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二嫂整理头发的手一顿,看向江暖问:“杀你?”
江暖点点头,这事便一下子过了明路。这入室抢劫偷盗的有,杀人可比这严重多了,村里的人们一下子也聚了过来,一个个有些还没睡醒的,眼睛还带着迷蒙感。
“江家小妹,这事你确定吗?”村长江四爷花白的头发颤颤巍巍的抖着。
江暖点头说:“刀都要插刀我面上了,这还用确定吗?”
江四爷哆哆嗦嗦地问:“你没事吧?”
江暖摇摇头说:“没事,好着呢!”
那个在地上的犯人忍不住说道:“有事的是我。”他看着自己血淋淋的手,简直想哭。
没一会儿,住在村头的江家人也来。江父带着江秋和江泉在前头,江母带着两个儿媳在后头。
江香军在进入房间的时候,便紧张地偷偷看了那男人一眼。男人似有所感,也转头看她。
江香军便马上低头跟在江母身后,江暖看在眼里,心里自然就明白了。
江暖将男人行凶的刀扔到他面前,然后说:“我和你无冤无仇,你若是抢钱也不会杀人,你既然选择杀人也不找财物。说是入室抢劫就很难让人信服了,倒是像仇杀。”
在一边的江香军笑笑:“三姐这话说的,现在社会乱,杀完人了抢钱还不是到处都是。”
江暖转头看她,神色冷淡地问:“你看着似乎很开心?”
江香军赶紧收了笑,脸色也冷淡两分说:“不是开心,就是觉得你说的不对,我纠正一下。”
江暖便继续问:“你对我有什么不满?”
江香军当然不会承人,现在正在审犯人呢!对你不满和现在坐在地上的犯人岂不是就联系上了?
江香军就撇清关系说:“三姐说什么呢?我没有什么不满,我哪次回来没给三姐带东西?”
江泉皱眉看着江暖,也奇怪道:“你现在审犯人还是审我老婆?”
江暖抬头大笑两声,然后起身走到江香军面前说:“我在审犯人,我是在审犯人啊!”
有些人没反应过来,还在奇怪江暖的话,有些人已经反应过来了,都震惊地看向江暖和江香军两人。
房间里慢慢的静默了下去,所有人的视线慢慢都聚拢到江暖和江香军身上。
江香军看着江暖气道:“你血口喷人!!!”
江暖邪气一笑,说:“我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清楚,现在,要杀我的人就在这里,江香军,你不会以为这样你都能逃脱吧?”她伸手轻点江香军的胸口说:“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杀人偿命啊!”
☆、第79章 八零小可怜10
江香军惊惧后退一步, 江暖对她一笑, 然后走到了地上那杀人犯的身边。
江母见江暖这样悠闲,怒极攻心。无论真相是什么,江家的脸面今天都被踩到了泥里。
江泉也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妻子和姐姐,不明白江暖这话的意思。怎么个说法?这是说他老婆请人来杀他姐姐?怎么可能,他老婆那么老实的一个人, 怎么可能?一时, 他的心里乱成了一团。
江暖记忆复苏,正是刚从末世里混出来的。此时半蹲在杀人犯身边,比杀人犯更像个杀人犯。只见江暖拍拍杀人犯的头, 然后轻声问他:“说说, 是谁让你来的?”
男人杀人失败, 知道供出不供出自己都不会有好结果, 现在反正也是**社会,他们不能对他用私刑。等他从狱里出来了, 一样能找那小娘子敲一笔。这么一想,他自然闭紧了嘴,根本不准备供出雇主。
但, 让他感到恐惧的是,他发现在江暖问出这个问题后, 他听到他自己不受控制地开口回答说:“是江香军让我来杀你的。”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这是男人第一次意识到, 他也许接了一个可怕的任务。
这比他知道自己被江暖这对变态的夫妻抓住还要可怕, 他发现抓住他的这对夫妻就像妖怪一样。
男人开始颤抖, 他不停地在心里想:我要死了, 我要死了,我遇见妖怪了。
江香军在男人指控她的时候就心里一沉,虽然知道男人没有必要帮她隐瞒,但是她看男人闭紧嘴不准备招供的时候,心里是有侥幸心里的。
听到男人的指控,江香军立马驳道:“他胡说,我没有。”
江暖的这个前厅并不大,也就10多平。村里来了不少人,此时都围坐在那里,只有村长和江母坐在四方桌那里,上面放着两杯陶瓷杯,印着主席的头像配着红色的大字。
听到江香军的辩解,所有人都抬头看向她,就这么沉默地看着也不说话。江香军一下子觉得房间里空荡极了,还带了一点点的冷。
没有人相信她?
