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少说少错,不说不错。
吃了只有一刻钟的时间,秦晨便进来传话。
秦晨脸上带着点不解,“爷,世子妃,回雁堂的徐嬷嬷过来要人了,说是王妃身边的绛珠从未时过来传话之后就没回去,徐嬷嬷问是不是让世子妃给扣住了,若是扣住了,还请世子妃把人放了……”
“都是老奴的错!”韩嬷嬷赶紧跪下行礼,冲着秦御道,“世子,这和世子妃一点关系都没有。”
“跪什么跪,起来,”秦御把筷子放下,“怎么回事?”
韩嬷嬷起身道,“哎,中午那会儿绛珠姑娘过来,让世子妃过去看账本学规矩,世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连栖闲堂的账本世子妃都不看怎么会看王/府的账本。
老奴想着王妃日日礼佛也不看这些东西便给推据了,谁想绛珠姑娘说王妃整日礼佛也能经受,这分明就是说世子妃看不懂嘛!”
“这还不是最让人窝火的,绛珠姑娘嘴皮子厉害老奴说不过,看着她是王妃的人忍也就忍了,谁知道她出言不逊,诋毁世子和世子妃清白!
老奴心里气愤,便让人把她抓起来了,栖闲堂事儿多,忙来忙去就把她忘了…世子,这个世子妃无关,若是交不了差把老奴绑了压去回雁堂请罪,万万不能动世子妃半点啊!”
韩嬷嬷言辞恳切声泪俱下。
韩嬷嬷是秦御的奶嬷嬷,无论如何也不能把韩嬷嬷压过去赔罪,顾宁舒看着秦御,“长风……”
秦御给了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绛珠说什么了?”
韩嬷嬷活像收了天大的屈辱一般,“哎,这话老奴打死也不肯说的,说出来恐怕污了世子妃的耳朵!”
“绛珠以下犯上,出言不逊,打二十大板,离远点打,别脏了栖闲堂的地,打完了把人还回去。至于看账本等事,直接和王妃说,王妃身体康健,世子妃不敢越俎代庖。”秦御声音微冷,“告诉她,若是有事找世子妃,先来找本世子。”
秦晨恭敬地行了一礼,“奴才明白!”
秦晨走后,韩嬷嬷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还好有世子,不然可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秦御挥挥手,让韩嬷嬷退下去,“行了,快吃吧…”
前王妃早逝,韩嬷嬷跟护犊子似的护着秦御,如今她嫁过来,韩嬷嬷又这样护着她…顾宁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若是下回来人,直接放进来,省着韩嬷嬷扣人落人口舌。”
秦御愣怔地看着顾宁舒,“舒儿……”
“韩嬷嬷是你的乳母,该给的体面都要给,我怎么说也是世子妃,拿人扣人别人也不敢说什么,再说,上面不还有你顶着嘛。”既然做了世子妃,就不能事事躲在秦御韩嬷嬷的后面。
“好,若是有人出言不逊,直接打出去,”秦御笑了笑,给顾宁舒夹了一筷子菜,“你多吃点!”
绛珠被打的只剩了半条命。那些侍卫都是从军营出来的,说话做事儿都带着一股狠劲儿,像绛珠这种人,能给她留半条命都是念着世子世子妃菩萨心肠。
若在别处,这种编排主子的奴才非杖杀了不可。
绛珠双眸紧闭,面若金纸,身后一片血红,徐嬷嬷赶紧请了大夫,大夫开完药,不大一会儿,徐秀容就带着人过来了,“绛珠如何了?”
“回王妃,已经开了药,大夫只说好好养着,这世子也太狠心了,这么一个花儿一样的姑娘打成这样!”
“我进去看看…”徐秀容脸上看不见喜怒,绛珠在床上趴着,徐秀容掀开被子,瞧了两眼又把被子放下,她用手帕捂着鼻子,“派人好好照顾绛珠。”
“老奴省的,”徐嬷嬷行了一礼。
“那边可说了为什么打她?”屋里血腥味太重,徐秀容被冲地头晕,从下人房出去好长一会儿,徐秀容才把帕子放下。
“秦晨传话说绛珠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徐嬷嬷小声道。
“废物,”徐秀容一听就知道绛珠说了什么,“不是让你叮嘱了吗,怎么还半点不上心?”
“回王妃,老奴的确好好叮嘱了,估摸着绛珠不顶事儿,这话当不的真的,也就私下传一传,世子战功赫赫,上回又去宝轩阁走了一遭,现在都没人信…”徐嬷嬷道。
“而且都在传,世子要出征,等不及那么长时间才早早把世子妃娶回来…”徐嬷嬷抹了把汗,偷偷摸地瞧了眼徐秀容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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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爱惨
徐嬷嬷见秦王妃不发一言,壮着胆子把后面的话说全,“现在外面都传世子爱惨了世子妃,所以才连月余都等不了…”
徐秀容立在花圃前,似笑非笑道,“爱惨了?”
