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春梅恍然大悟,咬牙切齿道:“这个死丫头,怪不得我要买摊位的时候,她一点都不着急,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不行,我得去找她把钱要回来!”
江芸无奈的叹气,幽幽道:“钱已经到了她口袋里,恐怕婶子是拿不回来了。”
“难道我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就这么被她坑了?我不甘心!小芸,你脑子灵活,你给婶子出出主意吧!”
熊春梅也不是个傻的,听这江芸的语气,好像跟苏恬不大对付。以前苏恬天天跟着江芸屁股后面跑,最近不知为何,两人都不怎么往来了。她不想深究其中原由,只要能把人拉来站在她这边就行。
江芸等的就是这句话,面上却不动声色,微笑道:“婶子,钱我不能给你拿回来,不过你要是愿意,倒也不是没有法子让她吃点教训。”
熊春梅一听,连忙追问道:“怎么说?”
江芸转了转眼珠子,慢吞吞的说:“你还记得周厂长的儿子吗?我前日上街又遇到他了,他还跟我问起苏恬来着。看那样子,他是对苏恬挺上心的,婶子要是能成就这门好事,以后苏家不但没人跟你作对,苏恬还会感谢你这个婶子,一举两得,岂不是很好?”
熊春梅听出来她的意思,原来周厂长的儿子对那丫头心思还没熄,她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从中做点文章,一来讨好了周厂长,顺便解决苏建军的工作问题;二来也让那丫头受点教训,早点嫁人,免得看着心烦又碍事。
她早就看明白了,别看苏恬这丫头还小,其实赵秋芳背后出主意撑腰的都是她,等苏恬嫁出去了,苏家还不是她说了算?
是时候给那丫头一个教训了,熊春梅眼里飞快划过一道狠毒的光芒。
其实,上次听说这件事时,熊春梅就把周亮放在心上了,只是还没想出什么好办法来,接二连三各种事情层出不穷,她暂时就没工夫去细想。这会儿又听江芸提起,心里的小算盘便噼里啪啦的打起来。
江芸不动声色的暗暗观察熊春梅,看着她细小的眼睛里透出精光,就知道她已经被自己打动了,便趁机一步步的往下引导。
新仇旧恨,再加上贪婪,熊春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江芸给说动了。两人凑在一块,商量起了坏主意。
见聊得差不多了,江芸站起身,看了看外面的天色道:“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咱们今天说的事儿,婶子可不要透露出去,否则就前功尽弃啦。”
熊春梅连连点头:“这个你放心,婶子心里有数的!”
江芸跟熊春梅告别,心情很不错,连毒辣的太阳都让她觉得可爱了几分。
苏恬家的人这会儿都不在家,房门关着,静悄悄的,经过苏恬的房间时,她侧头看了一眼。
对比她家那个鸟笼子一样的家,苏恬生活的条件显然比她好太多了,从小就是如此,哪怕她比苏恬优秀,也不能改变家境落后的事实。
不过,这会儿江芸不像以前那般嫉妒她了,心态反倒是十分平和。
毕竟,要不了多久,苏恬就要在这个小县城“出名”了,她有什么好嫉妒的。
江芸的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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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厂长的儿子竟然对苏恬那丫头有意思!这事你怎么早不跟我说,她要是跟了周厂长的儿子,我进肉联厂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快快快,快去跟大哥说!”苏建军话听了一半,就按捺不住兴奋。
“嘘,你小声点!”熊春梅翻了他一个大白眼,“这事儿跟你大哥说有什么用,最近这么多事,有几次苏恬是听他的?”
苏建军被这么一说,也冷静下来,挨着熊春梅肥硕的身躯坐下:“也对,这丫头不是那么听话的。那你说怎么办,这么好的机会,可不能浪费了啊!我要能进肉联厂,收入肯定不比大哥差,咱们家不就能顿顿吃上肉了!”
“瞧你那点出息!”熊春梅没好气的瞪他。
苏建军好吃懒做,懒惰加无能,看着别人的日子过得风生水起,她时不时也会生出些羡慕,感叹为什么别人嫁的都不错,就自己找的是个窝囊废。但她从来也不想想,她自个儿也是个好吃懒做的货。
苏建军不服气:“说我没出息,你还不是拿她没办法!”
熊春梅阴阴一笑:“谁说我没办法的,我已经有了个绝好的主意,这次一定会让她乖乖就范,一辈子翻不了身!”
“什么办法?”
