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姐弟三人的群口相声成功戳中了她的火山口。
真珠终于停笔,冷冷地看了真兰一眼:“我告诉你,我不仅五大三粗,我还孔武有力!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再吵吵揍你个鼻青脸肿,让你知道我可是文武双全的。”
真兰完全没料到真珠竟然粗鲁成这样,再不济也是官家小姐啊,居然张口就要打人。
她这样从小到大被丫鬟仆妇簇拥着的,何曾被人这样说过,顿时气得浑身直哆嗦,用手指着真珠道:“你,你个无赖泼皮,我非要告诉父亲去……。”
“你做什么!”随着一声断喝响起,一个高大的身影闪过,常先生从外面疾走而入,正看到真珠手中拿着毛笔坐着,真兰用手指着骂她。
真兰一见常先生进来,满腔怒火立刻化作梨花雨,一甩帕子,抹着眼泪委委屈屈道:“是她,她说要打我。弟弟妹妹都听到了。”
真珠无奈地说:“大姐说我长得丑,我说我不仅长得丑而且力气大,不信的话就让她见识见识。”
常先生听着这两女学生的话,眼神清冽而冷淡来回扫了她们几遍,秀长的眉毛拧在一起,薄唇紧紧的抿着。
片刻之后,他不悦地说道:“学堂是读书的地方,不是比美的地方,更不是比武的地方!各自回座位去!”
真兰悻悻地走了。
真珠忽然地觉得,她这个家教和稀泥的样子,居然真的,有点点帅。
放学以后,照例在餐桌上跟林氏分享今日学堂的故事,讲到这一段的时候,真珠怕林氏担忧,于是跳了过去没有提及。
真兰那里可就大不同了,她找到吴姨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上午的事情说了一遍。
又是说赵真珠要把她打的鼻青脸肿,又是说先生不仅没有责骂真珠,反而训斥自己。
又说到常先生对自己点灯熬油写的诗词歌赋不闻不问,只夸奖真珠三岁幼儿般的字好看,也不知道林氏给他塞了多少好处。
总结一下就是,这个先生不能要,娘你把他撵走吧。
吴姨娘听完气得肺都要炸掉了,立刻带着真兰去找吴老太太告状。
吴老太太吃完午饭正要眯一会儿,却看到这娘俩个气势汹汹地来了。听完了真兰的哭诉,老太太道:“我当是什么大事,不就是小孩子吵个嘴吗?”
吴姨娘道:“实在是欺人太甚。哪有官家小姐的样子,分明就是泼皮无赖。”
真兰双目含泪地点点头。
吴老太太道:“那丫头本就是个泼皮癞子,你们就该离远远的不要理她。扒翻了屎盆子,难免要溅一身屎。”
打了个呵欠:“行了,不是没打起来吗,以后莫要再搭理她。先回去吧,我要歪一回了。”
吴姨娘一看吴老太太晕乎乎只想睡觉,无法,便告退回来。
对真兰道:“你祖母年纪大了,不管事了,回头我找你爹说去。”说罢吩咐下人去告知门房,请老爷回府不要去书房,先回正院里。
真兰听她祖母说真珠是屎盆子,心下稍微好受了一点,便也不闹了,只等她爹回来教训真珠帮自己出气。
赵甲仁一下朝就听门房说吴姨奶奶有急事找他,便直接回了正院。
吴姨娘添油加醋的将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赵甲仁越听眉毛皱的越紧。
吴姨娘看着丈夫这副表情,心中暗暗得意,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这回非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老爷这回一定要狠狠责罚那个不懂事的丫头。这个常先生竟然对兰儿如此不敬,也太不识抬举了,要撵走。”
“胡闹!”赵甲仁气的一拍桌子。
“就是啊,简直太不像话了。”吴姨娘赶紧附和道。
“我说的是你,无知妇人,简直荒诞至极!”赵甲仁怒斥道。
“啊?”吴姨娘顿时被骂糊涂了。
赵甲仁怒道:“那常先生是个正经举人老爷,有朝廷功名在身。见官不跪,刑不加身,连我都要以礼相待,你却说什么对兰儿不敬,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自常先生来到府上,博儿的功课比往日大有进步。若不是我和刘学政同年进士出身,一向交好。刘学政既是常先生同乡,又是他当年乡试宗师,常先生怎肯卖他面子屈居咱们府上做个西席。”
“你真是糊涂至极,我问你,兰儿便是妙笔生花,能去贡院应试吗!能出将入相吗!能光耀赵家门楣吗!”
