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沐琳把采星的手拂开,自己撑着站起来,这么陡然来一下,她眼前发黑,差点又跌回去。
采星急忙上前扶住,“小姐,您没事儿吧。”
说着话,采星一直没敢抬头看韩沐琳的眼睛。
韩沐琳心里有数,“没事,跪久了而已,你跟我回去。”韩沐琳现在心里又惊又怕,惊的是真的有人看见了,还是她身边的采星,怕的是采星会不会说出去。
会不会拿这个威胁她。还有好几日才下葬,现在韩母的尸体已经装进棺材了,采星又没有那个意思,但韩沐琳依旧不敢放心。
就算采星没那个意思,但是万一哪天不小心给说漏了嘴呢?这是没准的事儿,采星是她身边的丫鬟,哪里会指摘主子。她要是说了,说不定就有人信了。
韩母没了,韩沐琳怕,可手上沾了鲜血,她就没那么怕了,韩沐琳由着采星伺候她梳洗干净,道,“你也去洗一下,脸上脏兮兮的。”
采星如蒙大赦,慌慌张张就退了下去。
韩沐琳看着她这个样子心又冷上了几分,过了一会儿,采星打理好,韩沐琳捏着她下巴警告道,“你慌慌张张做什么?连个丫鬟样子都没有,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了,还是被什么给魇着了?”
采星心跳如雷,“回小姐,奴婢从没见过这种事儿,昨晚在灵堂守了一夜,又惊又怕,早上也没吃东西,这才……”
韩沐琳把手松开,莫不是她弄错了?
采星年纪不大,怕这些也情有可原,说得过去,兴许就是离得近呢,毕竟她也没看见采星在周围。
采星脸上还带着泪痕,“小姐,奴婢好怕啊,夫人怎么就这么走了呢?世事无常啊……”
韩沐琳心想,是啊,人的命怎么这么轻贱呢?她只不过是甩了一下手,谁想得到就韩母就没命了。这不怪她,怪只能怪世事无常,她是无心之失,韩母只不过是无福消受罢了。
采星低着头,用袖子把泪水拭去,“小姐,奴婢给您准备些素食吧,不然今日一天您受不住啊,您昨日就没用东西,又跪了一晚上,今天再不用奴婢怕您……”
韩沐琳摸了摸肚子,真觉得有些饿,她本来打算不吃不喝为韩母守灵,可是…“你去端些吃的过来,别惊扰别人。”
韩沐琳心道,她跪也跪过了,一晚上也够了,她又不是故意的,还想她做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儿女都是前世的债,指的是秦曜宁同学。
前世的秦曜宁是个小可怜。
秦御有重女轻男综合症。晚期,没治。
感谢云幽小可爱投掷的两瓶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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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念穿书了,穿成了《一代贤后》中早些年就病死了的相府三小姐。重活一世,容念很高兴。
但在书中,她爹容丞相就是个反派炮灰,祸及全家,满门抄斩。掰着手指数了下,她还能活五年。
容念娇躯一震,死是不可能死的,只有全家美满幸福才能维持的起生活的样子。
及笄礼后,圣旨赐下,容念被赐婚给了少将军陆宣。
容念记得这人,作者花了大量笔墨描写他,配置直逼男主,但却是个打酱油的十八线男配。
最后只在番外提了句:陆宣一人一枪驻守边关数十年,护大楚安宁,受万人景仰。
人人都说将军陆宣冷心冷面,可只有容念知道,陆宣是个一逗就脸红的少年郎。
已经很肥了,大家感兴趣可以去看看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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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采星端了一碗面条,韩沐琳狼吞虎咽吃了半碗, 感觉胃里有东西了, 她才把筷子放下,道, “你也去吃些东西,吃完再去灵堂。”
采星点点头, 退了下去。
韩沐琳又挑了一小柱面, 放在嘴里嚼了嚼,含了半天才咽下去,她守也守了, 跪也跪了,该做的都做了。生死有命,她希望韩母在天有灵, 别怪她这个女儿狠心。
人向来都是对自己宽容, 韩沐琳把自己劝动,就开始细嚼慢咽了, 看韩沐柏那个样子, 她做这些已经够多了。
收拾好,韩沐琳由采星扶着去了灵堂,韩父仍坐着, 韩沐柏像一滩烂泥一样躺地上, 韩沐琳伸出脚踢了一下,韩沐柏突然惊醒。
“做什么?!”韩沐柏还在睡梦中,他睁眼看清是谁, 松了一口气,低声训斥道,“怎么没大没小的!”
韩沐琳斜了一眼,看着韩沐柏像猪一样躺着就来气,“都什么时候了,等着满堂宾客来了你再起来?”
“急什么,不是还没来吗?”韩沐柏伸了个懒腰,从地上爬起来,走到韩父身边道,“爹,醒醒!”
