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走不了,怎么可能走得了,秦御必然查过她,名下的店铺庄子,一样一样都是重生的证据,她能逃到哪儿去。
徐安然承认,就算重生了,她也不聪明。身后的露出马脚一堆,浑身上下都是破绽,自以为聪明,实际上蠢透了。
昭影愣了愣,徐安然道,“让他过来,我会帮他,蠢了这么长时间,总该学聪明一回。”
徐安然重生之后做的最聪明的事可能就是这件了,她不敢拿这件事威胁秦御,怕他发疯,怕他鱼死网破,更怕他真的屠徐家满门。
秦御下午便过来了,他眼中透着急切,看着徐安然好像看着救命的稻草,“你知道你是怎么回来的!”
徐安然摇摇头,“不知道,我记得我是死了,然后再睁开眼就看见了一卷圣旨,你带我去见轻尘大师吧,我把经过说清楚,看看他有什么办法吗。”
秦御眼眶有些红,他冲着徐安然点了点头,“多谢。”
徐安然扯了扯嘴角,“别急着说谢啊,事情到底成不成还不知道呢,我只能把我知道的说出来,若是能成,我想离开。”
“可以。”
徐安然道,“我能问个问题吗?”
“你问。”
“你既然那么喜欢她,为什么还说只有愧疚,绝无感情,就算拿来搪塞我也不至于这么说吧。”徐安然是明白喜欢到骨子里是什么样的感觉,她什么时候都没否认过喜欢秦曜宁,而秦御明明那么……为什么还说得出这种话。
秦御道,“若这样说,她能生气,能回来,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只有愧疚,绝无感情的出处。
回忆杀马上结束。
感谢徐安然吧,感谢她难得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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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大结局(六)
徐安然一愣, 喃喃道,“原来如此…那这十八年来, 你就没有一次想要放手吗?还有, 对先夫人,你究竟是喜欢,还是执念?”
秦御道, “放手,本王无数次想过放手。算了,不提了,去见轻尘吧。”从顾宁舒死的那一刻起秦御就想着要放手, 再相见, 偏又难相见。双胎只剩一个,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如放手算了。
若非为了孩子,秦御绝对会…后来,秦御去了朝圣寺,又在民间有意打听各种异事, 才发现人可死而复生,或是借尸还魂,或是一梦黄粱,回到多年以前。
徐安然转念一想,喜欢和执念怎么会分不开,喜欢的是那个人,执念是喜欢那件事。她对秦曜宁, 喜欢还在,执念也有,不过现在都到了要放手的时候,徐安然点了点头,道,“嗯,走吧。”
又去了那间竹屋,轻尘叹息着摇头,“王爷您这是何苦,若是等一等,再投胎转世,未必不是一场良缘。”
秦御道,“这一世,我不甘心。”
轻尘道,“也罢也罢,只是这天地间的命法变幻无常,老衲从未尝试干涉过,最后结果如何,老衲也不敢妄言。你同先夫人缘起于此,想来冥冥之中也有定数,试一试也无妨。徐姑娘,人这一生,有多少机缘是有定数的,你是福泽深厚的命格,但还有没有这种天大的机缘老衲也看不出……”
徐安然道,“无事的,再坏还能坏到哪儿去,我愿意一试。”
轻尘试了许多办法,他固然是得道高僧,但也只是个普通人,能力有限。将一个异世之人拉到这个小世界难于登天,幸好,最后成功了。
时光一下子倒退了十几年,光阴斗转,沧海桑田。从异世而来的顾宁舒从地上爬起来,而徐安然回到了命运最初始的地方。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说的果然不错,徐安然在陈湘肚子里待了近十个月,也想明白了许多事,她爹她娘对她的期盼,以及后来她说不做徐家人时的痛心。
徐安然睁开眼睛,一双眸子清澈透亮,徐家人做过不少的错事,她做为徐家的儿女理应担着受着。她同秦曜宁折磨了一世,又同自己折磨了一世,再多的机缘也禁不住这么造,此后,就做个听话孝顺的女儿,就像她的名字一样,不求大富大贵,安然无恙即可。
徐安然可惜的是没见到顾宁舒的脸,不知道这个让秦御枯等了十八年之久的女子到底长成什么样,想来肯定是顶顶温柔,顶顶漂亮。至于秦曜宁,徐安然也不想若是第一个遇见的是她而不是宋清枝,秦曜宁会不会对她动心。
