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把柳红的手表摔地上了?她手表不是戴她手上吗?你怎么摔的?”柳红一直戴着的浪琴表她知道,这款手表她嫂子也有一款,三百六十多呢。
晓丽抽抽噎噎的:“我、我去前头帮柳红洗衣服,她把手表取下来放桌子上,我、我就想看一眼……”前两周的时候因为农活加重,每天灰头土脸的,柳红也是一身汗,她本身就有些懒散,每天换下来的衣服是真心不想洗,所以就一直是让红梅洗的,再给点糕点给点布料,算是等价交换。
但前不久两人也闹掰了,主要是红梅对沈往起了心思,刚开始柳红还没瞧见,不知道,但有了心思也瞒不了多久。沈往记分的时候红梅也往那凑,还时不时跑到另一块田里去帮沈妈妈做事,平常也跑去柳树底下和刘妈妈聊磕……
事实都摆在眼前,柳红看见过一回后,发了通脾气,就和她闹掰了。
于是这洗衣服的活就轮到晓丽了,这事也是晓丽主动的,她每天啃着杂粮窝窝头,吃不饱穿不好,柳红拎了两斤玉米面说以后她的衣服晓丽洗,问她愿不愿意。
晓丽立马就同意了。
她本来也是老老实实洗衣服,但是今天柳红随手把手表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就去收拾东西,她就忍不住盯着手表看,她太喜欢这手表了,很羡慕,很想拿起来瞅瞅。正好红梅跑来跟柳红说好话。
离开了柳红的资助,红梅这阵子也是吃的五分饱,这么重的活吃五分饱,她时刻处于被饿晕的状态。所以就想和柳红说说好话,想把原先的活抢回来。
晓丽自然是不同意的,柳红更不用说了,她怎么可能同意呢。正好那时晓丽的手放在桌子边,两人一推搡,手表就摔地上了。
柳红捡起那手表,发现表盘都裂了,就说让她们一人赔三十,她双休天拿去市里修。
说完事情经过,晓丽红梅眼巴巴看着丁宁,别说三十块钱了,她们俩连三块钱都拿不出来。思来想去,就把主意打在丁宁头上了。
丁宁眨巴眨巴眼:“我觉得挺好啊,你们弄坏人家东西不该赔吗?那块手表三百六,只要你们赔六十块钱,我觉得很公道了。”
刚好柳红过来,听到声音哼了一声,对丁宁道:“算你还有点良心!”
丁宁:“???”这家伙又发什么疯,良心?那玩意是啥。
柳红把手表递给丁宁看,语气有些埋怨:“我原本以为只是表盘裂了,但我刚刚才发现这手表都不走针了。”
晓丽红梅吓得一咯噔,面露惊恐,不过柳红摆摆手:“说三十就三十,也不能让我当冤大头吧。”这手表是她去年的生日礼物呢,她还蛮喜欢的。
丁宁仔细看了眼,摆弄两下:“我可以给你修修,应该能修好。”
机甲都修过,这玩意不算什么。不过这表盘她就无能无力了,只能换个新的表盘,不然这一个大裂口放在这也挺难看的,估计柳红也看不下去。
“真的?”柳红有些惊喜,“你修好我给你一斤肉!”
丁宁皮笑肉不笑:“呵呵!”一斤肉亏她说的出来,她是缺肉吃的人嘛!
柳红哼了一声:“一件的确良的衣衫。”
丁宁瞅她一眼:“大手笔啊,算了,你以后别摆出这幅样子对着我我就谢天谢地了。”
说完招呼她离开:“修好给你送过来。”
柳红哼了一声转身走了,红梅晓丽看着正在摆弄手表的丁宁,忍不住咬住上嘴唇,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正好沈往在院子外面敲门,红梅看了眼坐|床|上的丁宁,立马屁颠屁颠跑去开门,沈往看着面前的人,愣住:“我找丁知青!”
红梅:“……”
丁宁拿着手表出来,好奇问:“怎么了?”
“丁知青,今天割麦很辛苦吧,那个麦穗毛毛可麻烦了,这支药膏可以治疗红|肿,我爸妈都用这个,可有效了。”
丁宁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的确,她现在脖子还是红的,也就没推辞这股好意,反而道:“明天你想吃什么?”
一听这话,沈往就啥都明白了,立马咧嘴,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但明明脸上表情很心动,还是摆手扯哈哈:“不用不用,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丁宁哦了一声:“这样啊,那算……”话还没说出口呢,就见沈往吸吸鼻子,可怜巴巴又拧巴地盯着自己,她心立马就软了,“那肯定得做顿好的才能犒劳犒劳你嘛!”
沈往:“嘿嘿!”就很开心,又很得意。相信再过不久,丁知青就要被自己拐进窝里了。
两人说了些话,丁宁回屋,正准备继续摆弄手表,007的声音又响起来。
“叮叮,我检测到一股恶意!”
