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在这儿的?”
甄珠疼的有些龇牙咧嘴的,眼睛左右看了一下,这里她还真不知道是哪里,或者面前的人是不是李锦的政敌,故而撒了个谎。
“我也不知道,就糊里糊涂的带到这里来了,还未请教您是哪位?”
见她穿着命妇装,宁王忙避了过去“我是宁王,当今皇上第三子。我是在奉先殿看到你的,也不知道你得罪了什么人。”
他省略了旁人可能是用此女引他进套,还好他机敏,略懂药性,逃过一劫。
没娘的孩子总要学会自己长大,尤其是在宫里,没有谁是真正可以相信的。
原来是宁王。
她前世的丈夫,甄珠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又记起自己的身份连忙起身行礼,“臣妾镇西王世子妃给宁亲王请安。”
“不必多礼。”宁王含笑,“说起来,你弟弟还救过我呢,也算是熟人了,我和李锦关系也不错。”
李锦如今越来越受老皇帝信任,这对于皇位有野心的宁王,也肯定是要拉拢的,他苦笑“也许做出此事的人的目的你现在一向就清楚了,我也不必多说,如今我找个机会送你出去吧。”
第21章 相公是女郎(21)
交泰殿宴席接近尾声了,甄珠最后跟在命妇们后面出去,渭南郡王妃故作讶异,很是大声道“镇西王世子妃,方才你坐在哪儿,怎会没看到你?”
甄珠歪着头道“那就要问问魏王妃了。”
她唇边冷笑不止,渭南郡王妃不料她竟然这么说,又怕继续问扯出更多不必要的,原本问她也是想看她吃瘪,顺便为以后传言做准备,没想到她倒是不怕误会。
若李锦真的是个八尺男儿,甄珠当然害怕误会,这种事情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但是李锦是女儿身,她或许能够拿这件事情反过来做文章,替她出气,她又有什么害怕的。
人们常常说众矢之的,就是如此,越是关键的时候越要稳住。汉景帝的栗姬让刘荣失去帝位,还不是最后没绷住。
她刚回去,就看李锦在等她,见到她才放下心来“怎么回事?有人要我去奉先殿,说是你在那儿,我去了却没找到人。你没事吧?”
“我……”甄珠几乎是哭诉着讲完了,她可从来没有遇到这么恶劣的事情,把人打晕了,再捏造通奸的事情,若是真的被人看到,那她就真的完蛋了。
李锦站了起来,“看来她们这是提前先把宁王做掉,故意让我和宁王去互斗,只是这也太过于下作了一些。”
于他看来,这等妇人伎俩简直就是下作,有效是有效,可真正做大事的男人,怎么会因为女人就转变看法,如此便不说她是女人,便是男人,也不会直接去对付宁王,可见背后出主意的人并不怎么聪明。
魏王妃在卞皇后处,二人面面相觑,魏王妃几乎不可置信道“这是什么男人呀?竟然能够容忍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厮混,竟然也不在意,还和对方把酒言欢,真是奇怪,”
这个计策原本万无一失,可她们唯独没有料到,平常听说爱妻入命的李锦竟然会对和妻子有染的宁王这般友好。
婆媳二人当然觉得失策,毫无疑问卞皇后对魏王妃还是很看重的,否则不会亲自娶了她过来,诸葛茂绣出嫁前就有才女的名号,出身又显赫,长相也秀美,过门后子女也顺利,卞皇后对这个儿媳很是器重。
却没想到这次这个李锦还真的是与旁的人不同,她不禁皱眉道“难不成李锦要支持宁王不成?这可就弄巧成拙了。”
原本因为李锦坏了她们的事情,所以让他和宁王互斗,特意设计了这个夺妻之恨,因知道但凡女子遇到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声张,或者极是害怕,随意渲染几句,男人就会冷落女人,从而也恨那个和自家妻子有染的女人,却没想到李锦丝毫不放在心上。
魏王妃有些急“儿媳听说这次泰山封禅的人选原本是定的咱们王爷,可……现下圣旨却还是未到,不知道会不会有变故?”
