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不说不行了。
宗文柏双手放在膝盖上，老老实实回答：“我不是人类。”
楚绵绵有些惊讶，上下打量了一番宗文柏：“你是怪物？”
接着想到许多妖魔鬼怪，不知道宗文柏是哪一族，希望原型不要太丑，太丑她只能……
宗文柏看一眼就知道在胡思乱想，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道：“放心，这原本就是我的样子。”
宗文柏好气又好笑看着楚绵绵舒了口气拍了拍心口，接着道：“我生来就是仙。”
楚绵绵满眼写着不懂。
宗文柏喜欢强势的楚绵绵，也会被此刻呆愣的楚绵绵可爱到，握住女孩纤细柔软的手，亲吻冰凉的指尖，留下滚烫的温度。
“仙不需要修炼，随着年龄的增长，他们就会越来越强。”
楚绵绵觉得手指有些痒，蹭了蹭宗文柏的指肚，温声问道：“不修炼，怎么变强？”
“天庭有登仙台，会有上千位仙人，每日站在那里，等候听封，有些仙人一辈子也听不到，也有少数的仙人一步登天，成为万族至强。”
楚绵绵眨眼道：“你不是说，天帝被地府的二帝杀了吗？”
“那是第八纪元的天帝。”宗文柏蹙眉：“最初的天庭其实是仙人掌控，后来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万族各方势力渗透，仙族式微，天庭成为了万族公开争斗的地方。”
两个人同时抬头看向远处。
之后宗文柏看向楚绵绵，笑着道：“姐姐，看来人家不给我们秘密的时间。”
楚绵绵还没听够，就被打扰，心情当然不爽，跳下岩石，回头看宗文柏：“我被你误导了。”
宗文柏眼睛微闪：“姐姐，我说得都是实话。”
楚绵绵似笑非笑道：“但是关键的地方你没说。”
仙族触碰生命气息会受到腐蚀吗？
所以宗文柏的身上肯定还有别的古怪。
楚绵绵撇过头道：“现在我去收拾那只大虫子，你现在想，要怎么跟我解释。”
宗文柏愕然：“姐姐不打算带我去？”
楚绵绵没正面回答，捏着宗文柏的下巴，嘬了一口薄唇，道：“不会让你等太久的。”
宗文柏被楚绵绵占了便宜，又被抛弃在原地，怔怔许久，回过神之后，哑然失笑。
手指摸了摸那唇上残留的温度，心脏炙热。
学员这边已经乱成一团，李维渊盛虎几个教官站在前面不敢移动，咬牙切齿看着六岁面容精致的男孩。
男孩身穿华衣，仪态尊贵，眼神温和看着对面，看起来是性格很好的孩子，只不过他的脚下，倒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学员，这名学员的胸口开了大洞，他还没有死，但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他不是人……”有学员牙齿碰撞，颤颤抖抖强调道：“他不是人。”
李维渊沉声道：“我在基地S级怪物档案里看过它的信息，它叫萤，S级蜂皇。”
那四个研究员竟然吓得当场昏了过去。
其他学员们也快要崩溃，S级怪物，需要动用基地所有力量才能对抗的怪物！他们死定了！
教官们尚且保持冷静，尽管冷汗已经把他们的衣服湿透。
这个时候必须要通知基地求援，至于他们能不能等到基地的支援，这就得听天由命了。
李维渊回头找工作人员，结果发现给他们指路的人不见踪影，问询其他的工作人员，都说没有看见他。
有学员找到李维渊道：“教官，我刚才看到有人从小路走了，我们要不要派人追啊。”
这个时候离开的是什么人？
逃兵。
李维渊脸色冷下来：“我知道了。”
他立刻回去找盛虎，把这件事告诉他：“那个工作人员带着移动信号器走的。”
盛虎双手握拳，关节噼里啪啦响：“所以，他是有预谋的？”
李维渊也恨得牙痒痒：“没错，我们竟然要被自己人害死了。”
楚绵绵懒洋洋的声音忽然在他们身后响起：“谁要害死我们？”
李维渊回头，看到楚绵绵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松口气，把整件事说了出来。
楚绵绵淡然地点了点头，没有为工作人员的背叛而生气，也没有因为蜂皇的出现而畏惧，仍然平淡道：“知道了。”
李维渊见她继续往前走，蹙眉道：“你要跟什么去？”
楚绵绵摆手道：“我跟那个蜂皇认识，我去跟它谈谈。”
李维渊茫然，明明楚绵绵说得每个字他都听懂，可是连起来整句话他都无法理解。
跟蜂皇认识？
还要去谈谈？
