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陵不动声色的眯了下眼睛,看着呆滞在原地的席姨娘,皱了皱眉头,“席蕊,没有听到吗,把衣服给大夫人穿上。”
“穿好衣服,门口有马车,回去自己去思闭阁领罚。”荣陵说完转身就要走。
大夫人看着荣陵毫不在乎的背影尖叫出声,“这一切都怪你!”
荣陵顿住快到门口的脚步,转过身,看着她,不言一语,他倒是听听自己是如何让她一步步走到和别人通奸的。
“当时嫁给你时,我认了,我愿意去婚后爱上你,但是,你呢?远离我,逃避我!从来没有给我一丝温暖,连荣锋出生的时候,你都没有赶回来!”
“我也有欲望!可是你从来不曾留宿我的屋子,你自己数数,你来过我屋子几次!”大夫人几乎有些泣不成声的说完了这些只换来荣陵的一句:“我有我的职责。”
说完荣陵再也不管后面的哭嚎和大叫转身就走。
他的教养让他没有办法对女人下手,也不需要他动手,就通奸这一条罪名就足以让温婉在思闭阁接受用掉差不多快半条命的惩罚。
席姨娘战战兢兢看着事态的发展,最后还是弯腰捡起散落在各地的衣服,抬步走到大夫人身边,在披上的一瞬间却被她用力的打了一下手背,痛的她一瞬间收回了手。
即使泪水坏了脸上的妆容,但是大夫人依旧气势不减,大夫人仿佛被侮辱了一样,脸上透着狰狞,眼睛也因为愤怒而充满血丝,“滚!根本不需要你在这儿假好心!我看到你这张脸就觉得虚伪到恶心的地步!”
声音尖利到让荣陵顿住脚步就要走到门口的脚步,握住剑柄的手却用力到指尖发白,他转身默不作声的看着这个女人究竟能闹到什么地步。
席姨娘怔怔的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疯婆子,现在的大夫人披头散发,妆容全无。这次她是真的完了,想到这她的眼神里不由得透出一股喜悦,嘴角在头发丝的遮挡下轻轻勾起。
大夫人看到她眼底深藏的情绪,像触了电一般猛地抬起右臂,右手食指指向席姨娘,“你啊,根本玩不过我。”
席姨娘的瞳孔在一瞬间放大,这女人彻底疯了,死了还要拉上她垫背。
大夫人边说边笑边一步步逼近她,最终在距她一个拳头的位置站定,看着席姨娘有些不自觉颤抖的双唇,她不屑的笑了笑,然后看向还在旁边不语的荣陵,道:“你知道吗?你可能这辈子没有遇到过一个好女人。”
席姨娘看着这个愈加复杂的局面,心底慌张极了,大夫人到底知道些什么?她这步棋是不是走错了?
不对,她做的这么隐秘,大夫人她是不可能知道的,虚张声势罢了,对,虚张声势罢了!
大夫人看着席姨娘强装镇定的那张脸,抬手猛地扯住她的头发,侧头在她的耳边说道:“你以为你藏的很好,做的很隐秘吗?”
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大夫人将手里的头发放下,站直身体后嘲笑的盯着她茶色的双眸,抬手在她脸上轻拍,“你啊,一直都只是我闲极无聊养的一条供我取乐的狗这,那个药,哈哈哈…是我给的!”
席姨娘完全没有感觉到手里的衣服已经掉在了地上,她现在害怕极了,喊出的声音不由得颤抖中带着些许尖利“什么,什么药,我不知道!”
“演,继续演,荣陵,好好看着,这个女人给你母亲下了慢性毒药,好好看着这张所谓的爱你的脸。”
荣陵彻底变了脸色,手上的动作停住,逼近席姨娘,紧盯她茶色的双眸,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敢给母亲下药?!”
席姨娘被掐的翻起了白眼,“咳…我…我…”
“她,胆子大着呢,没能力还妄想当主母,觉得老夫人碍眼就像杀掉。”大夫人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她,还妄想瓮中捉鳖,一石二鸟,我是大意了,着了你的道,但是死,我也会拉你当垫背的。”
席姨娘听着大夫人的话,想摇头,可是荣陵掐着她的脖子,动都动不了。
“荣陵,想知道那是什么慢性毒吗?”
荣陵抬头看向大夫人,眼睛里布满了血丝,母亲,弟弟都是他的逆鳞,而她竟然敢把小动作放到老夫人的头上,不可饶恕。
大夫人朝他灿烂的一笑,接着就如同飞蛾扑火一样,用尽全身的力气朝着柱子撞过去,身体由于惯性被弹到地上,头上撞了一个窟窿,血流了满脸,嘴中也不停地吐着血。
荣陵快步走到她面前,“你给老夫人吃的什么慢性毒?!”
