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配逆袭的99种路线 [金推] (童梦同)
“什么妖怪,你才是妖怪!”方云白他一眼,“这叫油画,不懂别乱说!这是我跟一位隐士学的,他云游四海,有段时间,住在我们山里,我见他每日作画,画得跟真的似的,便跟他学了。师傅跟我说,学这个画,先要画得像,然后就要画出意境。虽然,我现在的画还没什么意境可言,但是,这个‘像’,我还是勉强做到了。”
纪深小心地伸出手去,摸摸画,又趴上去仔细看过,这才佩服得说,“真是画的,这是什么颜料?能有如此神奇之功效?”
方云就呵呵了,“颜料?你以为这只是颜料之功?是你阿姐我的画技最重要,好吧?”
跟义姐相处这么久,第一次看见她嘚瑟起来,纪深也是想笑,不过,他倒是觉得需要提醒义姐,“阿姐,你这画太过古怪,我第一眼看见,马上想到什么,你知道吗?”
“妖术?”方云一眼就看透他心思。
纪深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还是要把话说清楚,“阿姐,世上总有人把奇特的东西视为怪力乱神。也不怪旁人,实在是阿姐画的这画,真跟活人似的,我都吓一跳。而且,你画谁不好,你画穆先生,更吓我一跳。我还以为,阿姐把穆先生绑了,塞到这框子里了。”
“有那么吓人吗?”方云自己看看,这半人高的画像,画的还是穆先生的半身像,也确实像是把人给塞进去了,这形容得也不差,她没心没肺地笑。
纪深却着急了,“阿姐,以后,你还是不要让外人知道,你会这个,不然会有人误会你会妖术,拘人魂魄的!”
“好吧,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好吧?”
方云答应得太痛快,让纪深多了些感佩,寻常人若学得这样逼真的画技,少不得要在人前展示一番,甚或开创一个画派出来。可是,阿姐却因为自己一句担心的话,答应再不画了。想想,有点可惜。
但是,世道险恶,他已经深有感触,血亲还会自相残杀,何况他人。阿姐这画,太过惊世骇俗,有这技艺,反是负累,尤其阿姐还是个女子。他不想阿姐有一天,被什么人诬陷成妖女。
只是可惜了阿姐这一身的绝技。
本来纪深以为穆先生见多识广,一定不会像他那样的大惊小怪,可谁知,看到了画框里的另外一个自己,活脱脱是一模一样,跟照镜子似的,穆先生顿时也呆立当地,目瞪口呆。
他内心的震惊,其实比学生更大。
纪深是突然看了先生被塞进画框,而穆先生是突然看见了世上的另外一个自己。铜镜都照不了这么清晰,穆先生竟是生来第一次这么清楚地看到了自己。
尤其那画框里的自己,眼神十分灵动,跟活的似的。让穆先生有一种画框里的那个人也在看着自己的感觉。
自己看着自己,多吓人!
穆先生做了跟纪深一样的事情,凑近去看,然后用手摸摸,确定真的是画,细看,能看到画笔线条的纹理,摸摸,就发现到颜料的涩涩感觉。
“果真是画!”
这是穆先生第一句评价。
“你这丫头,跟谁学的,这奇怪的画法,还有着颜料,老朽从未见过。”这是穆先生第二句话。
方云把哄骗纪深的话又说一遍,穆先生就一直问询那位隐士的事情,什么长相、穿着、口音,平时爱说的话语等等,问得很详细。
但是,最后他也不知此人是谁,不由感慨,“真是高手在民间啊,世上隐士何其多啊!这些人若肯出世,不知该是如何精彩绝伦的人物。若如三娘所说,只是学到师傅的皮毛,便已如此惊人,可见其师傅画技如何了得!可惜,我辈无缘得见啊!若是能见到这位隐士高人,切磋一番画技,也是一段佳话呀!”
三人鉴赏了一番画作,穆先生就问方云,“三娘,你若想在京里做个画师,以画扬名,老朽可以帮你。”
方云婉拒了,说的便是纪深的那套说辞。
穆先生是爱画之人,闻言遗憾地直跺脚,“可惜啊,可惜。罢了,人各有志,我看三娘倒是个淡泊明志的性子。此等画作何其难得,若三娘从此封笔,三娘给老朽的这幅画像岂不成了世上最后一幅了?”
方云答道,“应该不会,我师傅跟我说,他这画法并非独创,而是少年时游历西域,在那里学到的。西域有个国家,画师都是这样作画的。”
“竟是来自西域的异域画法,你那师傅果真是游历四方的高人啊,见识在我之上。可惜不能与之结交一番,可惜啊!”
