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剧情碎片中,徐偃带那位穿书者进墓园时可是一路畅通无阻,根本没有这么多事。她心中不由有些后悔让段红昭把徐偃绑走了。
谢荀又指了指老者,接着道:“你可看到那老者腰间的摇铃了?那是赶尸人用的招魂铃,这老者,只怕能够驱使死尸。”
妙芜吃惊道:“徐家居然有这样的人。可是这些不是应该归入歪门邪道吗?龙门镇徐家也算是名门正派,怎么会……”
谢荀嗤笑:“在你心中,便是以这样来定论正邪的吗?”
妙芜沉默了一会,轻声道:“若按我心中所想来定,正邪之分自然不是看这人所学之术,而是看这人所行之事。若以邪术行义事,也当为正;若以正术行恶事,亦当为邪。”
“只是这世间往往修邪术,行恶事者多,久而久之,人们一听说某人修习邪术,便会想当然地将此人打为歪门邪道。而且,心怀正.念者,也很少有为了修为而求诸于邪术的。就好比小堂兄,万一你有一天不能再修习剑术了,你会转修邪术吗?”
谢荀被她问得怔了一下。
竟不由顺着她的话思索起来——
如果有一天他再也拿不起剑,他会去学这些所谓的歪门邪道吗?
春风吹过芦苇荡,发出沙沙的声响。
谢荀的声音落在风中,轻轻的。
“我会。”
说完神色紧绷,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偷偷用眼角余光观察起妙芜的反应来。
妙芜转过头来,璀然一笑。
“好巧诶,我也会。”
谢荀的神色慢慢松弛下来,忽然想起上回在花灯宴上,王六说,你家这位九姑娘使起剑来倒真有几分你的风范。
说不上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谢荀自小性子孤傲,好胜心强,真正能交心的朋友并不多,除了自家大哥,便只有隔壁王家老六。
但大哥为人方正,有许多太过大逆不道的话无法与他言说;而王六从来没有个正形,他们俩聚在一处,嬉笑怒骂居多,所谈话题亦很少涉及此类。
谢荀想着想着,不由闷笑出声,抬手揉了揉妙芜的头发。
妙芜吓得赶紧捂住他的嘴巴,小声道:“小堂兄,你疯了吗?笑这么大声,被人发现了怎么办?”
谢荀扯开她的手,笑道:“你傻吗?一到这里我就布了结界,不然你以为你叽叽咕咕讲了这半天话,那几个人能听不见?”
妙芜小声嘟囔:“谁叽叽咕咕了,你才叽叽咕咕呢……”
谢荀将眉一挑,“你说什么?”
妙芜赶紧摆手,“没什么,没什么。”
谢荀又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觉得女孩子真是神奇,头发居然能这么软,这么细,摸起来毛绒绒的。
妙芜赶紧护住自己的脑袋,一副誓死捍卫贞操的样子。
“小堂兄,咱们是来干正经事的,不是来踏青的。啧,别摸了呀……诶,看看看,那个老伯和僵尸小童进回宅子里去了。”
他一直在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此趟来徐家,他并不想闹出什么有损两家关系的大动静。因此打算避开那飞僵,悄悄遁进墓园中探探究竟。
当然,十有八九可能是避不开的。
那两个剑修无足轻重,谢荀带着妙芜,轻而易举地便避开他们,在活木栅间找了个空隙钻了进去。
沿阶而上,走了一段,便见眼前一片平坦,草木繁盛,修剪得十分规整。
这便是徐家公墓所在之处了。
此刻西山墓园里一派静寂,无数规形一致的白石墓碑静默地伫立着,如同一柄柄朝天而指的宝剑。
墓碑的树立似乎没有规则,但如果从上空俯瞰,便可以清楚地看出所有的墓碑都是按照天上星宿的星位来排布的,最中间的七座墓碑正好暗合了天上的北斗七星之势。
谢荀和妙芜找了座高大的墓碑藏身躲起来。
刚刚一路进来,他嫌弃妙芜脚程太慢,基本是半挟着她在走,此刻将妙芜放到地上,她只觉身上陡然一松,好似鸟儿出了樊笼。
谢荀垂首看她,正色道:“方才忘记同你说了。修习邪术,你这辈子想都不要想。我们谢家儿郎是残了还是废了,需要你一个姑娘家去学这些乱七八糟,伤神伤身的东西?”
妙芜挠了挠脸颊,笑道:“我不过也就是说说而已,谁当真要去学了?”