那是蜂皇，又不是人，你们是怎么认识的，跟怪物又有什么好谈的！
李维渊看着楚绵绵走过去，距离蜂皇一千米的时候，蜂皇没有动，他的心脏提了起来。
六百米的时候蜂皇忽然动了，李维渊大脑空白，以为它要对楚绵绵动手。
但蜂皇只是把重伤濒死的人类踢了过来。
李维渊眨了眨眼，理智回归，连忙喊人：“快，把人抬过来，辅助系的异能者快去救人。”
他指挥人救下那名重伤的异能者后，回头去看楚绵绵，发现她已经走到了蜂皇面前，一个人类，一个怪物，竟然真的站在那里聊了起来。
这个距离并不远，李维渊仔细听，甚至能听到他们说什么。
“我们又见面了。”这句话是蜂皇说的，听它的语气，很愉悦？李维渊皱眉，它跟楚绵绵真的认识。
楚绵绵就没那么好的态度了：“是你伤了我的学员？”
李维渊简直为她硬刚的态度差点心脏停跳。
跟堂堂蜂皇这么说话，是不是嫌自己没活够？
蜂皇笑道：“你想好了吗？”
李维渊心想，什么想好了吗？
楚绵绵似乎记性不太好，问出了一样的问题：“想好什么？”
蜂皇很有耐心：“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李维渊产生巨大的困惑：难道一个人优秀到某种程度，都会被怪物挖墙脚？
楚绵绵轻笑。
不过李维渊觉得楚绵绵的笑声有点阴阳怪气，眼皮剧烈跳动，忽然冒出不好的预感。
果然——
“你做梦呢？”
李维渊差点要喊盛虎赶快救人，就听到楚绵绵继续说：“你算什么东西。”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并不是李维渊想象蜂皇暴怒吞了楚绵绵。
而是楚绵绵浑身溢散出强大的气息，蜂皇震惊当场。
最令李维渊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
蜂皇竟然双膝跪地，痛哭流涕，一副伤心至极的模样。
李维渊：？？？
这一刻李维渊脑补很多东西，比如楚绵绵是隐藏基地怪物大佬，对基地有什么密谋，现在他们发现了她这个秘密，会杀人灭口吧？
盛虎不像他想得那么多，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道：“原来我们基地也有S级异能者了！！”
李维渊愣住了：“你认为楚绵绵还是人类？”
盛虎现在很崇拜楚绵绵：“当然，这是我们人类最厉害的异能者。”
李维渊不知道是他想得太多，还是盛虎看问题太简单：“蜂皇朝她跪拜，说不定她也是怪物，而且比蜂皇的地位还高。”
盛虎斜睨了一眼李维渊，不是很乐意听到他这么说自己的新偶像：“那是因为楚队气息压倒了对方。”
楚绵绵对蜂皇忽然跪拜也吓了一跳。
她预想到蜂皇多种反应，作为自然属民的异蜂，背叛了自然之主，再次遇到自然之神，会是心虚？愧疚？还是憎恶？
楚绵绵从蜂皇的眼泪当中，看到它的懊悔。
等它哭够了，平复下来之后，声音沙哑：“我带着异蜂脱离自然之族，并非是背叛，是魔神说，这个世界不会再有自然之主，没有神主的带领，我们一族最终会走向灭亡。”
楚绵绵脸色平淡，无悲无喜，金眸冷漠，宛如神明。
蜂皇甚至直视楚绵绵，始终垂头：“求神主，再给我族一个机会，我愿意归还自然之力。”
楚绵绵：“不要。”
蜂皇呼吸停滞。
楚绵绵冷然道：“蜂皇，我是人类，你们万族眼里最为卑贱的人族。”
蜂皇叩首道：“是萤失言。”
“你们已经杀了太多的人。”楚绵绵冷漠俯视朝她跪拜的蜂皇：“我对你们一族，没有接纳的意思，只有无穷恨意。”
蜂皇瘫倒在地。
它意识到，这个纪元的神主，对它们一族极其嫌恶。
楚绵绵身上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令它战栗。
蜂皇回想为什么异蜂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最后回忆到了魔神虚无的影子。
是魔神，要不是魔神挑起万族跟人族之间的仇恨，这个世界本应该不是这样的。
蜂皇睁大眼睛道：“神主，这不是我的错，是魔神使得诡计。”
楚绵绵的手落在它的头上道：“魔神的诡计为什么成功？难道不是因为你们本身嫉妒人类，不愿意看到人类成为纪元之主吗？魔神是威胁你们背叛，还是按着你们头杀人了？”
蜂皇体内的自然之力缓慢抽出，回归到了楚绵绵的身体当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