“恶意?”丁宁转头往旁边床看了眼,就见晓丽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那目光有羡慕、有嫉妒、有憧憬还有些别的,至于红梅……她低着头,没看出具体表情来,不过丁宁看了眼她紧握着的拳头,在心里嘿了一声。
“你还有这功能呢?咋现在才说呢!”
007委屈:“我现在才感受到嘛!”原先的两个世界,它也没有近距离感受到来自他人的恶意,“叮叮,你注意一下!”
丁宁呵了一声,她最不怕这些幺蛾子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事是必然要发生的,不然也没理由让红梅下线不是……当然,这也是沈往英雄救美的好时刻!
沈往:想不到吧·JPG
沈往:轮到我出场了!
第45章 七十年代土财主(十二)
第一场雪降落在大河生产队, 一年最闲的时刻到了。
每天丁宁都能听到生产队的小崽子们你呼我喊的声音, 他们不怕冷似的, 每天早上都满生产队乱窜。丁宁算是最受这些小崽子们欢迎的人了,无他,在寒冬降临时丁宁又跑到山上打了头野猪,整个生产队又能吃顿好的了, 而这些小崽子们在家里也听多了爸妈爷奶的嘀咕。
“这丁知青可真是个好人!”
能让他们吃上肉的都是好人。
不过这人啊就不能闲着,一闲着就容易出乱子。大河生产队有几个二流子加入了隔壁小河生产队组织的“执法队伍”中, 开始了轰轰烈烈的运动。
丁宁皱眉, 见这群人一个个手里挥舞着棍子, 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 不过因为大河生产队没有土财主, 绝大部分人都是往上数三代以上的贫农, 所以这群人没法。
但是不要紧啊,住在牛棚里的那个不就是“臭|老|九”嘛,于是这六七个人组成的“二流子”队伍又浩浩荡荡, 一个个大声吼着说要去“教育”李秋月。
丁宁蹙眉, 有几个闲着没事干的村民也跟在身后, 表情虽然很痛惜但也带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八卦态度。
丁宁紧跟着也出了门, 这么冷的天,她可不能任这些人去“教育”李秋月先生,她本来身子也谈不上特别好,再加上忧思过重, 哪怕有丁宁和沈往偷偷救济的粮食,但人也跟着肉眼憔悴起来。
沈往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也跟着跑前头去,他是真心痛恶这些扯大旗的“无赖分子”,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阻止,毕竟这些人嘴上说得好听,是听上头的旨意,谁敢阻止,谁阻止就在跟上头作对,他们也承担不了这么重的罪名。
“打|倒|臭|老|九!打|倒|臭|老|九!”
“要|挂|牌|子!要|游|行!要干最脏最苦的活!”
李秋月正坐在牛棚门口看着外面的飘雪,就见一群人浩浩荡荡往她这边来,听到那话,她眸子动也没动,继续望着外面。
这么冷的下雪天,也不知道怀瑾那边怎么了,身体好不好,以往每年落雪时他总是要咳嗽要感冒一场才行。现在没有热汤也没感冒药,不知道怀瑾能不能坚持下去。
为首的两个二流子拿着粗|麻|绳就准备上前,丁宁窜到最前面刚好挡住这几个人的动作,她一挥手,对看着热闹的村民们喊:“同志们,你们知道如何对待一个坏|分|子才是对坏|分|子最残忍的打击吗?”
为首的二流子看见丁宁瑟缩了一下,这可是能徒手打死野猪的人,他惹不起,免得这女知青动起手来把他当成野猪打了。他把绳子收回,又觉得自己刚刚的举动有些底气不足,立马后退一步,粗声粗气:“我们这可是奉上头的命令,你这是帮助坏|分|子,你也是坏|分|子!”
毕竟是没读过书的人,丁宁能理解他们的逻辑混乱语句不通的毛病,但是她没听,继续挡着,朝村民们又挥舞着双臂:“主|席|同|志曾经说过,打击坏分子不是从|生|理|上打击,而是从心|理|上一|招|致|命,给坏|分|子最沉重的打击!”
其他村民面面相觑,主席同志有说过这句话嘛?他们也不懂。不过他们挺喜欢丁宁的,也乐意掺和进去,问:“怎么从心理上打击啊?”
丁宁一拍手,吓得几个二流子又退后了两步。沈往跑到丁宁面前,虽说知道丁宁的武力值,但是他还是怕这些人不长眼伤到丁宁。
看见沈往,丁宁眯了眯眼睛,灵机一动:“你们说如果打击沈往同志,怎么打击最痛?”
几个村民附和:“那还用说,当然是不给他好吃的。”谁不知道沈往这个馋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