这通骂翻译一下就是:赵真博是要考功名的,赵真兰就是打酱油的,你心里没点b数吗。
吴姨娘被骂的满脸通红,哝哝称是,听到这里总算有点明白了。但还是嘴硬地说:“那他为何单单对真珠高看一眼,定是太太给他塞银子了,什么举人老爷,也是个贪财的。”
赵甲仁道:“塞银之事是你亲眼所见吗!便是真有,也是太太尊师重教。博儿如今都十七岁了,连个秀才都不中 。常先生十八岁就高中解元了,若非为祖父守孝耽搁了几年,说不定十九岁就进士及第。你这做娘的不仅不晓得敦促博儿认真向学,反而对先生诸多挑剔,真真蠢笨不堪,气煞我。”
吴姨娘心想博儿确实不算出挑,但天底下又有几个能像常先生那样十八岁中举的,可是看老爷动气也不敢还嘴,只能讪讪地坐着。
赵甲仁又道:“兰儿已经十五岁,当务之急是寻个好人家。什么诗词歌赋的,不过是锦上添花,你这做娘的心里怎么没个轻重。”
吴姨娘一看换话题了,赶紧顺着接话道:“妾身知道了,博儿如今也不小了,也要留意寻觅着。”
她看到丈夫仿佛不那么生气了,于是站起来走到丈夫身后,伸出水葱一样的手指帮赵甲仁按摩着两侧太阳穴,柔柔地说道:“老爷,清怡知错了,我一个妇道人家成天在内宅待着,哪有什么见识,你莫要气坏了身子。”
赵甲仁舒服地嗯了一声问:“我见你前段日子总带着兰儿柔儿去和太太们应酬,可有什么好的人家上门来提亲。”
你还别说,赵真兰长得真不赖,吴姨娘带着她四处展览一番之后,果然很有效果,近几个月不少上门提亲的,或者试探口风的。
不少人家都觉得真兰小姐貌美如画,有意收入囊中。
比如那靖江王妃的娘家弟弟,老婆死了不久,想要续弦。据说王妃的内弟长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目前在外任知府。
对了,忘了说一下,这位内弟今年芳龄四十八,仅仅比赵甲仁大八岁而已。
还有那张大学士,养了个花魁做外室,生了个儿子。
前年刚说通了学士夫人给这孩子的名字上了族谱,收回来养着。
这个倒真是玉树临风,年龄也合适,但是身份就有点呵呵了。
再有就是翰林院黎典薄家的长子,是个正经人家的正经孩子,家境也殷实,据说是乡下有庄子,城里有铺子。
可这翰林院典薄是个九品官,俗话说的好,在京里,三品官满街走,四品官不如狗啊。
唯一稍微有点能看的,是赵甲仁的同年,海北巡抚王大人的次子,今年一十有六,且已经中了秀才。
王大人今年年初携家眷上京述职的时候,曾经表露过这层意思。
王家身份地位都与赵家差不多,但是海北地处偏远,在玄武国最南边,去一趟路上要走几个月,要是嫁过去只怕今生难以再见。
想到这些,吴姨娘叹了口气:“有几家来提的,总是没有合适的。”
于是便将这几家的情况细细地讲与赵甲仁听。
第16章 一枚理想的备胎
赵甲仁听完这几户人家的情况,思忖了片刻道:“那黎典薄家的长子,你可见过,品貌如何?”
吴姨娘断然拒绝:“不行,还没有芝麻大的官家,如何配得上兰儿。”
赵甲仁道:“官虽然不大,倒是正经人家。长子长媳,又守在咱俩眼前,嫁过去日子也过得。”
吴姨娘叹道:“老爷如今也算朝廷大员,兰儿又花容月貌,怎地就没有像样的人家来提亲呢。”
赵甲仁道:“兰儿虽好,毕竟是庶出的。在家之时我一视同仁,婚姻之事多少要低弱一点,你要心中有数。”
吴姨娘不服气:“庶出的又如何,兰儿知书达理,琴棋书画样样拔尖。那真珠倒是嫡出的,……”
想想仿佛不妥,于是话没有说完改口道:“老爷倒是想想办法呀,婚姻乃是女儿一生大事,不能怠慢。”
赵甲仁道:“我又何尝不知兰儿委屈呢,我招那常凤卿入府,让兰儿去旁听也有这层考虑。”
吴姨娘惊问:“老爷什么意思?”
赵甲仁道:“这常凤卿品貌不俗,且年纪轻轻就中了解元,我看他前途不可限量。若是兰儿跟了他,应该不至于辱没了。”
吴姨娘可不这样想:“老爷,这不妥啊。数千举子应试,考中进士的不过百人而已,前程之事谁敢打包票。他虽然仪表堂堂,但是孤身一人,家中又无田产庄园,空有一个举人名头罢了,跟着他不是要受苦受穷一辈子吗。”
“所以为夫才没有点破这层窗户纸啊。”赵甲仁呵呵一笑道:“等明年春闱看结果吧。他如今才弱冠之年,若是中了进士,前程自然是锦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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