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袁表姐……”一个细若蚊足的娇声。
明月辉抬起头,眼睛即刻触到了一抹娇艳的天姿国色——汝南王妃裴浅。
裴浅云鬓宝冠,窄衫长裙,披帛在夜风中飘飞,显得姝色非常。
“嗯?”明月辉犹疑。
明月辉本想约裴浅与司马沅见面的,奈何司马沅一心记挂薛快雪病情,这一场邀约,也只好推了。
却不知如今裴浅单独来找她,所为何事。
“多谢小叔叔与袁表姐那晚的相助之恩……”裴浅的声音低低的,脸颊红透了,“一直想来道谢,左右又不见小叔叔,便拖了快一个月。”
“此事谢晋王便好,不必谢我。”明月辉腹诽,毕竟是他让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女人的。
“当时那玉……玉如意……浅浅拿走了,没问题吧?”裴浅的呼吸有点急促,说话吞吞吐吐的,“浅浅的意思是,别院的人没说什么吧?”
明月辉有点没听明白,什么玉如意,“玉如意?”
她脑海里想了一下玉如意的模样,大约是招财猫的猫爪那般,两头大中间细的物事,就用手比划了一番。
“唉呀!”没想到惹来裴浅的一身娇|喘,裴浅赶紧扑倒明月辉身上,阻止她再做其他动作,“表姐,别这样……浅浅会害羞的。”
明月辉眼见自己的双手被裴浅揣到了丰满的胸脯上,整个眼睛简直就不能移开。
“害羞什么?”她喃喃问,手指感受到了被自己抚摸住的胸脯的抖动。
那瞬间她有点理解司马沅了,别说是他,连自己……也把持不住。
“它与浅浅成了那事,理当是浅浅半个丈夫了……”裴浅不好意思的底下脑袋,胸脯抖得更凶了,“这种房中蜜事表姐也要拿出来说叨,想必与晋王也是十分和谐罢……”
明月辉脑子轰地一声就炸开了,她连忙握住裴浅的手,“他……他……没碰你吗?”
“他?”裴浅眼中闪烁迷惑的光,瞬间理解错了明月辉的意思,“你说阿辞啊……阿辞……听我说了,也跟我试了试那玉如意……昨日我俩还……还一起在园中的花圃里……”
“我是说晋王司马沅!”明月辉焦急地打断裴浅,她没工夫听汝南王夫妇大胆的小情趣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们怎么还这么会玩??
“小叔叔?”裴浅有些莫名其妙了,“小叔叔怎么碰浅浅了,那晚小叔叔温了一整晚的书呢……还多亏了小叔叔定力好……”
明月辉没打算听裴浅剩下的话语了,她提起裙裾,只想找到司马沅。
找到司马沅,找到司马沅……
作者有话要说:
狗子要解释一下昨天为啥没来得及回复,因为狗子在准备日6666666……
狗子马上就每天小天使都回复,回复了又投入码字中,日6倒计时两天,周四准时日6,敬请期待哦——
误会终于解释清楚了,小渣是不是感觉缓了一口气,非常舒服的样子——
小渣:为什么我在受苦,他们还可以玩得这么开心?!!!
赔钱货:你也可以和表姐玩得这么开心啊!
小渣恍然大悟:辉辉……咱们来……来玩玉如意??
小辉盯着小渣的某处,咬牙切齿:只有不行的男人才玩玉如意……
第50章 等待
妈耶, 这个狗币司马沅, 骗她骗得这么苦到底有什么目的?
气她明里暗里心里哭了多少场,小心肝被揉了多少遍,到底有什么目的?
害她每天晚上做噩梦, 梦到自己银行的四舍五入两个亿全变成了津巴布韦币,到底有什么目的?
她一个活了二十七年, 把一群糟老头子踩在脚底下蹂|躏的铁血女高管还被一个小鳖崽子蒙在鼓里骗, 想想都……丢死个人了。
她发誓,自己找到他的第一件事, 一定是脱光了裤子把他吊起来打。
打到他道道血痕,跪下来叫祖师奶奶。
不然对不起她血妈丢人的一个月!