韩父早就醒了,他回过头看了韩沐柏一眼,又看了两眼韩沐琳,“都去梳洗一下,邋邋遢遢像什么样子。”
韩沐柏一身丧服已经皱得不成样子,他看了看韩沐琳,一边眉毛高高翘起,行了个礼,道,“那儿子先去梳洗了。”
韩沐柏带着妻子退下去,灵堂里除了丫鬟小厮,就剩韩沐琳和韩父两个人。
韩父眼底也一片青黑,他拍拍韩沐琳的肩膀,走了出去。白烛只剩下一小截,烛台上满是污浊的蜡滴,混着黑色的灰,凝成一团。
韩沐琳听着步子声越来越小,她猛地朝外望去,韩父的身影恰好消失在廊前,韩沐琳在灵堂立了一会儿,回过神,堂内就剩一个脸生的小丫鬟,“怎么只有你在?”
韩沐琳又看了一遍,确定真的就只有她一个,“采星呢?我刚才站了多久?”
小丫鬟道,“采星姐姐刚才被叫走了,小姐您站了有半个时辰了。”
韩沐琳看着烛台,早就燃尽了。她脑子有些乱,“叫走了?被谁叫走了?”
“是老爷身边的韩管事,”小丫鬟低着头回道。
韩沐琳心里突然慌得很,韩父把采星叫到哪儿去了?
韩沐琳急急忙忙往外跑,那小丫鬟从后面跟着,“小姐!您去哪儿啊!”
韩沐琳也不知道心里怕什么,她跑到一半,看采星从廊前走出来,她心落到地上,开口训斥道,“你去哪儿了!”
采星面带为难,“老爷问奴婢小姐用过饭没有,奴婢说您只回去梳洗了,喝了水,却还没用饭。”
韩沐琳松了口气,她怕韩父逮着采星问这问那,这一刻她比谁都希望采星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你回答的很好。”
采星露出个浅浅的笑来,她差点以为自己回不来了,还好。
韩父问了采星几个问题,采星被吓得够呛,说起话来颠三倒四,韩父看着没什么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就把人放回来了。
韩沐琳笑了笑,“以后没我吩咐不许到处乱跑。”
采星忙点头,“奴婢知道。”
大房,韩老夫人收拾妥当,纪氏推门进来,“娘,长风跟舒儿到了。”
韩老夫人道,“快把人请进来。”
顾宁舒跟着秦御进了屋,两人齐齐行礼,韩老夫人大喜,“快起来快起来,怀着身孕不必那么多的礼数。”
顾宁舒依言起来,她虽然怀孕,但身体好,做一些动作不费劲儿。只不过韩老夫人这态度挺招人琢磨的。
韩老夫人现在觉得没啥比活着更重要的了,哪天她跟三房大夫人一样西去,儿孙不念着好,那还有什么用,生前做的事儿自己不清不楚,死后儿孙都给记着。
“快坐下,还傻站着做什么!”韩老夫人有心修补关系,可是破镜难圆,说过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水是干了,可痕迹犹在。
顾宁舒依言坐下,秦御自然是挨着顾宁舒的,他道,“一会儿准备跟着舅母过去一趟,礼已经备好了。”
纪氏也有此意,“只不过走的突然,算不得喜丧,一会儿过去瞧上一眼就行了,舒儿莫在那里多待,说几句话,长风寻个由头带舒儿出来。”
韩老夫人点点头,“理应如此。”
一家人在这儿,纪氏就忍不住说起悄悄话来,“今早我过去了一趟,沐柏跟他媳妇就那么躺在地上,秋日地凉不说,这亲娘死了,连一夜都守不上。”
顾宁舒低下头,这跟她没关系,索性一耳进,一耳出。
孙氏附和道,“三房的人狼子野心又不是头一天了,好处赶得比谁都早,你要落魄了,第一个踩上来就是他们。”
孙氏爱说,话也多些,“不是我这个当叔母的捧高踩低看不上他,就韩沐柏那种人,辞了官好过做官,无所事事吊儿郎当,包括他那个妹妹在内,一家子一个干正事儿的都没有。”
纪氏摇摇头道,“可算有一个明眼人,可好人没好报,年纪轻轻就走了。”
纪氏说的是韩母,大房被三房扒着吸血这么久,被逼急了也挤兑过三房的人,可从未朝着韩母说难听的话。
纪氏可怜她,好好的人摊上这么一家子,就看在她的份上,韩沐琳做过的许多错事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谁说不是呢,老天不开眼,”孙氏甩着帕子,“昨日见了三太太倒是还好,今日不定怎么着呢。那个老东西,厉害着呢。”
一屋子人不出声,孙氏一人说话没意思,喝了口茶自己给自己圆过去,“三太太总说大房的荣誉是踩着他们三房的来的,若没他们昔日埋忠骨,怎么会有我们今天的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