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糊了满脸,也没有了往日作为掌管将府大大小小事物的尊贵和威严。
但是,荣陵看着温婉的丑态,心里的愤怒并没有消散。
温婉在朦胧之间看到荣陵在不断的靠近她,身体由于害怕,反射性的往后缩,想要躲开他,可是她太怕了,反而身体僵直到动不了。
荣锋以为父亲又想掐死母亲,便大叫道:“父亲,按照家规,你也应当先告知罚母亲的缘由,才可以着手处罚。”
荣陵站起身子和荣锋对视,或许是他的坚持让荣陵不得不说点什么。
他本以为她是不想嫁她,没想到她可以因为恨温莲,将温莲力保的孩子这样残忍的对待。
荣陵终于说了在思闭阁的第一句话,“你可知道我为何那样对你?”
温婉努力的让自己忘却刚才的恐惧,可是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想掩藏的害怕,可是她好恨,荣陵他竟然没有缘由的公开处刑她!
“不…咳咳咳…知…道…”
荣陵蹲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正视他的眼。
“诸滕离家出走了。”
温婉还没有反应,她觉得自己听错了,而那边荣锋已经站起身子,怒喝道:“就因为一个破烂傻子,就要掐死我娘,凭什么?”
温婉也睁大双眼,就因为一个被收养的,身份未知的破烂孩子,她就要受这样的对待?
愤怒直冲脑壳,猛然甩掉捏在下巴上的手,“你就因为那个孩子这样对我?”
荣陵看着即使这样还死不悔改的温婉,觉得这个人已经没得救了,她这样性格的人,能教出一个什么样的孩子?
荣锋看着父亲还不准备绕过母亲的,直接冲上去,挡在温婉前面,“父亲,你随便问府里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知道诸滕他是个连话都不会说的傻子,邋遢鬼…”
还没说完就被荣陵打了一巴掌,荣锋捂着自己被打的右脸,愤怒地跑了出去。
没人敢动也没人敢追,荣陵蹲下身子,直视着温婉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对,我不止要这样对你,我还要把你送到灵隐寺从此与青灯常伴,荣锋这个孩子我会单独给他辟个院落。”
温婉所有的气势一瞬间全部消失,孩子就是她的命,她不能没有荣锋。
荣陵低下头在她的耳侧说了一句话,让温婉彻底放弃抵抗。
他说,“你口中所说的破烂孩子是先皇后的孩子,本应是当今太子,你可知你错在哪儿了?”
童梦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觉得有些许畅意,有觉得更多的是遗憾,当事人没有看到解气的这一幕,当真是可惜了。
荣陵吩咐了几句,大夫人的贴身侍女也上前把温婉拉起来,往回走。
“童梦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桂香担心的看了看心不在焉的童梦,双手握着她的左手,不安的走了。
童梦身体滞了滞,她有点搞不明白,看着荣陵的扮相可以知道他回来的一定很匆忙,那是谁告知他这件事情的?
看了眼站在荣陵身后的荣曦,能通知到远在沧梁边境的人必定是荣曦。
荣曦是如何发现的?
和她有什么关系?
不,有一段时间她是没有记忆的,诸滕离家出走的那天,她晕倒在韶昼湖,醒来后在自己的院落里,当时她没有怀疑那一包包草药是哪来的,现在想来,桂香有事瞒着她。
童梦直直的看向荣曦,荣曦错开了她看来的目光。
懂了,是荣曦救了她,再一次的。
童梦看着走来的荣陵,仰着头,低声叫了叔叔,就没有继续说什么,她在等着荣陵主动开口。
“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我听闻了一些你的事情,首先,我以为各有所长,后院的事我不该参与,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荣陵顿了顿,继续道,“其次,我很感谢你给了诸滕最后一点温暖。”
说完就朝童梦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走之前,童梦上前抱了抱荣陵,“叔叔,诸滕会回来的对吗?”
荣陵摸了摸她的头,低声答到,“会的。”
荣曦看着眼前亲近的二人,心里有一些不舒服,同样是叔叔,怎么他就没有拥抱,他帮忙怎么就成了给他添麻烦!
童梦走后,他开口问道,“大哥,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荣陵痛苦的按着太阳穴,“诸滕本来就是化名,他现在是姜家的唯一存活的血脉,他要是出事,我百年之后如何面对恩人的质问!”