方云不愿扬名,穆先生也就替她遮掩,只把这幅画像用布裹了,妥善地放进收藏书画的箱子里,无人之时,取出鉴赏一番。
第96章 女猎户10
只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一次,有贵客来访,穆先生答应送人家一幅自己的画作,新来的书童不知道取哪一幅,穆先生随口说,“取最上面的一幅来。”
他忘了,自己前一天晚上,鉴赏过自己那幅油画画像,随手放在最上面了。
于是,书童就把吓得跑出来,“有,有,有一幅画……”
穆先生对这新来的书童的冒失很是有些不满,“当然有一幅画了,好生取过来就是。”
然后,小书童就哆嗦着把那幅跟真人似的穆先生画像给搬过来了,于是,贵客吓得蹿了起来,迅速地跑到门口,晒到了太阳,才放心了些。
“妖,妖,妖……快扔了!”
穆先生也是后悔啊,吩咐书童,“赶紧放回去!算了,我自己放回去。”
当穆先生亲自抬着画像回去书房的时候,贵客却醒过味儿来,他大着胆子跑过去,揪住画框一角,反复细看,发现,那只是一幅画。只是,有点太像真人罢了。
贵客也是个书画大家,立刻震惊了,抓住画不撒手,“穆兄,别忙,先让我饱饱眼福!”
穆先生无奈,这奇画遇到画痴秋言,那是不可能被轻易放过的。
就这样,穆先生只得抱着画,又回了前厅,由着秋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细细端详。一个多时辰后,眼看着秋言口水都快流到画上了,穆先生只得说,“秋兄,你不饿吗?要不先用饭?”
穆先生只是提醒秋言该回去自家吃饭了,哪里知道厚脸皮的秋言就笑呵呵地答道,“甚好,今日就在穆兄家中用饭,吃饱喝足,咱们再来品鉴!”
那一天,秋言一直赖在穆家,恨不得长在画上了。直到华灯初上,他才恋恋不舍地走了。临走还言道,“穆兄,今日真是痛快啊!明日还来!哈哈哈!”
穆先生听了,一个趔趄。
关于穆先生家里有一幅奇画这件事,不胫而走,凡是相熟之人,都要来探访一番,有的实在抹不开面子的,就让看一回。
但即便如此,也是应接不暇。
后来,穆先生干脆闭门谢客,他都怕了。
纪深知道了,就匆忙回来告诉方云,“阿姐,外面都传我先生有幅奇画。你可千万别承认。我怕你有麻烦。”
“知道,咱们进京是为你科举,阿姐不会节外生枝的。”
此刻的方云还不知道,因为这画,她后来另有一番机缘。
这一年的春节,是在京城过的。节后,穆先生带着新收的学生到各位有名的文人士子家中拜访,顺便也请指点文章。
经过了多位大家的指点,纪深觉得受益匪浅,学问进步了很多。以前好些不明之处,如今也是如醍醐灌顶般,明了了。
还不止是这样,春节过后,由于穆先生总拖着纪深到处亮相,京中很多人就注意到了这位外地来的少年举子。他少年才高,却十分谦逊,长相虽不是十分好,却也算得上端正了。
就有那贵人打起他的主意,有人做媒做到了穆先生那里。
穆先生接待了几拨后,还真替学生相中了一家。
当先生说起婚事,纪深本来是没有打算的,他一心科举,那里顾得上别的。可是,穆先生说的这一家,却是让他也有些心动。
“那位姑娘出自景阳侯府杨家,比你大个两岁,今年二十,女大两岁,也不算什么。只是,那姑娘先前被人退过婚。可是,这退婚之事,我却是知道的。不是那姑娘的错,实在是男家趋炎附势,又高攀了国公家的姑娘。当初,姑娘的父亲杨侯爷在边关镇守,因杀敌被陷,被人误会死在了杀场,男家以为女家没了顶梁柱,就立刻悔婚了。”
听到这里,纪深也是唏嘘,“这等人家,趁人之危,也不是好人家,不嫁也罢。”
穆先生对这杨姑娘的人品十分赞许,“这姑娘也不伤心痛哭,也不自怨自艾,反倒是帮着母亲抚养弟弟,还立誓不嫁。后来,这误会消除,他父亲依然镇守边关,来上门求亲的也是不断。她却说,已立下誓言,弟弟不成亲,弟媳不进门,她不离家。这几年来,她一直照顾患病的母亲和弟弟,还帮着弟弟张罗了婚事。如今家中大事已了,姑娘的舅舅就想把姑娘的婚事张罗起来。他们听说了你的人品才华,愿意结亲。”
“人家是侯府,我只是一个举子,怕不般配。”纪深有些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