徐嬷嬷觑了眼徐秀容,才道,“嗯,都这么说,世子常年在外,房里又没人,如今身边只有世子妃,还有人道亲耳听见世子说……”
徐秀容似是来了点兴趣,“哦?说什么?”
“说恨不得再早点把世子妃给娶回来…说相逢恨晚…”徐嬷嬷头压的更低。
“相逢恨晚…”徐秀容重复了一遍,低声笑了笑,“世子年轻,就算这真是他说的又如何?有几分真?
顾氏是生了一副好皮相,可朱颜辞岁花辞树,以色侍人,色衰而爱驰。”
徐秀容沿着花圃的小路往里走,身姿聘婷,“当初王爷不也爱惨了韩婉清,可如今韩婉清人呢?”
徐嬷嬷身子抖了抖,韩婉清就是先王妃,先王妃在的时候,王/府后院也一个接着一个的。
徐秀容也不在意徐嬷嬷接不接话,“朝圣寺那人八成就是顾氏了,现在也尝过女人的滋味了,还指望秦御像以前一样?”
徐嬷嬷咽了咽口水,“栖闲堂……王妃,栖闲堂塞不进人啊…”要是栖闲堂能随便塞进人去,何必大费周折把局设在朝圣寺。
“现在进不去不代表以后进不去,秦御不是要出征吗?徐嬷嬷,去徐家接瑶光来王/府住几日,便说我这个做姑母的想她了。”
“王妃这……”世子在的时候不把瑶光小姐接过来,世子走了把人接过来有什么用…
“你懂什么,”徐秀容弯腰折了朵花,用手碾碎,“秦御若是能看上瑶光早看上了,何须等到现在…秦御出去不正好是好时机吗?
顾氏是女子,这是为秦家开枝散叶,她接受也得接受,不接受也得接受。等日后瑶光进了府,能得几分宠爱最好,倘若不能,秦御也得给本妃点面子,好好对她。”
徐秀容嫌恶地看了一眼手指上的碎花瓣,取了帕子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着,只要瑶光在栖闲堂…“徐嬷嬷,这花圃中的红花全剪了,这么喜庆的颜色佛祖不喜欢…”
徐嬷嬷连忙应了一声,王妃喜欢素色,所以回雁堂各处都没带鲜艳的花,这花圃在下人房前面,平日王妃不会过来,才种了些牡丹,剪了就剪了。
用过饭,秦御偷瞄了眼顾宁舒,昨日回来的晚,等他回来,顾宁舒已经要休息了,今天时间赶得正好,不如四处走一走,他们一家四口,机会难得,若等他出征回来,还要一个月…
“舒儿,齐大夫说用过饭不能干坐着,你是想在栖闲堂走走,还是想去王/府各处转转?”
下午睡过,顾宁舒现在也不困,“王/府里看看吧,”话说她还没在王/府里逛过呢…
秦王/府开国封爵后新建,老秦王有护国之功,秦王/府建的恢宏大气,又经过历代装潢沉淀,无一处不透着古朴的气息。
一时半会儿也看不完,两人只看了几处,顾宁舒发现别处的景致再妙,也不及栖闲堂,栖闲堂才是真正的钟灵毓秀之地。
顾宁舒边走边看,看哪儿都新奇,可秦御从小在这儿,闭眼都不会走错,这景色在他眼里早已成了平常之物,他看了看顾宁舒,伸手拽住顾宁舒的手腕,“这里的路都是鹅卵石铺的,你这样哪儿都看偏偏不看路,容易打滑。”
“没事儿,我注意着呢,摔不到的…”她脚上穿的鞋是新做的,鞋底防滑根本摔不到,顾宁舒轻微地挣了一下,秦御却没松开手。
“本来就崎岖不平,你还不看着,你走一路我揪心一路,算了,我牵着你。”秦御手掌温热,顺着顾宁舒的手腕摸到手心,然后攥住,他不太敢用力又不想放手,手心浸出了一层汗。
“走吧,”秦御看着脚下的路不去看顾宁舒,“我若不在,你出来一定要带足了人,”他若是在,有他一个便够了。
顾宁舒应了一声,秦御不在她兴许根本不会出来,原身到底是不是难产而死还不得而知,她看谁都像是不怀好意。至于秦御,顾宁舒觉得他还做不出那种事…
“你…”秦御另一只手也出了汗,他虚空握了握才道,“那一个月你若是有事告诉我,把信交给秦晨就好…”秦御说完就后悔了,有事写信无事就不写了吗…
顾宁舒点了点头,家书嘛,她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