大夫人边笑边咳血,“你靠过来…咳…我告诉你……”
她的声音几乎已经听不到了,荣陵将耳朵靠近,“你…有…没有…爱…过我?”
荣陵拉起她的前襟,“我问你,你给老夫人吃的什么慢性毒?”
大夫人在意识混沌的前一秒,将手用尽全力的抬起,放到他的手背上,“下…辈子,再…也不要…遇…到…你了…”,说完手重重的落下,没了呼吸。
荣陵深吸一口气,看着屋内的两具尸体,抬手拍掌,“清理掉。”
说完朝一旁止不住颤抖的席姨娘走过去,“我们把账好好算一算。”声音里是抑制不住的暴虐。
章节目录 第 54 章
席姨娘白着一张脸看着荣陵, 看着他压抑到极致而挺直的背脊,哆哆嗦嗦地跟在他身后,跟着他走出寺院的厢房,上了马车,朝将府驶去。
下了马车,荣陵一路拽着席姨娘的衣领朝思闭阁走去, 下人们都低着头, 默默的打扫着院子,大气也不敢出。
这将府的天怕是要变了。
荣陵一把将她甩到思闭阁的正厅, 拿出袖子里的帕子拿出来一根根的擦过去, 撩起袍角坐在藤椅上, “说。”
“说…说…什么?”席姨娘佯装镇定,但是她微微抽动的小拇指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情绪。
“素一。”
“将军。”这位叫素一的贴身侍卫在荣陵出声后便出现在大厅内,抱拳单膝下跪,等待着指示。
“把章大夫请来。”看似随意里面压制住的怒气简直要喷薄而出。
“诺。”
席姨娘有些站不稳脚, 身形有些踉跄, “我…我没有,老夫人这情况已经很久了,人一老不都是大病小病一堆吗?跟…跟我没关系。”
话越说越顺,似乎是找到了根据一般, 信心十足乃至于过了头, 声音显得有些尖利。但是荣陵却对她的话没有半丝反应。
章大夫自从半年前老夫人大病后便没回百草谷,而是住在西侧的院子里,在给老夫人诊病之余, 翻翻旧土,晒晒弄弄药材。
“找我何事?”
荣陵朝章大夫行了一礼,作为老夫人的挚友,必定也是长辈,“家母的病我听闻是中了慢性毒.药。”
这句话让章大夫收起了漫不经心的神情,眼睛里快要熄灭的焦烛被再次点燃一般,充满了火光,“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事我未曾和旁人说过,是雅兰给你说的?不可能啊,当时还告诫我…”
雅兰是老夫人的名讳,荣陵盯着还在絮叨的章大夫,有些急切的问道,“母亲知道这件事?”
“刚刚我不是说了吗?雅兰怕影响你在边境的征战便没和你说,本想查出来再告诉你,谁知道没有查出来。”
“明明有那么多机会告诉我!”
“陵娃,你别着急,这事也算是定了,再给雅兰续药,也只是让她更加痛苦…”
“您也查不出来吗?”
“查不出,要不然这些年总可以研究出解决方法的。”
席姨娘听着两人的对话,因为被荣陵一路拽过来挣扎间变乱的发丝,现在倒成了很好的掩藏工具,遮挡了她压制不住的笑意。
她做的这么隐秘,怎么可能会被发现。
荣陵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章叔,这次将您请过来,时这件事可能有转机。”
“转不了了,陵娃。”
荣陵将席姨娘拽到章大夫面前,“是她下的药。”
“我没…!”话没说完,一把剑就横在自己的脖子上,席姨娘内心简直要骂娘,她真的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怎么转挑这一天去抓奸,慢慢看着老夫人死了后再去收集证据捅破不也挺好的吗?
脖子间一阵刺痛,粘腻的液体顺着脖颈滑下,“你不说,那你就要死无全尸了。”
章大夫在一旁冷眼旁观。
“我是你的枕边人,怎么…怎么会害母亲!”可是她不敢大声说话,现在的她就像是在刀尖上行走,一句话说错都有可能被他杀死,毕竟她只是一房小妾。
“去她房间里搜一下,既然是持续性的慢性药,总会有痕迹的。”
席姨娘这下放心了,这个药,花了她很多银两,只需要下一次便永绝后患。
“她不会藏在屋子里,这么些年,她的心性我也了解。”
荣陵看着眼前披头散发还佯装镇定的女人,他手指用力到指尖泛白,“这个药必定是极好处理的,甚至于说可能是一次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