动心这种事,只能是那个人,其他人谁都不行,不会因为你若即若离,不会因为你欲擒故纵,也不会因为那个人不在了就喜欢上你。除了那个人,真的谁都不行,只希望从此山高水远,各自安好。
徐安然动了动胳膊,闭着眼酝酿睡意,脑子里又想起了那首词,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陌上谁家少年足风流……
顾宁舒又去徐瑶光的院子里坐了一会儿,徐瑶光一脸不舍,“你们是不是明日就要回去了,不再多留几日了吗?琼州好玩的地方很多的,现在天也暖和了,可以去踏春,还可以采野菜……”
顾宁舒道,“不留了,这里再好,终归不是自己的家,出来的日子也久了,该回家了。”
徐瑶光道,“也是啊,那明日我恐怕不能送你们了,你们注意安全,哎,有世子在应该没什么不安全的,我们要常常写信。”徐瑶光在琼州没什么朋友,徐家在琼州就好似秦王.府在盛京似的,身边那些姑娘都顺着她哄着她,说她爱听的话,那些话听多了自然听不惯别的话,也说不了知心话。
顾宁舒点了点头,“同陆二公子好好过日子,他娶了你,自然是考虑思量过的,莫要寒他的心,也别总拿这件事说事儿。更别劝他纳妾,你总要记着,是他提的婚事,他是喜欢你的。”
徐瑶光眼眶有些红,“我明白,我活着的时候就好好过日子,等死了之后他爱娶什么新夫人,爱纳什么美妾,我想管也管不到的。”
顾宁舒拍了拍徐瑶光的肩膀,道,“总说这丧气话做什么,好好过日子,好好养身子。”陆昀暄出身于威远侯府,也是一等一的世家,不必攀附权贵,更不会违了本心,当初陆昀暄与顾宁月的婚事闹得极不愉快,柳暗花明又一村,好姻缘在前面等着他呢。
徐瑶光送顾宁舒出去,对着顾宁舒点了点头,“我会的。”
从徐府出来,大街上吹起一缕清风,顾宁舒抬起头,天空湛蓝,连一丝云彩都不见。走过两条巷子,顾宁舒见秦御一个人站在巷子口,他换了一身淡蓝色的长袍,好像是另一个天空。
顾宁舒快走了两步,秦御也朝着她走过来,拉住了顾宁舒的手,两个人的手交握,有袖子挡着,谁都看不见,顾宁舒道,“孩子睡了?你怎么出来了?”
秦御不自在地咳了一声,手暗暗攥紧,“舒儿,我,我是来请罪的,年年他掉地上了。”秦年年现在可以翻身了,但还不利索,秦御想着没事儿,然后抱了一下尾尾,年年没注意到就掉地上了。不过幸好以前想过这个问题,在地上铺了厚毯子,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啊?那哭了没,摔到哪儿了,你怎么看个孩子都看不好!”顾宁舒想打秦御几下,可手被秦御抓着,另一只手又不方便。“你松手!”
秦御当然不会松,秦年年能不哭吗,平日里没招他没惹他都会哭,摔了一下怎么可能不哭,“当然哭了,哭的好厉害……”
顾宁舒道,“你是亲爹吗!他还那么小,骨头都没长好,你就把孩子给摔了,找过大夫吗!”顾宁舒快步往回走,几乎是拉着秦御小跑。
秦御道,“没摔着,你知道年年的,况且地上还铺了那么厚的毯子,床又不高。找大夫看过,大夫说没事。”
顾宁舒怒道,“感情摔得不是你!”
回到屋里,秦年年被韩嬷嬷抱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见顾宁舒进来嘴巴一瘪又要哭,顾宁舒赶紧把孩子接过来,哄了好几声,才把那张阴着的小脸给哄晴了。秦御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他伸出手要去摸秦年年的脸,秦年年把脸一偏,就转到另一边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顾宁舒,还吸了吸鼻子。
秦御尴尬地把手放下。
顾宁舒叹了口气,“年年,你看看这是谁啊,这是爹爹啊,快看看爹爹。”反正任顾宁舒好话说尽,秦年年就是不给秦御一个好脸色,不哭之后会冲着顾宁舒笑,对着秦御就是撇嘴转头不看他。
“年年,这是爹爹,你爹爹已经知道错了,你看你爹爹一眼好不好啊,就看一眼,你爹已经诚心忏悔了,他知道错了,他以为年年没有那么厉害呢,谁知道年年翻身翻得那么利索了。年年再给你爹一次机会好不好,原谅他,这样,晚上趴他身上睡好不好,不让他翻身也不许他动!”
秦年年一句话都听不懂,能笑一笑完全是听见顾宁舒一直跟他说话,他嘴咧开就收不住了,冲着谁都笑,眼睛弯弯的,睫毛还有些湿,不过幸好不撒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