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一挥。
立刻一边的衙役就给陆见安换上了上好的宣纸。
陆世安已经规规矩矩伺候到了陆见安身边。
要说不服,他心中还真的没有,那一天的那一首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已经让他明白自己的差距。
人家十三岁!自己三十岁!
这一次是真的把陆见安当老师呢。
现在陆世安给陆见安磨墨。
陆见安提笔挥毫。
周围的百姓都是交头接耳,话题都是离不开赌注,谁让陈国赌风盛行。
“他奶奶的,不是都说王秀才读书很厉害,号称咱凤山县前三的聪明人,这他娘的还带输得!”
“你压了王秀才啊?”问话的人显然幸灾乐祸。
“晦气,我压了五十文,还以为这一次多些买酒的钱,谁知道亏得我要脱裤子,那可是老子的私房钱,好不容易才攒了一年呢。”
“那是够倒霉的!”
“真他奶奶的!早知道我就压陆师傅了,起码也比这样连个水花都没有强!”
“谁逼着你下注了?活该!你看我就押了王秀才他们十文,就怕有个万一。”
“你可真聪明,我盼着陆师傅赢,怎么也是蚕神娘娘的弟子,那是能下天雷的,我信蚕神娘娘,她选的弟子那还能出错!”
“哎哟喂,我怎么忘了这么一回事啊!”
“…………”
这个时候陆世安站在老师身旁,已经大声读出来,实在是没忍住,心情激荡。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陆世安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陆见安的笔,当看到这一句句的诗词,忽然豪迈之情而起。
一句一句读出来,然后就是大声喝彩。
“好!老师真乃神人也,弟子拜服。”
陆世安这一次是真心实意的拜服。
心中也是怅然,读了这么多年书,不如一个十三岁少年。
太打击人了。
开端两句就给人如挟天风海雨向众人迎面扑来,它笔酣墨饱,情极悲愤而作狂放,语极豪纵而又沉着。
其他人还没看到对面的张猛停笔,这边自己被陆世安的诗词给吸引过去。
不少人听不懂这个,文绉绉的百姓哪里懂什么。
可是这边的沈从文和一干书生坐不住了,这诗句太让人心里痒痒。
沈从文站在案前,仔细的回味着诗句。
这首诗表达了对怀才不遇的感叹,又抱着乐观、通达的情怀,也流露了人生几何当及时行乐的消极情绪。
全诗洋溢着豪情逸兴,和那潜在酒话底下如波涛汹涌的郁怒情绪。
似乎只是一瞬间就击中了多少人的心声,这些书生谁没有怀才不遇的愤懑。
“好啊!好啊!通篇虽然以七言为主,却又以三、五十言句‘破’之,极参差错综之致,诗句以散行为主,又以短小的对仗语点染,节奏疾徐尽变,奔放而不流易。
好诗,好诗啊!”
众人皆醉,这首诗拿出来简直就是妥妥的打脸。
张猛现在恨不的钻到地缝里去。
自己的那首诗再拿出来就是丢人现眼。
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怎会写出这等鬼斧神工的文字来?
有了这样的珠玉在前,自己那首诗就是烂白菜帮子,还是踩在地上,根本没人要的破烂玩意儿。
嘴里苦涩,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到,却似天塌地陷,日坠星沉。
“陆公子,在下输了!”
在场的诸位书生谁也没有把握能做出一首比这一首《将进酒》还要好的诗作来。
根本无人能够打压下去陆见安的气势。
此子这一次的诗作,比起上一首《无题》更让人惊艳。
包括沈从文在内,所有人都自行理解了这首诗的意境。
自我带入的认为,这首诗一位少年是万万做不出。
可是陆见安却肯定能做的出。
陆见安的坎坷身世,父丧寡母幼妹要他护佑。
家中无人可以供养他读书,一个有这样大才华,肯定志在朝堂,却因为家境不得不放弃科举,走上了另外一条路,这样的悲愤不就是怀才不遇的愤懑。
也只有这样的心情才能书写出这样的豪情壮志,怀才不遇,可又有千金散尽还复来的豪情。
此子将来必定不俗。
尤其是对这里所有的书生文人心中的震撼和触动更大。
他们理解诗词中的深意,自然更能感同身受。
这简直就是字字血泪。
不知道多少人的目光都灼灼注视着陆见安。
要是一般的十三岁少年,必定是受不住的,面红耳赤的不知所措。
可是陆见安内心的强大灵魂,怎么会在意这些区区目光。
国际演讲大赛上,面对数万人的目光,都能镇定自若,何况这里不过区区几十人。
“承让!”