村长咳了一声,他拿过桌上的陶瓷杯喝了一口,然后问江暖:“这事,你有什么证据?不能说是江泉媳妇儿就是江泉媳妇儿,总该有个说法。”
江暖奇道:“来杀我这个不是在地上坐着吗?你们可以问他啊!”
于是,村长又转头问那个男人:“你凭什么说是我村里的小媳妇儿啊?”
地上的男人又自己开口说:“什么凭什么,本来就是她雇的我。我这里还有她顾我时给的票子,咯,你看。”
男人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叠粮票,说:“这个是定金,事成以后她还给我800元钱呢!”
江泉上前一步抢过粮票,他拿在手里看了看,心里一阵冷意。他用军队的粮票换的全国通用粮票,是他出门换了回来交给江香军的。
那一叠粮票,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认出来了。他先是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江香军,只见江香军也抬头看他,江泉深吸一口气,将那一小叠粮票递回给男人,然后对江暖说:“这不是香军的,我们的粮票都在家里的月饼铁盒里。”
江香军松了口气,她心里正得意,突然听江暖抬头大笑。
江母心里着实也松了口气,虽然心里恨极了江香军。想着她竟然这样心狠,竟然花她儿子的钱请人去杀她的女儿,毒妇!但,如果这个罪名坐实了,他们家真的是丢尽了脸面了啊!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要做到这个地步?
见儿子没有承人,江母自然希望这事也能就这么翻篇。到时候,江香军该怎么处置,自有家里人说了算。
结果,这气才松了一半,就听前面的江暖的大笑出声。
江母看向江暖,只见她的眼角笑出了眼泪。江暖抬手轻轻擦拭掉泪水,她转头看向坐在上头的江母,问:“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不帮江泉吗?”
江暖转头看向江泉,轻声说:“你刚才的话,就是答、案。”
江泉一愣,抬头看他,脑海里一个画面闪过。江家老宅的祠堂里,一个大红色的崭新棺材摆在堂中,棺材前一个6、7的小女生披麻戴孝。
江泉再一眨眼,脑海里的那点记忆消散,再去想时,发现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江暖哼笑一声,不再里会江泉的无情,而是转头看向江香军笑问:“你以为我只有那个证据?”
江香军一愣,江暖摇摇头说:“江香军,你可能知道吧!这个世界上,有一样东西……叫相机。”
江香军先是一愣,突然不可置信看向江暖,反问:“相、相机?”
卫立韫起身进到里屋,没一会儿拿着一架双镜头反光相机出来。相机的两个镜头在一个水平面上,立体长方形的形状,最上面还写着“海鸥”两字。
这在80年代是较常用的一款,在500左右。价格相对来说不算便宜,卫立韫从相袋子里抽出一叠照片,他放到桌上。
只见照片是在一条河边,稻草丛附近,江香军和一个男人似在聊着什么,其中还有一张照片是江香军 递了一叠粮票给那个男人的画面。
一时,房间里都安静了下来。江暖笑着说:“你可能没想到,傍晚的时候,我因为要整理行李离开。不少用不上的东西我都去送给交好的邻居,正好在那条河对岸洗东西的时候,看见你偷偷摸摸地往稻草丛里钻。我担心你就跟上去了,哦,这架相机是卫立韫借给我的。因为我马上就要离开了,他说可以拿着相机去照村里的景色,也可以和别人合影,留个念想。”
一时,房间里的众人突然不知道该骂她还是夸她,不说相机了。胶卷可也不便宜了,加上冲洗也需要钱,这每按一次快门就是钱啊!连摄影师在拍照的时候都要小心小心再小心,就是怕不小心曝光了,这钱就飞了。
她倒好,老公送相机给她随便拍着玩?简直是暴轸天物啊!弄得在场的人都一时没意会到,这叠照片就是铁证啊!
只有江香军一脸惨白,她盯着那叠照片看,似是想要看出两个洞来。
但显然,照片在那里,它不会因为她盯着的动作就消失不见。
江香军想起早上江暖来江家辞行的时候,她心里害怕江暖就这样离开。当一个人手里有着你所有的把柄时,并不是看不见那人就觉得安心了。
江香军只觉得烦躁难安,总觉得江暖和一个不□□一样,说不定哪一天她就突然从天而降打她个措手不及。
所以,江香军觉得江暖的离开更加危险,如果,她死了就好了。这个世界上,只有死人是不会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