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仔细些不行。
她若是被赶出了辅国公府,可要和绿漪流落街头了。
心中一动,温落晚挥手召来绿漪,“一会儿小心注意一下孙雅芙。”
绿漪心中一惊。
可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这个孙雅芙,她知道。
天天围着国公小姐陈馨宁占便宜,那直白的心思,她都看出来了。偏陈馨宁就喜欢带着她。因为自家小姐明里暗里拦了几回,孙雅芙对自家小姐很不友好。
绿漪有时候都直想叹气。
国公夫人想让小姐帮衬着陈馨宁一点,这让绿漪很羡慕。
陈馨宁有国公夫人这样疼她,处处为她想在前面,可是,她们小姐也才不过比陈馨宁大不了几个月啊,这要像小大人一样护着陈馨宁。
绿漪有点明白孙雅芙为何会这样嫉妒陈馨宁了,因为,陈馨宁实在是幸福得近乎白痴。
无数人辛辛苦苦的为自己谋算,可是,她只要有个好娘亲,就一切都有了。
心性不稳的人真的很难不嫉恨陈馨宁。
她之前有流露出那么几分意思,就被小姐可开导了一番,绿漪也不想做那面目丑陋的人。
小姐说的对,别人过得再好也不是自己的,一味的只会嫉恨她人,自己却不付出努力改变,只会让自己变得面目全非,陷入泥沼。
这天下好命的人多了,你能嫉恨得过来吗?
小姐说完后,绿漪心头便豁然开朗了起来。
这就,这天下好命的人,陈馨宁不是第一人,也不是最后一人,她哪里嫉恨得过来?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小姐说,谁说陈馨宁没有优点?
陈馨宁的优点就是会投胎!
小姐说,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绿漪觉得……小姐说的对!
……
第6章
温落晚的心思落在了孙雅芙身上,自然没什么心思斗什么草,只是应景的摘了几朵花、几颗草应景,就看到孙雅芙鬼鬼祟祟的往这么走,手里抓着几颗普通的花草,杂七杂八的,一看就是临时为了应景才摘的。
孙雅芙越是鬼祟,温落晚越是怀疑,冷不丁道:“雅芙,你去哪儿了?是不是去找什么珍奇的花草去了?”
一听到温落晚的话,低头在另一旁找草的陈馨宁立刻兴奋的跑过来,“雅芙,你找到什么草了?给我看看……”
孙雅芙被吓了一跳。
她哪里是去找什么草了,她手上这些都是临时随便抓的。
心里装着那人交待给她的任务,她其实是有点怕的,可是,她又不敢说不做,心里正挣扎得厉害。冷不丁被温落晚一叫,心都要吓停了,见众人已经围了上来,她神色极不自然的挤出一句,“我也没找到什么异草……”
陈馨宁不信,抢过来一看,都是极普通的什么金钱草、灰绪草、狗微草什么的,顿时就觉得没意思起来,“孙雅芙,你跑出去那么半天,就摘了这么几样破草啊?那你干嘛去了啊……”,采这么几个破草,还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吗?
温落晚挑眉看了陈馨宁一眼。
不得不说,有时候单细胞动物的直觉还是灵敏得吓人的。
孙雅芙吓得手微凉,强笑道:“我刚才肚子有些不舒服……怕耽误事儿,只得随意抓了一把草……”
“哦……”
陈馨宁兴致缺缺地走了。
至于孙雅芙是不是真的闹了肚子,她才不关心呢。她只关心她采的花够不漂亮,草够不够新奇,她能不能夺得斗草大赛的第一名。
这都已经快要近尾声了,陈馨宁心里着急,带着人呼啦又走远了些。
孙雅芙见陈馨宁没有再追问,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对她似笑非笑的温落晚,一口气没上来,又哽在胸间,憋得生疼,又不敢说话。
这温落晚不是看出什么了吧?
这个温落晚最讨厌了!
以前,她可没少在陈馨宁的身上要到好东西。那些东西有的让她拿去卖了换钱了,有的让她拿去讨好嫡姐了……可是,自从来了温落晚之后,她就再难从陈馨宁身上刮出什么油水了。
有陈馨宁给的东西开路,孙雅芙的日子好过多了,好日子过多了,就不愿意回去过苦日子了。她还要想要从陈馨宁身上刮出更大的油水呢,可是,那人说的也对,有温落晚在,她挤不出什么油水来的,不如干票大的!