苏建军凑过去,熊春梅轻声细语将她的计划说了,听得苏建军眼睛慢慢睁大,有点惊讶,有点不安,又有兴奋,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步,搓着手道:“这法子虽然有点极端,但要是成功了,我一定能进肉联厂,到时候选个清闲油水足的位置,让你和小飞也挺起胸膛出去!”
熊春梅肥硕的脸上也漾起一个得意的笑容:“等着吧,这法子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但咱们俩是苏恬的叔婶,与那周厂长的儿子也不熟,怎么去找他?”苏建军难得动了回脑筋。
熊春梅胸有成竹的道:“我早就想好了,不还有江芸吗,我会跟她搞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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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恬却完全不知道危险正在靠近,她现在最大的乐趣就是关门后算账那一刻,看到一堆纸币,她觉得自己还能拖着疲累的身体再战十二个小时。
至于那些糟心的人,已经好些天没出现了。
二婶在被她嘲讽了一顿之后,意外的没有再闹,整天闭门不出,看着像是死了心的样子,苏恬也乐得眼不见心不烦。
至于江芸……嗯,江芸这个人她都快要忘记了。
原书里江芸几乎长在苏家,但苏恬穿过来后,就跟她划清界限,江芸碰了几次钉子,慢慢来的少了。不过,最近倒是又来了几次,去的都是熊春梅那儿,也不知道她们有啥可聊的,苏恬也不感兴趣。
日子就这么平静的过去,忙碌,但是很充实。
这天,赵秋芳毫无预兆的感冒了。
这段日子天气实在太热,赵秋芳身体底子本来就不是很好,一直操心着小饭馆的生意,心事重了点,日积月累的操劳,终于病倒了。
疲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赵秋芳又不肯轻易休息,直到发烧烧得眼前发黑,头重脚轻,晕厥在店里,才被发现。
她身体底子本来就差,后来苏恬来了之后,有心要给她改善身体,刻意用灵泉水给她调理过,但到底时日太短,见效不是那么快。
赵秋芳生病了,还不愿意去医院,只说在床上躺躺,去药店买点退烧药就行了,去医院没得要花不少钱。
苏恬给她气的,坚决不同意,看病的钱怎么能省?何况她们还缺这点看病的钱吗?
被她提醒,赵秋芳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她现在是攥着几千块钱的富婆,与先前那个花一分钱还要低声下气请示苏建国的赵秋芳不一样了,于是也没有再反对。
店里实在太忙走不开,苏恬就让楚泽涛骑车送赵秋芳去医院,她妈现在着状态,她看着不放心,若不是饭馆走不开,她也是要一起去的。
两人离开之后,店里就只剩下了苏恬和小红两个人,好在两人干活都很麻利,倒也应付得来。
晚上八点,苏恬看看差不多了,应该没多少客人再过来,就提前算了账,嘱咐小红九点关门,自己先回去了。
小县城的夜晚,路灯也没有几盏,路上几乎看不到人,苏恬靠着手电筒微弱的光往前走。
回去的路要经过一条漆黑狭长的小巷子,平时三个人一起走也没什么,今天却觉得小巷子格外的长,以前看过的那些恐怖情节一一浮现在脑海,苏恬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加快脚步。
忽然她脚下踢到了一个硬块,咕噜噜滚出去老远才停下,苏恬拍了拍胸口,谁那么缺德,往路中间放石子,差点绊倒她。
又走了几步,一个古怪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苏恬后背发凉,等第二声响起,她回头一看,原来是只黑猫,蹲在墙头定定的瞧着她。
苏恬看到那双绿幽幽的眼睛,心里有点瘆得慌,拿手电筒斜着一照,那猫炸毛了一样嗷呜一声,转身窜进了黑暗中。
怎么她越活胆子越小了,走个夜路能出这么多状况,还自己吓自己?苏恬在心里给自己打气,脚步再一次的加快。
手电筒的光线十分有限,因为用得久了,电池不太好,光线时隐时现,晃得眼花,苏恬干脆关掉。
前面就是大马路,路灯的光芒从巷子口照进来,苏恬松了口气,这段路可算是走到头了。
这口气还没松完,突然两个黑影从旁边窜出来,苏恬一声尖叫卡在喉咙里,被一双大手牢牢捂住了嘴,紧跟着后颈一疼,身体软绵绵倒了下去。
人烟稀少的小巷子,两个黑影快步往前奔去,仔细一看,一人肩上还扛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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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恬醒过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
她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心下一惊,一咕噜爬起来,心里充满疑惑和恐惧。
谁把她弄到这儿来的,小巷子里的打昏她的是谁,她遇到流氓了?
这又是哪儿?
空气里似乎有一股潮湿的味道,似乎还有点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