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芙低垂着头,一想到孙美花之前捂着这么多钱也不让孩子上学心里就来气,“以前娘都不让上,现在分了家,我再考虑吧。”
顾锦文看着她还犹豫,再适时道:“现在都可以高考了,努力读书才有出路啊,不读以后会吃亏的。”
周芙听着她的话,心里一笑,点点头。
中午吃完饭休息一会后,顾锦文便跟着沈尧青几人一起去看新房。
支书的旧房离沈老头家的房子很近,从沈家院子往前走些路就能看到,但道路弯曲,就算看得很近,也走了好一会才到目的。
三间房的院子,比不上沈老头家的院子大,但对于只有两人住的顾锦文来说,简直就是毫宅。
房子看着好久没人住的样子,部分房顶都漏空了,但墙和梁柱和门窗看着都很结实,那门窗再补一补就很新了。
再者这院子里,什么鸡棚和猪圈也都还是好的,一番收拾下来,肯定要比她们的东厢要好很多。
虽然入了秋,但白天的日光还有点热,沈尧青脱了上衣,回头对女人道:“一会我们要弄房顶,灰尘很大,你看一会就自己回去。”
男人赤裸的上身溶在耀眼明光下,兴是明光添了花,那麦色的肌肤微微泛出一抹润泽的光,那坚实的肌肉此时更清晰可见。
现在这里还有沈家兄弟,顾锦文也不敢光明正大地盯着他的腹肌,她身子往后退挪了两步,余光瞥过去,慢道:“知道了,我看看就走。”
沈尧青点点头,拿了个梯子就爬上了屋顶。
顾锦文寻了个位置坐好,看着男人蹲在屋顶,挥着臂膀从沈大哥手里接过瓦片动作迅速又沉稳地搭在顶上。
这时候瓦片也很贵的,也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从哪里弄了这些东西。
顾锦文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男人似乎有察觉,他停了下来将头转过来,她迅速的别开脸,将视线转向他处。
耳边传来兄弟几人的对话,对话里还夹些方言,她听得有点费劲。
一转头,沈尧青就已经穿上了上衣。
顾锦文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呆在这儿也没什么看头,于是再坐了一会,她就回了家。
回到家,家里就只有几个小孩在,顾锦文发现她的房间好像有人进来过。
这时候的房门都是没有带锁的,这么一想,她心里咯噔一下,忙转去藏钱的地方看了一眼。
还好,她那一袋钱还在。
她拿出来数了数,钱没有被偷。
这一次异常,让顾锦文升了一种极度的不安全感,决定等有空了马上把这些钱存到银行。
这么想着,她直接东西全都收拾一遍,待视线到触到男人那弄得整整齐齐的床时,她心思微顿。
想到眼下这个男人跟自己还刻意保持着距离,她心里隐隐有些不爽,既然现在要搬家了,反正都要睡同一张床,不如……
思虑就在一瞬间,于是顾锦文直接将男人床上的薄被和床单全收了起来,既然收拾,那就得收好点,她又将男人的床板收起,把砖头挪到角落里。
收好后,顾锦文看着室内空旷,满意地点了点头。
晚上做好饭,孙美花才慢慢挪着身子从房间里出来,她看着顾锦文,嘴里指桑骂槐地叫了半天。
顾锦文仿若未闻,又瞧着杨秀秀也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跟着孙美花一唱一和地说着话。
孙美花想到那五百块进了那个女人的口袋,这饭也吃不下了,一吃完晚饭,她忙叫着沈尧青去问话,“我说老三,你把那五百块全给顾锦文拿了?”
沈尧青点头。
“你疯了吗?”孙美花一听这话就得气得要命,“你个傻大个啊,她万一把钱拿了跟别人跑了怎么办?”
“不会的。”沈尧青也说不上来为什么会相信顾锦文,大概是昨晚她在说这话的时候,那恬静的样子很难相信到她会做这种事。
“那个女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孙美花拧着他的肩气道,“你不要忘了,之前她求你离婚要去城里来着。”
“防人之心不可无,你赶紧去跟她拿钱过来自己放口袋里。”她想着这钱要是到了老三的手里那就好哄多了,这钱她得想办法拿回来。
沈尧青下午做工的时候不小心被钉子勾到了大腿,这会正隐隐作痛,也没什么精神跟她说这个。
“娘,我信她。”他起身道,“就算她现在想拿钱跑了,我也不会让她跑得了。”
孙美花也起身,再道:“那也不能全给她啊,你好歹留个一两百,防身知道吗?”
