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魁已经带领众弟子准备返回天玄宗,忽然有只麻雀横冲直撞的飞到了他的头顶,还冲着他的头发狠狠啄了几下。
边上的小弟子们都笑了起来,以为林仙尊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得罪了这雀儿。
林元魁伸手将麻雀带了下来,那麻雀在他手背上叽叽喳喳,一副焦急的模样。林元魁微微蹙眉,他抬起头,看向了伫立在云端的太初山山脉:山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须晁因为心里担忧着容芳苓,一路都有意无意的回头朝山顶张望。林元魁看到了他的神色:“山上何事?”
“我的一位朋友……她要离开太初山,但似乎要过轮迴焰和玉蟾河。”须晁喃喃道。
林元魁听过这个规矩,太初山掌门弟子一脉如果要叛离师门,必须过一焰一河:“既是门派规矩,自与我们无关。”
“但是她——”须晁张了张口,他很快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缓缓垂下眼帘,“她被封印了灵脉,无法运作灵力。”
如此一来,她几乎是以凡人之躯渡那一焰一河了。
太初山道场,容芳苓已踏过了一半的轮迴焰,脚下的烈焰烧得她痛苦不堪,那种痛仿佛如万刀割肉,顺着她的脚蔓延至全身,脚下的裙摆全是她的血和灼烧的烟灰,她痛苦前行,每走一步都是苦苦煎熬。
座台上,祝华清就这样居高临下看着她,风吹过他胸前的青丝,他缓缓握住了藏在袖下的手,声音如雾霭晚钟,徐徐传来:“你若受不住,便留在太初山。”
“我为何要留在太初山……此地……没有我想留的念想……”容芳苓因为疼痛,连开口说话的声音都沙哑不堪。
祝华清潋起眼眸:“是吗?”
岸上的人已经开始劝,让容芳苓不要倔强,别为了离开师门断送了性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日后修为高了,再离开也不迟。但容芳苓根本没有听进去,她心里非常清楚,今日必须离开太初山,否则日后的年年月月,都会被困在这个地方,再也出不去了。
夏俊看了半天才看清楚火焰中的人居然是容芳苓,他瞪大了眼睛:“怎么回事?她怎的在里面受刑?”
“什么受刑啊,她是要离开太初山,因为是掌门弟子一脉,所以必须渡过轮迴焰和玉蟾河才行。”边上的弟子听不下去了,这刚来的小子是傻还是疯,太初山今天出了那么多事儿,他居然一样都不知道。
“离开太初山居然还要遭这罪?不会吧?”夏俊打了一个寒颤。
因为不知道来龙去脉,他左右在人群中寻了半天,终于看见同出自琉光山庄的公孙成,便立刻上前询问。公孙成将今日太初山发生的几件事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夏俊的眼睛瞪得几乎比铜铃还大:“不是吧?掌门居然杀了那么多人?那弟子大选呢?弟子大选不举行了吗?”
“太初山掌门陨落,弟子大选必然不会再举行了。而且现今太初山声威大落,许多弟子都要离开师门。”公孙成道,“我已经禀报了庄主,待庄主回信后,我等是去是留,再做打算。”
夏俊握了握拳,他将目光再次落向火焰之中,容芳苓已经鲜血淋淋了……
她几乎是强撑着意志力,一路从轮迴焰里踏过,当终于走到轮迴焰的边缘时,膝盖下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双脚都是血,便是太初山特制的弟子仙衫,都已破损不堪。
抬脚跨上岸后,众人都以为容芳苓会稍微喘口气再渡玉蟾河,却没料到她竟如此顽强,根本就不犹豫,直接迈开踏入了玉蟾河。一瞬间,周围的寒冷刺骨的河水就包围上来,容芳苓走了两步,冰火两重天的剧痛让她一时间无法站立,整个人向前倒去。
便在这时,原本坐在岸边的祝华清一跃而起,一同踏入了玉蟾河,拉住她的手臂将她扶住。
第102章 渡玉蟾河
玉蟾河的水不断侵蚀着祝华清,他的手牢牢握着她,容芳苓脚下的血水蔓延开来,湿透了他的衣襟:“你已经筋疲力尽,这玉蟾河你是渡不过的。”
容芳苓微弱的喘了一口气,她挣扎着甩开祝华清的手:“你如何知道我渡不过?”
祝华清再次将她拦下:“玉蟾河不比轮迴焰,能不能渡过你心里很清楚,为什么要自找苦吃?”
“是我自找苦吃吗?祝仙君,祝大人!是你封了我的灵脉,让我以凡人肉体渡这一焰一河。”容芳苓冷冷道,“现在你为什么还要踏入玉蟾河阻拦我?你不是就希望看着我死在这玉蟾河里吗?还是说……你笃定以我现在的力量,根本踏不过去,但我现在走过了轮迴焰,如今又要横渡玉蟾河,所以你怕了?你千算万算,没算到我能撑过来!”