荣曦叹了口气,“大哥,自从诸滕失踪后,我便派人没日没夜的追踪,但是毫无讯息,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不如…”
荣曦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荣陵一口回绝,“不行,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他,如今有件事也必须得让你知道了。”
第20章 四年
这句话让童梦停住了脚步,躲在墙角处,静静地听里面的动静。
荣曦疑惑地皱了皱眉,“哥,有什么事儿是我不知道的?”
荣陵颓唐地坐了下来,看着荣曦,示意他坐下谈,然后深吸一口气,道:“荣曦,你知道将府是怎么发展起来的吗?”
荣曦更疑惑了,但还是脱口而出,“当然是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浴血杀敌得来的。
荣陵摇了摇头,荣曦有点急了,他猛地站起身,“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家的来历不清白吗?”
荣陵在他头上打了一下,“想什么呢?”
荣曦抱着胳膊,脸撇向一边,眼不见为净。
荣陵无奈的顿了顿,继续道,“那时,你还没有出生,但是我已经开始记事了,那是二十年前。”
二十年前西京梁广
“喂,荣肆,你找到没有,你他.妈干嘛呢!”
“叫叫叫,叫魂呢?没看见我在开路吗?实在看不过,你行你来啊!”
刚刚还在叫唤的人彻底不说话了,得,他还是跟个孙子似的乖乖跟着吧。
谁叫荣氏一族世代有着此间难得的寻宝天赋。
但是荣氏的每一代若想争得族长之位,那必定要找到天底下独一无二且没有现世的宝物。
荣肆从小就听闻这西京一带有鬼魅魑魉,所以他才选了这地,越玄乎越好,说明里面想要掩藏的宝物越珍贵。
荣肆看着眼前的山洞,像个雕塑一样站了半天,谁知道里面有多长时间没有进人了。
“林晁,把火把给我递过来。”
林晁也没问为什么,问了还显得他白痴 ,他才不找骂呢,直接连火石带火把一起递了过去。
荣肆嘴里不停念叨着什么,然后亲了亲右手上的扳指,点燃了火把,扔了进去,火把没有熄灭。
不妙啊,不会被捷足先登了吧。
但是周围没有被人破坏的痕迹,除了他刚刚弄得,还是小心为上。
荣肆朝林晁招了招手,“过来,有点奇怪,按照道理,火把熄灭则这个山洞长时间未进人,而现在,你看,火把照旧燃烧,我们小心一点。”
二人脑海里绷着一根弦,手里各拿着一把剑,就这样进了洞里。
走到半途,火把突然熄灭了,吓得林晁一个哆嗦,猛然掐住荣肆的手臂,掐的荣肆是青筋暴起,“干嘛呢,有病啊!”
林晁自动过滤这句话,自顾自的道,“里面…不会真的有鬼吧…!”
说完就被荣肆一个暴栗打过去,“闭上你的乌鸦嘴,更何况,鬼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
两人贴着墙壁,在微弱的月光中缓慢前行,突然踢到了一个稍显冰凉的物体,惊的荣肆立马站直身体。
到后面月光已经照不进来了,不得已拿出早早藏在胸前夜明珠,蹲下身子,将中指放在那人的鼻子前,没有鼻息,死了。
“怎么样?”
荣肆还没来得及回话,胳膊好像碰到了一处机关,身体顿时有种悬空的感觉,然后猛然向下坠落。
而林晁站在原地看的是目瞪口呆,因为他还没来得及做好思想准备跟着跳,洞口就没了。
没有办法,原地坐下,等着荣肆自己上来,这人命硬,不会出什么事,他放心,只是…太过于放心,林晁他睡着了……
当荣肆再次睁眼的时候,周围一片敞亮,是火光。
这是哪?
“谷主,那人醒了。”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在耳际出现,吓了他一跳。
荣肆看向所谓的谷主,留着山羊胡,穿着不是中原人士的常服,服装稍显怪异。
他决定先发制人,“你是谁,为何要绑我?”
谷主轻轻一笑,“是你闯入了落霞山谷,我还没找你的事,你倒是先怨上了,好一个得理不饶人,你有理可循否?”
荣肆自觉理亏,但还是中气十足的喊道,“废话不多说,我朋友在哪儿?”
“方才我观你面相,发现你这面相甚是奇怪,是大凶大吉之相,但好在与我有缘,我有破解之法。”
这老头怎么神神叨叨的,难得他长的像白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