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蚕的中间能看到一些白色的东西。
他并没有看出这些白色的东西是什么，可是能够看出这些蚕正在吃那些东西。
重要的是吃的很香。
“这……？”
这些蚕居然不吃桑叶，吃的是其他的东西。
陆见安从旁边的一个桶里用木勺舀了一勺白色的东西，递到吴大人手里，“大人，这个东西叫做豆腐渣。我们村里开的两座豆腐坊，想必大人早已经闻名。而那些做豆腐剩下的残渣就是这个豆腐渣。
这些东西可以代替桑叶喂养蚕，而且不客气地说一句，吃豆腐渣长大的蚕，所产的丝质地更加洁白，韧性更强，而且经久不变色，产量可以增加至少三成。
当然这些豆腐渣里还需要添加一些东西，不过都是平常山野里遍地可见的平常之物，不需要花费人力，物力，财力。
绝对是可以替代桑叶的好东西。”
吴志洲用手捏了一点点这些白色的东西在手里，的确捏起来有一些感觉不一样，凑到鼻子底下，有着淡淡的豆腥味儿。
而且他仔细的观察了，这些蚕，吃起来的确是很香甜，没有一只蚕不愿意吃。
不由得心中大喜。
“陆先生，这个豆腐渣的产量可以达到什么样的程度？毕竟您也知道现在周围是几十个村子遭了灾，不客气的说，这还只是市凤山县之内，凤山县周边说不定范围还很大。
光凭这个豆腐渣能不能足以应付这个产量？”
他惊喜归惊喜，可是脑子还没有发挥，当然清楚，这件事当然不能随随便便上报朝廷，如果只是小产量的，可以喂养一部分蚕，那么一旦上报朝廷，又不能解决这周边的根本问题，到时候自己无功还有过。
陆见安笑道，“这个产量的问题，当然要看大人和各位村里的里正。你也知道这豆腐渣肯定是生产豆腐才会有，我们方山村里的两座豆腐坊，面前来看足以应付我们凤山县范围之内20个村子的养蚕需求。
但是如果其他地区也需要用这个法子的话，只能他们当地也开发豆腐坊，其实这个方子产生的利润很可观。豆腐做出来可以当做食物，当做蔬菜来卖，虽然价格是不高，可是胜在家家户户都吃得起。
而残余下的豆腐渣则可以来养蚕。算是一举两得。”
他当然没有那个能力可以帮着其他地方也来全面铺开这种养殖，这当然是需要当地的地方官员来做这个事情。
吴志洲听到这个话已然是大喜。
只要可以保住他们凤山县范围之内的所有养殖农户，这件事有利而无害，还可以稳定人心，而且更加开创了另外一种养蚕的新方式，这可以算是他到任以来的任上最大的政绩。
不由的神色之间更见温和。
“陆先生，您的这个法子有十足的把握吗？”
现在只是开始养，如果到了后期，这些蚕出现的问题，那才是真正的大问题，吴志洲为官多年，当然知道什么事情可以做什么事情不可以做，当官最不能少的就是耐心。
“大人，请移步。”
陆见安当先领路，带着吴志洲直接到了旁边的一个屋子。
一进门，吴大人立刻明白，这里是陆家的库房。
徐蒙山跟着进来和方里正二话不说，从里面拿了一袋子干茧出来。
“大人请看，其实我们方山村在刚过年的正月还没有出就已经开始养蚕，那个时候土都没有解冻，桑苗更不可能成长。我们就是用的豆腐渣的法子，三个月已经养成了一季蚕，这就是那一季蚕得下的蚕茧，您可以看一看。
可以不客气的跟您说，大人这个法子养出来的蚕茧出丝率更高，质量更加上乘，当然严格按照我们的要求来做的话，几乎没有坏茧率。”
吴志洲把袋子里的蚕茧拿出来仔细的检查，果然如同他们说的一般，的的确确是质量很上乘。
“好好，陆先生，你这个法子的确是真的不错。如果真的可以改善咱们千百年来养成蚕的习惯，开辟出来一条新的路子，你这可是功不可没，造福千万代，可以名垂青史的一代功臣。
在下/替凤山县周边，这大大小小的村子里的村民。谢谢陆先生如此的心胸，如此的胸怀，这样的时候并没有任何私心，居然把这样的法子拿出来供大家所有人使用。
你真的救了凤山县这周边的老百姓呀。”
身为一县知县自然清楚，这一次的桑灾不光光是祸及百姓，而且很有可能会动摇社稷。
毕竟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有先例。