“你是个干部,身上一分钱都没有,多丢人。”
沈尧青想了会,于是点头,“行,回头我让她给我几块钱防身。”
“几块钱?”孙美花一口气直接喘了上来,“你这个木脑袋,你是……”
“行了,娘,几块就够了。”沈尧青直接打断她,“你也别打那钱的主意,既然你这么不放心,回头我让她把存银行里头,单子我拿着。”
孙美花听着他这直白的话,瞬间就噎住了。
沈尧青看着她不再说话便直接回了房间。
回到房间,房内一角的盆子点了艾草,女人正弯着腰在铺床,那细腰下陷,屁股微微翘起,姿势有些让人浮想联翩。
听到动静后她回头,声音惊讶,“咦,你这么快回来了?”
“说完就回来了。”沈尧青别过眼将视线随意看了一圈屋内,然后突然觉得房间里有点空旷。
他再扫了一眼,终于发现哪里不对劲了,“我的床呢?”
第16章
顾锦文正身站好,她轻轻扯着衣角抬眸看过去,声音轻柔自然,“你之前不是叫我收拾家里吗?衣服被子什么的我都收好了。”
她说完微顿,眉梢几不可见地抬了抬,“然后顺便把你的床也收了,反正我们搬家以后也用不到。”
沈尧青刚迈出的步子顿了下来,他站在原地,脑抽嘴快地问了一句:“那我今晚睡哪儿?”
说完了之后他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有多么多余。
顾锦文微抿着唇,往自己身后指了指,神色自若笑道:“跟我睡一张啊。”
简单又随意的几个字,却让沈尧青眉宇猛地跳了起来,这是她提出离婚的几个月后第一次这么主动这么不芥蒂的邀请。
他紧抿着唇,幽深的眼直直看着女人,想试图从她脸上看出她说出这话时的情绪。
但她面色平静,眸色无波,并没有什么异常。
他看不出端倪。
半响后,他沉问:“你不介意我个儿大占你的床了?”
顾锦文知道男人问的是什么,原主重生后第一件事的就是因为这个奇葩的原因跟沈尧青提出分床睡,这回男人正跟她算账呢。
索性他不知道原主换了个蕊,顾锦文也不介意解释,“不介意了,天要越来越冷了,我一个人睡不着。”
她的声音婉柔,沈尧青觉得耳朵有点儿痒,他喉结在颈间微滚,目光烫着似的看她一眼,稍有些不自然地道:“那我去洗澡。”
“你刚才不是洗过了吗?”顾锦文垂眼,觉得男人的行动似乎有些异常。
沈尧青脑子里回忆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活动轨道,他好像是吃饭前就已经洗过了澡了,不过洗澡不怕多,正想着回应着再洗一次时,女人就问:“你腿怎么了?”
沈尧青身形微顿,“没什么,就是被钉子划一下。”
“钉子?”顾锦文皱眉,从床边朝他走过去,“那让我看看?”
沈尧青下意识地收紧大腿,这么一收,伤口处好像又隐隐传来一点像蚂蚁咬过的痛意,“没事,一点小伤。”
顾锦文看着他的动作蹙起了眉,神色严肃了起来,“沈尧青,划伤你的那个钉子是生锈的吧?”
“不管伤口大小都应该要去卫生所打个破伤风,你这样就更应该去了。”
伤口并不是很大,沈尧青被划伤的时候并没想这么多,但刚才洗澡的时候碰了水,这会倒是感觉有那么一点点疼。
本是稀疏平常的小伤,被女人忽然关切起来,他也认真应道:“好,那明天我去打。”
“什么时候划到的?”看男人好像敷衍态度,顾锦文蹙紧眉心,“我先给你消个炎。”
“不用了。”沈尧青想到伤口的位置就直接拒绝了她,“明天等忙完了房子我就过去。”
男人脸色微沉,顾锦文眸子里的光微微一暗,声音也变得清冷了几分,“沈尧青,你不给我看是怕我把你医坏了还是不喜欢我碰你?”
“我跟你说过我跟那个男人没什么,你还很讨厌我不肯原谅我?”她说着眼睛微红,话音里也带着点恼意,“你要是还讨厌的话那便直说,我们这日子也不用过了。”
她的话落,沈尧青立刻起身道:“我没这样想,你别生气,我给你看还不行吗?”
他拒绝她仅仅只是觉得一点小伤口罢了,再者这么隐秘的伤口处就这么暴露给她看感觉有点不自在,毕竟两人已经很久坦诚相见过了。
“我给你看,你想怎么看都行。”他说完很快转过身,还是踌躇了一会才伸手去解着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