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屠戮血亲,自己煞星镇魂,压得住这血腥冤魂,可福德不修,祸及子孙,他的后代也为夺皇位,也会相互屠戮,血脉断绝。
言及此,天色大亮,日破芸初,武帝气怒之余得急报匆匆而去,只想战后再来找这个老牛鼻子算账。可后来不管武帝带着镇国将军走了多少次山路,去了多少次山顶,都再也找不到那个道观,向附近的人打听,从来没有人见过那个道观,反而是有人在雷电交加的那夜,看见山上盘旋着一个金龙。
后来平西南,扫荡边关,所有的一切都让那个观主言中。武帝更是重视观主后来之言,文景帝五岁便被立为太子,马上马下都是,文韬武略都是武帝一手教出来的。
武帝对嫡长子的管教甚至严苛,不许他早近女色,甚至不许他与吕后亲近。武帝亲手带大了太子,吕后亲自带大了当初的福王。
今上与文景帝是一母同胞,只比文景帝小两岁,一出生便注定是个闲散富贵王爷。武帝与吕后,对他没有丝毫要求,只求他平安康泰,习文习武都不强求,自来溺爱有加,除了不许他参与政事,从不忤逆他的心意。他虽早早的有了封地,但因武帝的默许,与吕后的不舍,一直住在京城的王府里。
文景帝自小便很宠爱这唯一的弟弟,当太子时便执掌政事,素有贤名,可也曾顶住众臣的压力,为福王犯了王法开脱,登基后更是数年如一日的对亲弟弟有求必应。
这两个人渐渐的便走了两个极端,一个长于妇人之手,不曾经历过世事。一个自小便学帝王之术,心怀天下。武帝见文景帝如此善待弟弟,虽不言可甚是欣慰,以为那牛鼻子老道在这一点上肯定说错了。当然,为怕福王有异心,武帝临死前将一切都安排的很好,甚至不许福王去封地,算是用荣华富贵将人半圈禁在京城了,福王习惯了京城繁华,甚至感觉不去封地也是好事。
武帝驾崩后,文景帝登基,常年受管制的人,一旦失了缰绳,心里的欲望便会放大,一直念念不忘的事,便会没有节制的去做。文景帝虽习武,可到底出生时太单薄,底子一直不太好,后在武帝驾崩后极好女色,早年也曾有过夜御九女。吕太后说教了几次,才收敛了几分,可他后宫数目庞大,每夜必然有嫔妃作陪,时常通宵达旦。
文景帝与吕太后并不亲近,一国政权紧紧握在了文景帝手中,且他虽是好色,可也不曾荒废国事,甚至运筹帷幄,颇有才干。吕太后也不能干涉太多,只能好生规劝,让他与皇后早日诞下子嗣。
文景帝登基两年,才有唯一的皇嗣,又恰巧是安皇后所出,此后便彻底放下心来,对女色更是不加节制,四年后的夜里暴毙在寝宫里,当时床上还有三个妃子。吕太后大怒,当夜杖毙了那三个妃子。
那五岁的孙子秦肃自幼被文景帝带在身侧,莫说吕后这个奶奶,便是安皇后这个母亲,都不怎么亲近。福王十五岁便有了子嗣,两个孙儿,长于太后膝下,福王又自小孝顺母亲,几乎对吕太后百依百顺。让一个一点都不亲的孙子登基,还是让最疼爱的儿子登基,这根本不用选。何况,儿子登基后,吕太后依旧是太后,而孙子登基后,那么吕太后便是太皇太后,太后便是安皇后。
后来,福王在吕太后在强势的支持中,登基为帝。这是武帝和所有人,甚至福王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的事,便是知道他的兄长驾崩了都没有朝皇位上想,可太后当夜便私下告诉他,要让他登基。
那时今上感觉自己在做梦一样。安皇后到底没有吕太后的手段,更没有吕氏根深蒂固的外戚,根本斗不过吕太后母子,最后只有默许此事。安皇后还想着来日方长,卧薪尝胆,可惜今上登基一年多,她便死于后宫,不到两年整个安家给她陪葬了。
后来朝政之事,多有吕太后做主,今上也落个清闲,可一年多前吕太后薨后,今上便感觉力不从心,周皇后到时候想效法吕太后,可惜当初武帝与吕后,只想让小儿子平顺和乐,根本不会给他娶高门大户的女儿,周后人很简单,家世也简单,是当年吕太后亲自挑选的媳妇儿。
周后本身就是小门小户出身,没怎么读过书,在今上登基后也是颇有野心,也想给父兄谋个更好的前程。可惜,太过简单的人什么都放在脸上,吕太后又怎么会容许再出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是以这些年周氏的父兄一直被吕太后压制,周后更是接触不到任何政事,甚至因为吕太后对她的愚钝越发不喜,连今上都对她颇为厌烦,更不会让她干政。
虽然吕太后才薨不到两年,可今上也越发感觉政事枯燥厌烦,上朝都是看心情,许多事都交给太子处理。当初今上效仿父兄,打算亲自教养太子,可吕太后对自己的小儿子还是有些了解的,很是不放心,便将太子放在自己的宫里教养,倒是将太子教养的颇有贤名。
今上对太子也很满意,可惜就是太子那样淡淡的性格见谁都不甚亲近,不如小儿子郑王亲人。但是有父兄做榜样,不管今上有多疼郑王,太子之地位,也绝对毋庸置疑。
第41章 忍字头上一把刀啦
午后时分,外面再次下起了大雨,一会便转为暴雨。
秦禹本在船上待的浮躁,如今又见暴雨,再次心浮气躁,若非是战船不能轻易离开,小船又太过危险,他已经想要立刻下船去了。
秦禹在船箱里走来走去,越显船舱里憋屈,竟是打开了舱门朝外看。
王顺忙挡住了外面的风雨:“哎呦,我的皇上哎,这大风大雨的,哪能开门!”