那人可是承诺了,只要她把这件事情办成了,绝不会亏待她的。
那人也说了,只要她小心一点儿,不会被人发现的……
心下一横,孙雅芙对温落晚冷哼一声,握着手里的草追陈馨宁去了。
孙雅芙的表现……明显就是有事啊……
看样,今天这赏花宴后,她们能不能平平安安的回去,还是两回事呢……温落晚不禁眯了眯眼睛,看着孙雅芙的背影……
孙雅芙神色如常的围在陈馨宁的身边讨好着她,将陈馨宁哄得眉开眼笑的。
孙雅芙要对付的人……究竟是谁呢?
温落晚陷入了沉思。
……
“这有什么好看的?一帮子小姑娘没事闲的揪一堆花草比谁的好看?闲的?!”
钱棣无聊的转着手上的翡翠扳指。
他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真的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有那个时间,他宁愿意捧着帐本看。
“钱棣,你可真是个木头!天天捧着个账本,你家老爷子的胡子都要被揪光了吧?”,理国公之孙张竹宣在一旁打趣道。
当朝丞相之孙不喜读书,却喜那些黄白俗物,钱丞相都快被气吐血了。
有辱门风!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可怎么也不管用。
打重了,钱家老祖宗就一幅随时会厥过去的样子,钱丞相这棍子就怎么也打不下去了。
钱棣好了就接着做生意,钱丞相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就因为这一点,明明没有任何其它不良嗜好的钱棣也被算成是京中闻名的不务正业的纨绔子弟之一了。
“我就是不喜欢读书,我就是喜欢做生意……”
钱棣根本就不在意。
反正他是他们钱家三代单传,他祖父嘴上再怎么恨,也不可能真就把他打死了,他才不怕呢。不就是隔三差五的来顿皮肉之苦吗?
他皮厚!
监察御史之孙宋凛用扇子轻轻点了点自己的手心,“我说你们就真不打算挑一个吗?”,他们这些人年纪也不小了,逃得了今年,也逃不过明年,还不如趁早自己找个顺眼的呢。否则,真等家里给相中一个,蒙上盖头送入洞房,他们想要反悔都来不及了。
靖宪长公主这次的赏花宴办得大,基本上京城数得着的名门贵女全都来了,这样的机会可不多。
反正娶谁都是得娶,不如趁早找个自己能看得入眼的。
钱棣和张竹宣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宋凛这话说的对。
虽然他们现在还不想娶,但是,好歹也得了解一些。万一家里真给娶个不喜欢的,他们还能阻止一下。
于是钱棣和张竹宣落到花园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认真,唯有云寒无聊的在玩着自己腰上的玉坠子。一想到日后身边要多个娇柔造作的弱女子,云寒就心烦。
看着花园里正兴致勃勃的比谁摘的花奇草多,卖弄学识和文采的众家贵女,只觉得又无趣又无聊……
云寒一行人觉得贵女们的斗草无聊,可是,花园中的贵女们却斗得兴致正高。
贵女们此时分成两群,主要是以辅国公府之女陈馨宁为首与瑞王家的楚紫琼为首。此时,两派贵女手中普通的花草都已经斗完了,斗的花草已经越来越珍贵新奇了。
楚紫琼也是位顾盼生辉的大美人。
身为瑞王妃最宠爱的嫡幼女,楚紫琼生就金尊玉贵,走到哪里都受人追捧……遇到与她同样张扬明媚又任性冲动的陈馨宁,自然是互看互不顺眼。
一般人宴客,从来不会将两人同时请来。
只是身为长公主又是楚紫琼长辈的靖宪公主自然就不用理会,将两人都请了来。
楚紫琼此时拿出来斗的是瓣红而腰黄的芍药花,陈馨宁冷哼了一声,拿出来对的是一朵粉盈盈的桃花。
楚紫琼嗤之以鼻,“陈馨宁,你看清楚,我这可是金带围。”
金带围可是芍药花中的极品。
据说只要这种花盛开,城中便会出宰相。
陈馨宁一愣。
还……还有这种说法吗?
不就是一朵普普通通的芍药花吗?楚紫琼莫不是在蒙她?
眼中不由得带上了一抹怀疑之色。
楚紫琼看得清楚,心中不由得更加鄙夷陈馨宁的不学无术。光长了一张漂亮脸蛋,却脑中空空,凭什么和她相提并论?那是对她的一种侮辱!
她明明是这样聪慧高贵的玉鸾郡主。
楚紫琼脸上的不屑分明到让人想要装看不见都不行,陈馨宁气得脸色胀红,这个楚紫琼实在是太讨厌了,竟然敢鄙视她,难道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正要出言怼回去,却被人拉住了袖子,回头怒视,却发现是温落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