容芳苓喊得有些沙哑,她摇摇欲坠,几乎站不稳。祝华清看到河水下,她那一双鲜血淋淋的脚,袖中的手缓缓紧握,不与她争辩,只开口道:“你伤得太重,再走下去,会断送了性命。”
“我早就断送过一次性命了。”容芳苓冷冷低吼道,随后一把推开了他。
祝华清被推开几步,衣袂在水中潋开无数圆晕,圆晕下,他那张清冷的面庞此刻却苍白如玉。
八年前,在索寒陵,他亲手将剑刺入了魔尊容芳苓的胸口。他还记得那天,索寒陵上空飘落了无数霜雪,容芳苓的实力太强太强,为了防止她冲破阵法,他扬起十二道玄铁钉,一道一道封入她的体内,将她的五行七脉全部封印。
那个时候容芳苓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声音响彻整个索寒陵。
他记得她伸出鲜血淋淋的手,抓住他的衣襟,声音沙哑撕裂:“祝华清!没想到我在身边养了那么多年……却养了你这样一个叛徒……你要杀我可以,但是整个魔山,你若敢动分毫,我便是化为厉鬼,也会来向你索命!”
他的衣襟上、脖颈上、手臂上,都是她身上源源不断淌着的血,血透过嘴角流入唇中,祝华清从不知道她的血是那么香甜,当口齿间全是她的气息,他忽然想起了那一日他出现在她的洞府寝殿,她中了情花毒蜷缩在床榻上。
那个时候他为了消除她对自己的戒心,便刻意以奉茶之命出现在原本他不应该出现的地方。
魔尊容芳苓,那个永远看上去高高在上的女人,在那一天仿若变成了世间最美的花,她蜷缩在白色帷幔内,如碧玉般的手臂微微探出,抓着被褥发出隐忍的压抑声。
他上前掀开了帷幔,她的手一下子抓住了他,将他推入了床榻上。
他几乎无法抗拒面对这样的容芳苓,当她的嘴唇亲吻下来,他迎合着张开了口,将她整个人拥入怀中。那一刻,什么师门任务、什么门派宗旨,他全部忘在了脑后。
但她永远都是容芳苓,那个高高在上的魔尊。在她亲吻着他逐渐苏醒的时候,在她看到他的那一瞬间,他从她的眼眸中看到的是如同看低贱蚁虫般的眼神。她一掌将他推下了床榻,然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那个时候容芳苓并未完全清醒,只是她的潜意识抵触着他,所以强行夺回了神智,并以自身灵力压下了情花毒,然后用看似歉意,实则是漠然的姿态对他道:“抱歉,我剿灭魇魔时染了情花毒,不过所幸没有发生什么。明日我命人送你一件法器,你出去吧。”
轻飘飘一句话,好似在交代一件普普通通的任务。
祝华清彻底清醒,他从寝殿出来后,一身单薄的立在魔山山巅,他看着空中万丈高云,忽然意识到人唯有站在更高的地方,站在最高处,站在天下人都触手不可及的地方,才能让别人看见,才能让那些真正想见的人看自己一眼。
他伸出手,想要握住云层之外的圆月,明明站在山峰,明明近在咫尺,明明仿佛那月光就在指尖上,但相隔的距离,却仍是那么远。
他想要靠近,想要触手可及,想要牢牢握住……
就在此刻,她就近在咫尺,她就站在太初山,站在他的面前!
祝华清忽然跨出一步,不顾脚下被玉蟾侵蚀的疼痛,一把将容芳苓的手腕抓住:“我身为现任太初山一派之主,断不会看着弟子死在玉蟾河中。”
他长臂一收,将容芳苓整个托了起来。容芳苓大惊,她立刻在他手中挣扎起来:“祝华清!祝华清你松手!”
脚下的玉蟾河被收起,化为一条青龙在空中盘桓了一阵,落回弟子堂内。众人看到容芳苓双脚上全是鲜血,她已奄奄一息,如果不是被祝仙君阻止,她再走下去,恐怕整条腿都废了。
祝华清一把将容芳苓抱了起来,放在了之前他所坐的石椅上,那石椅仿佛有一股魔力,一坐上去,容芳苓就立刻乖顺了起来,一动不动。
远处的夏洸眯了眯眼睛,他看到石椅上有一个傀儡小人,当容芳苓坐下时,小人便控制了她的身体,小人让她做什么,她就得做什么。
像现在,祝华清祭出了一瓶灵药,在她脚上细细涂抹,容芳苓明明想要挣扎,却被傀儡小人控制着一动不动。
“祝仙君对他徒儿可真好。”
“刚才若不是祝仙君阻止,她可就惨了,那玉蟾河里的水,一看就不是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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