往年有太子在,那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皇上当然会让太子去做这些有象征意义的活动,但是以后可不一样了,魏王虽然是嫡子,可却不是太子啊,一字之差,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卞皇后按捺住自己,也告诫儿媳妇“如今可不能再闹出幺蛾子了,你们住在宫外,更要谨慎,不仅仅是皇上,还有臣民们都看着呢。”
魏王妃心中一紧,连忙答是。
就这样原本听婆母说甄珠要倒霉,后来却一点事情都没有,真的让甄皎气恼。与此同时,李延房中收了两位美人,让她又专心争宠上了。
以往李延对这些美人都是不怎么放在心上的,这次却不同,还专门收了一位良妾,更是让甄皎肝儿气的疼,成日里对李延也是不冷不热,李延就越发不来了。
说到底夫妻二人的理念背道而驰,李延虽然支持魏王,但不希望把其余的王爷全部得罪,毕竟现在太子刚刚被废,魏王以前十拿九稳,冲最近看,也不一定能够,可甄皎就跟着了魔一样,和魏王府走的太近,不仅如此,更是魏王府的金主,他劝一句反而要被甄皎威胁,自然琵琶别抱。
毕竟以他的身份来说,纳妾原本就是分内事。
这时甄湄还跟甄皎出主意“要我说大姐也不必着急,姐夫既然抬举人,你不若把你身边的蒲草也抬举一把,或许还好呢,她跟了你这么些年又忠心耿耿的,岂不是正好?”
蒲草一听提到她,连忙摆手“宋二奶奶就不要拿奴婢打趣了,奴婢可不敢。”
甄皎对蒲草当然另有安排,她想着以后等魏王真正继承王位,她们家可以拿到爵位,她是名正言顺的王妃了,那么王妃身边的丫头至少可以嫁个六品官,日后可就是官夫人,比起做小有什么好的。
于是她对甄湄道“那可不成,我们蒲草要做就做正妻,做个妾有什么意思。”
甄湄讪笑“是。”
待蒲草送甄湄出来之时,甄湄便劝她“你可不要信你们主子的话,外头的民妇哪里有王孙公子好,她这是拿话哄你呢?等你年纪大了,让你自梳,一辈子伺候她。”
“那就不牢您操心了。”蒲草虽然觉得如今的小姐和以前不一样,可到底她忠心,是肯定不会背叛的。
论挑拨人,甄湄很有一手“是啊,你是忠仆,可我也是大姐的好姐妹,可真正有好事还不是想不到我,当年若不是我机警,怕早就是没人要的人了。你如今忠心,在大姐身边也是个人物,可你也总不能孤零零的一个人,她自己倒是儿子都有了,平日里还说你虽是丫头,但把你当姐妹,可若是真的知道,就不该放着你十岁了还留在家里。”
一向把自己当木头人的蒲草想起那日三小姐说让自家小姐和二小姐联姻,自家的小姐可是连忙否认了的,看的出来她是根本就不可能让少爷去娶身份不匹配的,平日里还常常说甄湄她要帮忙,可见是假的。
第22章 相公是女郎(22)加更
在蒲草的心中,对甄皎已经有些动摇了,她的忠心也不再像以前那么纯粹了,甚至在甄湄下一次来的时候,她对甄湄态度也不像以前那般客套,反而有几分亲热,甄湄当然心中有数。
可甄皎却一无所觉,也许重生会让你知道许多先机,却也会因为固有的印象犯错误,在甄皎眼中,蒲草上辈子是忠仆,这辈子理所应当也是能够为了她去死的忠仆,甄湄上辈子在最后帮助了她,这一辈子,她落入困境,她想甄湄也会毫不犹豫的帮助她的。
所以她根本不在意这些,只一门心思的斗李延的妾,或者勤快跑魏王府,和魏王府把关系打好才是最重要的。
以至于家中跟甄恪议亲还是甄珠提起的,虽说甄珠和甄皎关系不好,但甄恪这孩子与他亲姐姐不一样。虽说小时候甄皎会跟他灌输什么庶出的心思都不善如何,长大了,他和甄恂之间关系倒是好了起来。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女人多困囿于后宅,看到的也就那么点鸡毛蒜皮的东西,所争的也不过是那么点微薄的宠爱。男人就不同了,尤其是古代是宗族社会,独木难支,甄恂领了差事,虽然是个不大不小的官,但好歹兄弟俩一起出去也有个照应。
就像甄皎那种想法的,恨不得把庶出的全部弄死,说句难听的话,万一甄恪短命,留下妻子儿子,没个家族依靠,在外边受人欺负,还不如庶兄继承爵位呢?这些都是甄皎无法理解的。
甄珠和娘家来往的比较频繁,故而见甄恪也十四岁的人了,竟然还没有议亲便觉得奇怪。十四岁成亲算早,但是议亲不算早了,议亲完,还有后续成亲事宜,总要一年半载的,遇到个什么国丧或者什么的,又得往后延,早早相看也能选择更合适的。
也因此,甄珠在朱氏处看到甄恪的时候,便和朱氏道“祖母,恪哥儿这个年纪您怕是要为他相看了。”
甄恪有些害羞,朱氏则怕甄珠不怀好意,甄珠倒是好心道“家族人丁兴旺才是好事,现下相看着,也好早些定下来,似恪哥儿这般大,我看请封世子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