第58章 连珠残局
徐蒙山乐的嘴巴都要合不拢。
师父就是师傅啊。
谁家师父能比我家师父厉害!
我家师父大腿粗。
抱紧。
满眼的银票似乎在飞舞。
此时的王梓旭等人已经再无刚才耀武扬威的气势,不少人低下头深深思索,陆见安此时的文采已然不是他们道听途说,自以为是的觉得是碰巧!或者谁人抄袭。
能做出这样的诗句的人物,岂能是无名之辈,绝对不会为了区区几两银子,损了自己的威名。
所以敢拿出这样的诗句!足以证明陆见安才学不凡。
这样的人诗中抒发的感情就是他自己真实的写照,谁敢说是抄袭?
不怕脸被打残?
此时的吴越脸色苍白的连连摇摇头,谁能知道他内心的绝望。
来之前,甚至就在一炷香之前,他还是信心满满,自认为自己很难遇到棋逢对手的人,起码在凤山县他在棋艺上那是无人可敌,当然不排除一些隐士,可是打败一个十三岁的少年,那简直是易如反掌,这只不过是一场羞辱的盛宴罢了。
他连一丝迟疑都没有,妥妥的相信自己一定可以赢。
甚至家里的仆役已经去买了他赢。
五百两银子啊!
吴越家里有钱!
吴家可是凤山县的大家族,吴家祖上可是出了一位首辅,两位尚书,三个大学士的响当当的书香勋贵,就是现在吴家的当家人,吴越的伯父还是在朝为官。
兵部侍郎吴齐山可是他的伯父。
更何况吴家也不缺银子。
他的小叔吴齐凡可是临安府最大的粮商,他们吴家的粮铺那可是遍布陈国各地,要知道陈国除了丝绸利润大之后,还有就是粮食。
他们这里的土地大多数都种了桑苗,粮食反而精贵起来。
在低产靠天吃饭的现在,粮食简直是一本万利。
吴家有钱。
这五百两银子也不过是一个助兴。
要是吴家真的押注,五千两都不止。
可是现在,就在现在,吴越忽然胆怯了,不确定了。
这一场比试还有比下去的必要吗?
不比,那更是有失风骨,气节。
吴越丢不起这个人。
比?
陆见安这样的人物,如果真的是一个天才,有如此的绘画,诗词底蕴的人家,棋艺那还需要解释?
棋道一途可是无数文人墨客的必备技能。
陆见安的父辈怎么可能不教。
这一刻吴越不确定了。
陆见安看了看时辰。
这会儿已经过了午时,再耗下去,不知道多少人还要饿着肚子看热闹呢。
况且她也饿了。
这幅身子现在忙得很,饭量也在见长,她又不需要顾忌什么美女风范,还在长身子的时候,要好好的吃饭。
所以她饿了。
“吴公子,请!”
速战速决。
这一场结束,自己也算是三比零。
可以妥妥的回家吃饭了。
咱可以收工啦!
今天费了半天劲儿,不错,有银子大把入腰包,也算是不枉自己累呼呼的一场折腾。
以后这种事情应该少了吧!
这说不准是最后一次。
唉,机会稍纵即逝,有些后悔自己买房子地太早了。
要不然手里的几百两银子,这一会儿功夫自然是翻了几番。
银子啊银子。
陆见安叹息。
怎么就现在变得爱财如命了。
还不都是穷闹的。
吴越和陆见安前面落座,沈从文都不坐了,他不坐!谁还敢坐。
不过还算知道分寸,不想打扰两个人的思绪,只是站在远远的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