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配逆袭的99种路线 [金推] (童梦同)
须知,戏班子里有戏班子的规矩,一生一旦在台上浓情蜜意,在台下却不许亲近,怕的就是他们私相授受。班主说了,戏班子里的都是亲人,就如同亲兄弟姐妹,那唱小生的,不许对同班的旦角儿下手。
其他人若看见定会阻拦,可是,我却不同,我给他们把风,让他俩私会。两人都非常感激我。可是,这事到底被班主发现了,把他俩分别关起来,要重罚。
我就半夜给他们放了,还给了银钱做路费,俩人对我千恩万谢,私奔去了。
从那以后,我再没见过杜玉娥,而我终于成了戏班子里的台柱子了!
班主虽然也想再提起个旦角儿跟我抗衡,但是,我可是有天赐机缘的人,我的唱功,一般人可达不到!
等我红遍全城的时候,曾经的爹娘来找我了,还带这个混不吝的弟弟,又胖又横还蠢。不用问,他们是来要钱的。
我十八了,红了几年,手里也颇有些体己钱,可我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血汗钱,给这些不把我当人的东西们。
至于那半大的弟弟,小时候还算长得讨喜,现在却只剩下讨厌。让人知道,这么矮胖丑陋的玩意儿是我亲弟,那都丢我的脸!
戏子怎么了,我现在当红,多的是人捧我!我就比那贫困的良民精贵!
那身材佝偻黑瘦的男人,我曾经的爹,愤恨地对我说,“你竟然红了!想来赚钱不少,家里没米下锅了。你拿个五十两出来,接济下娘家也是该的!”
“你家里穷啊,那你儿子怎么还白胖白胖的?哪个穷人家能养得起胖小子?该不是,全家人都让他一个吃穷了吧?”我大声地讥讽他们。
曾经的娘也倒是哀求我,“你别怪你爹生气,实在是你一走就十几年,都没回家看看,我们想你啊。你弟弟也大了,要读书,将来还要娶媳妇,这都是钱呢。你弟弟将来好了,就赎你出来,到时候,咱们一家团圆。”
如果那男人没说过死了也与他不相干的话,我或许还会感动,或许还听了他们的话,抱着团圆的希望。
可惜啊,没有如果。
这些年唱戏,见过多少人,世态炎凉,我算是知道了。怎么可能被他们骗了?
从来只有我骗人的份儿,不见多少有权有势的男人都让我哄得团团转了。眼前这两个老的,见过什么世面,想哄了我的银子去?做梦!
我把他们拒绝了,掉头回后台去了。
这三人就豁出脸面地闹起来,他们当戏班是什么地方,好惹的吗?戏班子里的师兄弟各个都是日日练功的,多少有些身手,几个师兄弟就跟拧小鸡似的,把他们送出了门。
班主也告诫说,“当日写下卖身契,说得清清楚楚,进了我戏班子的门,就是我戏班子的人,任由师傅处置,再与父母无干,从此以后,死生勿论!”
他们讨不到什么便宜,就四处败坏我的名声,说我忘恩负义,不念生养之恩,父母兄弟有难,不闻不问。
就有好事者,在看完戏后,特意过来跟我说,“就算你父母当初狠心卖你,可到底是生养过你的,便稍微接济下也好,太过狠心了,会折寿,会遭天谴的。”
我冷冷地让人把多嘴的闲人请出去。
想要我的钱?我的钱是好要的?可是我如今红了,也不能不顾舆论,只好带着个师弟保护我,回了趟娘家,送了些银钱、东西回去。
可是终究意难平。
师弟看我怄气,就出了主意,说是认识道上的人,帮我出气。
我给了他二十两银子,不多久,师弟回来告诉我,“师姐,你那弟弟的腿被打断了,正在家里躺着哼哼呢……我那朋友下手够狠,他再站不起来了。”
“那不是我弟弟。”
“是是,以后提到他,我都说,那个小王八蛋。”
我给了师弟二两银子封口费,他高高兴兴说了些恭维话,去了。
这是我第一次,拿钱买人替我办事。也是我第一次知道,银子的本事到底有多大,不过20两银子,那小畜生就从此废了。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那小畜生听说自己废了,以后就瘫在床上,居然心如死灰,不吃不喝,把自己熬死了。
我好心给了那一对老东西五两银子,让他们买棺材,这钱我出的乐意。当年不是为了那小畜生,我不会那么辛苦,不会挨那么多打,也不会不当人地被无情卖了。
如今,看看我什么光景,再看他……
那之后,我曾经的爹娘成了无子送终之人。他们大哭,但是,无济于事,他俩一把年纪了,生不出来了,只好抱养一个三岁的男童。
我正好找了借口,那不是我亲弟弟,一个月只让人给那老两口送500文过去,再多没有了。
或许是亲儿子的死让他们不再有底气,或许是我的硬气让他们知道我不好拿捏,他们也就老实接受了这每月500文。
日子终于消停了,我又过了两年快活日子。
二十岁的时候,作为全城最红的角儿,我也有了烦恼。
班主老是旁敲侧击地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嫁人。真是让人心烦意乱!
