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染知道,这都是因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可陆染更知道,主要还是缺钱惹得祸。
所以,作为投资小能手的陆染,现在要做的,就是投资经商,给自家老爹挣钱。
当然,他挣钱可不是为了赈灾,而是从源头上杜绝这场百年难遇的天灾。
黄河水,需要疏导,黄河边的防御工事,需要巩固加高。
这都需要大量的财力支援。
***
“主子,你快来看!”
当陆染正考虑怎么筹集投资资金,尽可能快速钱生钱时,阿奇忽然扯开了嗓门,一脸见鬼的表情。
“怎么……”
陆染把头从他的古代投资计划书中抬起,就看到阿奇两只手拿着鬼医在他临行前塞给他的包裹直发颤。
“中毒了?”
陆染无奈轻笑,还以为鬼医对他的离开有小小的不满,于是恶作剧在那个包裹内的所谓‘小玩意’上下了毒。
曾经在鬼医谷,鬼医考校他医术的时候,就时常给他整点儿毒,让他自行解毒,所以陆染看到阿奇这个样子,自然就得出了阿奇中毒的猜测。
没想到阿奇的手抖了几下后,双眼放光朝他跑过来。
“主子,没想到鬼师父这么有钱,您看看这些银票,娘啊,都有千万两银了……我朝一年国税都没有这么多吧?”
陆染看着朴素的包裹里,鬼医给的银票和一张写着‘老头子我在山里花不了几个钱,曾经行医宰来的钱,留给臭小子你花吧。’的纸条,心里生出许多感动。
嘴里总是说着烦他的话,可实际上,明明知道他不缺钱,还留给他这么多银票,仿佛就怕他在外面吃苦似的。
这口是心非的老头,有时候真的挺可爱。
陆染感动的同时,一瞬间也想到了一身医术的作用。
人都有生老病死,普通百姓和富商都不例外,既然这样,为什么他不能用医术积累更多的原始资本呢?
然后,陆染就开始了一边游走全国行医,一边在各地投资开店的旅程。
***
陆染每到一处,就设下一个摊位。
摊位上拉出一条显眼醒目的横幅“穷人看病一文钱”。
世界上多的是看不起病的穷人,自然陆染的摊位一出,就算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反正只要两个馒头的钱,人流自然蜂拥而至。
陆染看病,对症下药,用最普通的药材,治疗最顽固的病。
药到病除,生死人肉白骨。
而且他看病望闻问切的速度一流,普通大夫张望半天看不出的病症,他一眼就能看出症结所在。
往往一边说着病症,一边就已经把药方递出。
在遇到实在穷的连药都买不起的穷苦人时,他甚至还会自掏腰包倒给钱,急人之所急。
往往不过三天,他神医的名声就会在当地疯狂流传,而当地富豪官员等,在神医的名声下,自然慕名而来。
只不过,对穷人治病只收一文钱的陆染,面对富豪,却总是狮子大开口。
大部分富豪为了活得久一些,都是愿意掏钱治病的人。
当然,也有些富豪权贵在摊子前义愤填膺想要出手教训他,哼哼,这时候,陆染的毒粉就可以发挥它们的作用。
“想清楚,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世界上大多数都是怕死的人,更何况这些坐拥钱财富贵的有钱人。
所以陆染的腰包自然是越来越肥。
***
“抓住他,死活不论!”
这一天早上,一个穿着补丁衣但一看就大腹便便手指白嫩的人来到陆染的摊位前看病。
对于这种抠门的有钱人,陆染果断实行讹诈。
却原来,这人不是别人,乃是这个县城的一县之主,百姓嘴里有名的贪官……这个贪官在拿到药方后,回去就纠集了官兵,想要把他抓捕并收缴他身上的钱财。
然而,陆染前三天的‘义工’可不是白做的。
一边是鱼肉乡里的贪官,一边是劫富济贫的活神仙。
当百姓看到他们的活神仙将要被官兵带走,齐刷刷拥到那些官兵前挡住他们的视线,又在陆染离开后鸟兽散。
一菜市场的百姓,全部抓起来也不现实,那里面,甚至有好几个百姓是官差的亲属。
法不责众,能怎么办?
“搜!”