谢荀又对她做了个手势,道:“藏好。活人的气息避不过那飞僵。它此刻定然已经觉察到有人闯进墓园。咱们就在这里等它,等它进来,一举放倒,省得后面多生事端。”
妙芜点头,握拳道:“好!那需要我做些什么?”
谢荀觑她一眼,又抬手在眼前搭了个棚看了看头顶的太阳。
“藏好。”
“嗯!”
“晒太阳吧。”
“嗯……嗯?”
谢荀坐下来,扯了根草叶子放在手里把玩。
过了会,山间的虫鸣鸟叫之声忽然消失殆尽。
谢荀朝妙芜递了个眼神,妙芜心领神会。
那飞僵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欢迎来到由年度狗血甜爽大剧《今天兄长黑化了吗》独家冠名播出的大型相亲节目非诚勿扰。今天我们来一起采访一下四位男嘉宾参加节目后的心情~
谢荀:感谢错爱,但我是有准老婆的人了。
谢谨:感谢错爱,我得等妹妹眼睛治好才会讨老婆。
洛淮:感谢错爱,都说先立业再成家,我现在还是穷光蛋一个,成家暂时就不考虑了。
王显:感谢错……诶?嘤嘤嘤,我居然没有错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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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芜:小堂兄,我考考你啊,仙门三大禁术是什么?
谢荀:离魂、夺舍、饲灵。不用谢。
N年以后……
谢荀:仙门三大禁术是什么?
妙芜:黑化、双/修、房/中/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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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毒的兄长
鸟叫虫鸣之声消失, 风声似乎也凝滞了。
在这一片近乎死一样的寂静中,厚底靴子踩踏在枯枝败叶上发出的声音便分外明显。
哒、哒、哒、哒。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妙芜不由缩起身子, 又往墓碑后藏了几分。
打怪实力不够, 但咱不能给人拖后腿不是。
谢荀背对着她,右手自然地往后一伸,手指勾了勾, 似是向她讨要什么东西。
鬼使神差的, 妙芜几乎立刻就读懂了那个手势的含义。她从贴身的小布包中拿出一团缚灵索放进谢荀掌心。
谢荀回头,微微勾唇冲她扬起一个笑, 用口型无声地朝她说了四个字。
“看清楚了。”
谢荀说完这句话, 高束的长发在半空中甩出一道弧线,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蹿了出去。
妙芜探头往外看,只见墓园的空地上, 两道人影正纠缠在一起。
谢荀和飞僵的速度几乎是不相上下的快。那飞僵抬手抓来,谢荀便将缚灵索一甩,缠住他的手腕,再抖绳一绕,飞僵另外一只手腕也被捆住。
因着那小飞僵是孩童模样,谢荀便未出飞剑对付它, 不然总有种以大欺小、胜之不武的感觉。
他就将手里这团缚灵索不紧不慢地铺展开来,不过片刻,便将这只小飞僵捆成了一只粽子。
妙芜正津津有味地看着,孰料战斗便戛然而止了。
她不禁有些错愕, 从墓碑后冒出头来。
“这……这就完了?”
说好的有点麻烦呢?
她此刻仔细去打量那小飞僵,只见他圆头圆脸,长得很是喜庆,且容貌与活人无二,就是肤色太过惨白了些。方才和谢荀相斗时,他指上生出长长的尖甲,口露獠牙,哪怕现在被制住了,也还没有收回去。
小飞僵一见妙芜,许是看出她比谢荀弱小,立刻目露凶光,脚下一蹬,竟从原地弹飞而起,朝妙芜飞扑过来。
谢荀冷哼一声,重重拽了下手上的缚灵索,把飞到一半的飞僵拽了下来,摔在地上,发出一阵砰然大响。
小飞僵甩了甩头,似乎想从地上爬起来,然而手脚皆被缚灵索紧紧缚住,于是在地上滚过来滚过去,滚半天都起不来,气得它从嗓子眼里发出浑浊的嘶吼。
谢荀蹲下身,手掌按在它背心,将它牢牢捺在地上,掀起眼皮掠了妙芜一眼。
妙芜接收到他的眼神,不知怎么地,秒懂。
她掏出朱砂和符笔走过来蹲下,用符笔蘸朱砂在那飞僵额间画了一道定身符。
谢荀把缚灵索的另外一头塞到妙芜手里,站起来道:“看住它,我去把那个老的抓过来。”
话说完,展开身形朝旁边的树林中掠去。
妙芜把这小飞僵搬到墓碑下放好,伸手摸了摸它的獠牙和指甲。
“嘶……真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