我喜欢唱戏,喜欢在台子上挥洒自如地唱着、舞着、演着,这才是我最爱做的事,谁耐烦嫁人!嫁人之后,就不可能再唱了。除非像师姐那样,遇人不淑,走投无路。
看客们也知道,我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就总有人来讨好我,也跟我说,愿意娶我。
可问题是,愿意娶我为妻的,多半是破落户,家里日子不够富裕。我要嫁过去,无人伺候不说,还得伺候公婆,给一大家子做奴才,那日子,想想就呕心。
我被人捧惯了,好吃好喝的过着,被人讨好着,精贵的东西也有人送到跟前,只为博我一笑。
让我给小家子做媳妇,我不愿。
可是,那富贵人家的老爷、公子说娶我,其实,是纳妾,妾的日子可不好过。在戏班子里长大的我,最清楚,美人迟暮,是什么光景。不看别的,只看我们戏班子里,那个天天见的师姐就知道了。
妾室,没了青春美貌,就会被弃如敝履,有儿子还好,还能守着过日子,有个盼头。可要是没孩子的,等老爷不在了,就任由夫人处置了,好的撵了你,不好的就卖了,甚至陪葬的都有。
真是左右为难,虽然来表情义的不少,可要认真数下来,能跟的,竟是……一个都没有!
可是,我的态度不清不楚,到底是人惹怒了那脾气不好的,有个脾气不好的,竟然在我还在台子上唱戏的时候,就拉了我要让跟他走。
这些年了,如此蛮横的还是第一个。我急了,往台下看去,往日里跟我要好的几个恩客竟然都不在,而其他人还在起哄叫好。
班主和师兄弟们要来帮我,却被那公子的下人拦住,一下子过不来。
此刻,我想起来了,我们是下九流,原就是别人眼里的玩意儿。如今我被为难,我受羞辱,在旁人眼里却是个乐子,只怕今日出去还要好好说道说道。
别人靠不上,只能靠自己了。我使劲挣扎,却无奈身娇力小,眼看要被拖下台子。正在这时,一个白净书生跑上台来,不顾一切来助我,只是他下手没分寸,一下子把那无赖公子推下了台,跌得头破血流。
这下,大家都傻眼了。
眼见得出事了,看客们就跑光了。
那无赖公子的下人们不干了,有的就背着主子去医馆,有的就把书生捆了送官。连我们戏班子一干人也都上了公堂,去作证。
官老爷断案分明,虽然那无赖公子确实有错在先,却不是什么大错。律法有一条,不得拐带、调戏良家女子。可是,我,不算良家女子。所以,官老爷断他个惊扰众人的小过,赔点银子就行了。
而搭救我的书生,却被判了故意伤人,当堂就挨了板子,还要判刑。只是因为那昏迷的无赖公子还没醒,不知伤得如何,还不能最终定罪,就先关起来。
我们做完了证,就回到戏园子里。大家都有些沮丧,班主开口劝我,“红芳,你都二十了,好些人都盯着你,看你落在谁家。如今又出了事,……你也该想想终身大事了。”
我没有去谢过那位书生,我怕他家人责怪我。况且,又不是我让他帮我的,不该我负责。况且,他不该手重伤人,把事情闹大了。
后来听说他家人出了300两帮他私了,好像那书生还落下病根,我曾想过要不要补给他300两。不过,转念一想,使不得。万一去了,他家人讹上我怎么办?
听说那书生是秀才的儿子,想必家里也是老古板,瞧不起戏子的,去人家家里讨嫌,会不会被赶出来。名声已经受损,我何必再多此一举,不过,多添一个笑话吧。
这件事好似过去了,但是,我心里却添了心病。
是啊,不管愿不愿意,还是得找个归宿。眼看着,班主和几个老师傅又调教出几个孩子来了。她们恐怕也盯着我,这个红角儿的位置呢。
我不能像杜玉娥那样,傻瓜一个,跟个男戏子跑了,将来能有什么好日子过,两个人跑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何讨生活?继续唱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