。
她细细地回忆了刚才的情景,前后总共熬了三个小时,现在已经入了深夜,她借着月光打量刚才惨遭殃及的大四合院,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除了从卧室一路蔓延到院子中央的血迹。
她皱眉,索性站起来,拖着狼涯到浴室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给他全身上下都洗干净了,脸红心跳的她突然十分怀念给大白狼洗澡刷毛的日子。
洗完澡,她再把人高马大的男人挪到了卧室里的炕上,把自己的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绝大多数时候,狼涯都是用兽形睡觉的,不仅不需要被子,还特别喜欢把她的棉被踢下床,用自己的尾巴和腹部给她取暖。
姜小暖坐在一边一个人神游天外,想到这,低低地笑了笑,然后笑容很快消失,忧愁爬上双颊,她盯着狼涯的睡容又发了会呆,然后下床去把狼涯的血渍打扫干净。
一个人忙进忙出,不知不觉间,天已经蒙蒙亮了,姜小暖依然没有一丝睡意。
她做好了早饭,在灶上温着,然后回到卧室里,钻进被窝里,环住狼涯的腰,把耳朵贴在他的心脏处,睁着眼又开始胡思乱想。
“对于兽类,你的血液既是神药,也是毒药。”她想起了那个声音的忠告。
她明白了,自己或许真的拥有类似兽神那样统领万兽的力量,但兽类,这里包括兽族、兽人、野兽,都得适可而止,喝多了,就会像狼涯这样遭到反噬。
她直觉,狼涯是个例外。
按照前半段的惨状,狼涯是肯定熬不下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哀求起了作用,那股神秘力量放弃了继续刁难狼涯,甚至还帮忙修复了狼涯身上的伤口。
她猜想,那个声音的主人是不是知道她跟狼涯的关系,也明白狼涯对自己的忠心,所以才会这样心软。
但她不敢再尝试了,如果还有下一次,她绝对不会为了所谓力量而让别人喝过量的血液!狼涯不行,大花不行,部落里的任何人都不行!
当然,如果是为了自保,她也可以利用自己的这一身“毒血”来杀死敌人!
想着想着,姜小暖忽然发现狼涯的手慢慢越过她的腰际,从她后背向上拂过,一下一下地轻拍着。
她抬头看向狼涯,却见他还没睁开眼,这是装睡还是半睡半醒时的潜意识动作?
她的鼻子有点发酸,因为她想到平时,狼涯就算睡着了,也会下意识地用尾巴轻拍自己,像是在哄小孩睡觉似的,如果是人形,就跟现在这样,拥自己入怀,不带任何欲念地哄她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