所有的地方都清楚，水可载舟亦可覆舟。
一旦百姓吃不饱，穿不暖，看不到活下去的目标，揭竿而起，也只不过是在一念之间。
到时候再加上一些居心叵测的人煽动，恐怕凤山县所有的生丝行业全部都要瘫痪。
这样的情况将从凤山县这个点波及到陈国整个国家，恐怕陈国的整个丝绸行业，在今年都会引起大的震动。
虽说其他地方也有生产生丝的，可是要想大批量的拿出这么好的生丝，恐怕一时半会儿也不太可能。
牵一发而动全身，就是这样儿起的。
陆见安笑道，“大人，其实我这样做也是有私心的，请大人不要因此怪罪于小人。”
吴志洲抬起眉毛，能把私心说的如此光明正大，说得如此坦坦荡荡的人，那么他的私心又有何惧？
第188章 大善
“哦，陆先生，你有什么要求尽管说。先生能凭自己一己之力，把这个方子惠及百姓已经是造了天大的福祉，就算有些私心根本不为过。本大人一定会成全先生。”
吴志洲觉得和稳定一方百姓的安危相比较起来，就算是这位陆先生，有些私心也无妨。
不过是涉及到利益而已。
就算是这些利益，认真的说起来也是人家应得的，如果这位陆先生不把这个法子拿出来。
只是自己私下里用。
难不成他还能逼着人家把这个交出来？
和这个比起来，其他的那些都无足轻重。
“大人，在下只有两个请求。第一，周边的桑农一旦，桑田受损，不如今年全部都养养田，而且希望大人呈报上官，最好给这里桑农定制出严格的规定。一年种桑，两年养田。否则按照现在的进度，百年之后，凤山县周围将再无桑田可用。
并且这些田也无法再种粮食。
为了我们的子子孙孙，千秋万代的后代，利益受损，这是必然的。
可是按照现在的法子，其实也并不会损害大多数丝商的利益。
第二就是，希望周边用豆腐渣养蚕的蚕户都到方家村的豆腐坊来买豆腐渣。虽然看起来，似乎我们是为了私利，而且的确如此，方家村会因为豆腐渣的生意会生意兴隆。
不过这一点在下可以解释，因为养蚕用的豆腐渣里需要参加一些草药，而这些草药的用量一旦加大蚕会缩短生长周期。本来三个月成茧，如果加大量的话，说不定两个月或者一个半月就可以成茧。
看起来时间缩短，大家可以赚到更多的银子。
但是这些草药带来的后续瑕疵就是，干茧的质量将会严重下降，生丝无论是从韧性，色泽各方面来说都会下降几个品次。
所以虽然那些草药用法简单但是在下不能把草药的方子交给大人，即使交给大人，也需要大人严格控制这个草药方子的使用。
否则将是后患无穷。”
吴志洲弯腰施礼，这个礼可谓是恭恭敬敬，带着敬佩之意。
“陆先生，你是真正胸怀宽大的一个人，你的这份私心恐怕才是真正的胸怀宽广，根本没有一丝是为自己考虑。只不过是打着私心的幌子，希望大家更能遵守规矩，得到好处。
先生请受在下一拜。为着凤山县周边的百姓，为这几百年来辛辛苦苦的蚕农，请先生不要推让。”
吴志洲是打心眼儿里没有想到，这位陆先生所说的私心居然是这样。
如果这也叫私心，那么他甘愿凤山县里多一些这样的私心。
人家无论哪一样，其实都是秉承着，保证凤山县周边的桑农，甚至是生丝行会的良性发展。
这样的人才是真正有大胸怀和大智慧的人。
“大人，您真是客气了。”陆见安笑道，急忙把面前的这位父母官搀扶起来。
无论如何，面前的这位可是他的顶头上司。
“陆先生，其他的话我就不说了，只一条只要是我凤山县范围之内的桑农想要购买养蚕的豆腐渣，都必须到方家村这里的豆腐坊来买，而且您的这个草药方子不必拿出来，省的有些居心叵测的人会打这个主意。
到时候难免有人为了利益会利欲熏心，所以为了大家考虑这个方子还是您自己保有的好。
谁要想用豆腐渣来养蚕，那么就到方家村的豆腐坊来买吧。
而且您说的也对，如果桑田一年种，两年养，也一样是造福了百姓，陆先生，你真是大善。”
“不敢当！大人，您的这番夸奖真是羞煞小人。其实这个方子包括这个方法，的确是蚕神娘娘托梦可给我的，去年冬天的时候，这个法子我已经知道了，和方家村里正，包括几位族老，商量之后，没想到这里的人虽然民风淳朴，可是大家也很开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