领队的官兵无奈,只能挥手分散士兵,就算抓不到人,至少也要给官老爷做做样子。
***
一来到这个县城时,在陆染三年多的教导下已经可以独当一面的阿奇,就与陆染分开行动,去选店面、雇人,张罗酒楼分店与各种分店的事宜。
所以陆染在百姓的掩护下离开时,也就只有独身一人。
他身有武艺,几个跳纵之下,就已经避开官兵,来到菜市场后面的九曲十八弯小巷里。但显然,官兵们也不是吃素的,手里拿着长/枪就开始一家家搜查。
不过,他们每到一家,都叫叫嚷嚷的,一点儿不像是真的要抓人的样子,反倒像是提前通知人,让逃犯赶紧溜。
陆染听着官兵的叫嚷,嘴角勾起一个了然的微笑:
小兵大都出生百姓,那个领队的老娘前几天还在陆染摊子前看过风湿病,承过陆染的恩情,刚才陆染还看到大娘扯着领队的耳朵,骂她儿子忘恩负义。
陆染想,估计小兵们抓他就是做做样子,好平下贪官的愤怒。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知道‘神医毒手’下毒的手段非比寻常,想交差更怕丢命。
陆染听到官兵的声音开始靠近,不想与他们瞎斗浪费药粉或者精力,刚想提气遁走,身后的门就被打开。
门内外的两个人瞳孔顿时都无意识瞪大。
在陆染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被门内的姑娘一把拉进屋子,然后藏到了她的被子里。
“不要出声。”
姑娘严肃的声音响起在陆染的头顶,陆染眼前就是一黑。
***
“开门!开门!”
这时候,官兵们粗声粗气的嗓音响起在院子外,姑娘却没有去开门,反而关上了房间的门。
大概是好久没人开门,院子外的官兵一脚踢开了木栏栓挡住的院门,然后蜂拥而入。
看到院子里唯一一间关着的门,他们犹豫之后,觉得那个神医不可能躲在这里,于是粗鲁地推开了房间门。
看到里面穿着衣服窝在被子里绣花的姑娘,官兵们公事公办地问:
“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或见到什么人?”
“没……没有……我一直在绣花……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陆染在被窝里听到小姑娘用结结巴巴的话语回答着官兵的话,话语里都是不敢撒慌的怯意。
“走,换一家!”
没有多看,领队的官兵就带着小兵离开。
不是他们不喜欢女人,而是这个姑娘是县城里出了名的丑颜,对着他们的右半边脸眼尾处长了大片的暗红色胎记,忒难看,他们实在不想多看一眼。
***
官兵一离开,姑娘就起身离开了被窝。
“他们走了,你……你出来吧~”
大概是对刚才的行为不好意思,她的嗓音里带了一点儿羞涩。
陆染掀开被子,看着眼前这个原身记忆里穿着红嫁衣满眼忐忑的姑娘活生生站在他面前,还又一次‘救了他’,陆染眼里有欣喜闪过。
他和他家媳妇就是这么有缘分,随便一走就能遇上~
但他欣喜之余,心里也微微生出一丝莫名其妙的醋意:
“你为什么要救我?”
难道你不怕我是个坏人?
还一救就把人塞被窝这样私密的地方,万一是个色中饿鬼可怎么得了?
明明陆染质问许瑶的时候,脸色不佳,但许瑶竟领会到了陆染的疑问,也感觉到了陆染的担心,所以,她朝陆染大方一笑:
“我从小和奶娘在这里生活,奶娘就是我最亲的人,前几天,你帮我奶娘治好了她的手,我只不过是为了报恩罢了……至于为什么把你放被窝,主要是我家没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而我一个丑颜……”一般人看都不想多看一眼,哪里需要担心人见色起意。
见心上人一心妄自菲薄,陆染的心里跟着一疼,及时阻止了她接下去的话:
“不,你不丑,你是我见过最美丽的姑娘,在我看来,外表的美丽不过是一具好看的皮囊,几十年一过,红颜变枯骨,然而心灵的美,却永远不会凋谢……”
陆染说着,又仔细端详一眼许瑶,接着道:
“再说,你的外表也不丑……眉如远山,眼如点墨,肤若凝脂,脸型还是最耐看的鹅蛋脸……破坏了你整张脸美感的,不过就是一个红色印记。”
陆染的评价认真又诚恳,让人丝毫不觉得那是敷衍。
许瑶自出生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夸她,一时间脸颊都带上了红晕:
“我……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看……”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虽然自己的脸上五官确实不错,但那个胎记,就像是一粒老鼠屎糟蹋一锅粥般,完完全全破坏了她整张脸的美感,而且让人见到她的第一眼,所有的视线都聚集在那个胎记上,不能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