一开门,一股风便飘了进来,虽还带着水汽,可比在船舱里好太多了,当下便深吸了一口气。
秦禹道:“有蓑笠吗?咱们出去走走。”
王顺忙劝道:“皇上不可啊!这外面风雨那么大,皇上身子骨才好了些……”
秦禹很是不耐:“废话少说,快去拿,随朕出去走走。”
王顺见秦禹虎着脸,张口想劝劝,可想到这两日秦禹一直发脾气,也是不敢多言,拿起挂在墙上的蓑笠与油伞,将秦禹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才撑着伞一起走了出去。
此时,雨比方才小了很多,外面雾蒙蒙的,可因为有风的缘故,倒是显得很舒适。上了船后,因有些晕船,秦禹极少出来走走,此时走出来竟是感觉心情好了不少。
外面的守卫很严实,可谁也不敢来规劝,何况能劝的臣子们,因今早秦禹的暴怒,如今都在主帅船上,商议如何在大雨里冒险作战计划。
秦禹站在雨中凭栏眺望,难得升出几分波澜壮阔的心情。他自来最擅丹青,望着这般的云水,突然感觉出别致的美感,便想多看两眼,一会回去画出来,待到回到京城,也能给郑王和太子看看。
便在此时,突然有什么闷声倒在在身后,秦禹下意识的回头,却见一侧的侍卫倒了好几个,一群湿淋淋的灰衣人无声无息,不知何时爬上了船。
“来人啊!!!”王顺一声尖叫,终于将出神的秦禹拉回神来。
众侍卫纷纷围了上来,不知谁撞了一下,秦禹当下摔倒在地面上,王顺尖叫一声,忙去扶,可不想却重重的摔在了秦禹的身上,他闷哼一声,咬牙骂道:“狗奴才!还快起来!”
一时间船上众人骚乱了起来,王顺倒了好几次,才从秦禹身上起来。那么多侍卫当中,身着斗笠,又有王顺打伞的秦禹是最显眼的一个人,虽看不出身份来,可最少看起来是个头目。那些灰衣人,瞅准了目标,个个奋不顾身的朝秦禹冲。
河里还有许多灰衣人,陆陆续续的从水里朝大船上攀爬。
那些带血的刀子在眼前挥舞着,一个个的人在眼前倒下,分不出侍卫还是刺客,秦禹只感觉身侧的人一个个的少了起来,他眼里满是惊恐,半晌后,终于回过神来,惊慌失措的喊道:“来人啊!!护驾!护驾!!”
这一声落,灰衣人对秦禹的身份心知肚明了,再顾不上旁的,不要命般的朝秦禹身侧冲。秦禹被王顺扶着躲在众侍卫的身后,只感觉脚上钻心的疼,浑身都是血,不知道是溅起在身上的,还是哪里来。
一艘艘的小快船,迅速的停在了一侧,赵宁夏、柴清带领众人快速的登上王船,从外围将灰衣人全部堵截在船上,极快速的将这一小股刺客,斩杀在船上。
一场杀戮,很快直至周围安静了下来,灰衣人只有少数跳船逃生,剩下的全部斩杀当场。
赵宁夏、柴清迅速的上前,跪了下来:“臣等护驾来迟!罪该万死!”
王顺缓缓从秦禹身前退后,扶住他一个胳膊,轻声道:“皇上?……”
秦禹怔怔然的目光从甲板上的血迹挪到赵宁夏的脸上,似乎尚未回过神来。
赵宁夏轻声道:“皇上?……臣等护驾不利,让宵小惊扰了圣驾,臣罪该万死!”
秦禹眼神微动,终于回过神来,抬手便是一个巴掌。
‘啪!’赵宁夏左边脸当下肿了起来,柴清不可置信的看向秦禹,“皇上!这……”
赵宁夏却暗暗的拽住了柴清的胳膊,打断他的话,开口道:“皇上,外面风大,请随臣先入船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