……
明月辉就像疯了一般, 四处找着那个一个月来不曾在意过的身影。
可是驿站、军营、河边哪里都找不到他的身影,明月辉甚至想跑去南迁遗民所在马车帐篷里找了。
时至漏夜,她冷静了下来,决定去一个她一直回避去的地方。
——薛快雪所安置的,一处驿站偏院。
在美人图鉴里,每一个美人都有自己的代表花草, 她们的立绘框也大多与这个花草有关。
正如陈凉真是素馨, 程念韫是水仙,裴浅是芍药一般,薛快雪的所属花草是一种更为悲凉的植物
——水蓼。
山如黛,月如钩。
笙歌散,梦魂断,倚高楼。
偏院临水, 种植着蔓延无边的水蓼。
明明是清明惊蛰时节,薛快雪所在院子里总是冷冷清清的,平地里冒出一股寒气。
明月辉打了个哆嗦,给自己打了打气,走了进去。
一路上遇到了好几个婢女、医女,见了她,无不鞠躬行礼。
她一路行去,家仆们便一路跪地,随后提着灯笼,纷纷引路。
“什么情况?”明月辉问为首的一个医女。
这名医女是谢家出的人,据说已经是豫州范围内最好的医女了。
“薛娘子……薛娘子本为四郎所救,病情堪堪平稳了半月。至寿春时已然慢慢复发,如今旧态复萌,白天里痛得嗓子都叫哑了,什么东西都吃不下,现下叫累了,刚刚才睡着。”医女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清楚。
“那你老实说,她还能活多久?”明月辉进房间,瞥见床榻上瘦脱形的一副躯体。
没错,那就是一副躯体了。
女人趴在床上,抿着嘴睡得极浅,她的背部被一层涂了药的绵帛给覆盖住。
即便如此,背痈巨大的浓块还是密密麻麻的凸现出来,在瘦弱身形的衬托下,给人以非常恶心的视觉效果。
而且,非常臭,明月辉第一次知道,这种人体枯败的味道,比下水道还要臭。
“至……至多半月……”医女害怕自己说错话,竟兀自跪了下来。
明月辉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早知晓薛快雪身体不行,却不知薛快雪的竟然离死亡如此之近。
许是她们的动静有些大,导致了薛快雪的惊醒,”啊……啊……”
床上的人形开始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呜咽,明月辉听得鸡皮疙瘩骤起,她觉得这不是人,人不应该这样惨痛而卑微地活着。
“谁……谁……在那儿?”薛快雪连转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眼睛上覆满了白翳。
明月辉:“……”
“阿沅?”薛快雪有些急切,“药…… 找来了吗?
薛快雪以为是自己耳朵背了,听不见人说话,只剩一副骨架的身子趴在床上一点点、一点点地挪动,身子以自己所能达到的最大幅度倾斜,”阿沅……药……药……呢……”
那般迫切,那般恐怖。
明月辉从未见过这般情景,不由地捂住了嘴巴。
她眼睁睁看着,薛快雪像一条虫一般,扭动着自己将死的身躯,向床沿延伸……延伸……
“是我……把你养大的啊……”薛快雪嘴角蠕动,诅咒般重复着说过一遍又一遍的话。
“阿沅……你不能让我……死……”
“阿沅……救救我……救救我啊……”
救救我……救救我……她不停不停地重复着,两只凹陷的眼眶中泛灰的眼珠什么也看不见,可就是这样空隆隆的,才最令人胆寒。
明月辉胃部翻腾,实在忍不住喉咙的那股呕意,捂嘴急急跑了出去。
上次看到薛快雪,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两颊还有点肉,虽是晦气了点,可人也是清清丽丽的。
如今……明月辉对着那张几乎只剩下骨架的脸,连一点基本的厌恶和恨意都冒不出来。
只是觉得,薛快雪可怜又可悲。
“殿下……殿下……”院子里花枝颤动,医女急急忙忙追了出来,手中举过一枚小小玉瓶,“这是奴婢做的清口丸,服下会好一些。”
明月辉颔首,接过那碧玉小瓶,掀开塞子,倒了两枚小小的丸子出来,放进嘴里。
薄荷的香味刹那间冲刺味蕾,还含存了点梅子的酸甜。
她重重吸了一口气,半倚长廊边,“这个,可以送我吗?”
她说着,摇了摇碧玉小瓶。
医女拼命点了点头。
“以后多做点,好吃的。”明月辉勉力笑了笑。
那小医女见自己精心制作的小玩意儿被王妃夸赞了,激动得都快哭了出来。
“之前晋王……是不是经常来这儿?”明月辉见小医女的情绪被调动了起来,看似随意,却切中要害地问。
医女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明月辉的神情,点了点头,”晋王每日都会来探望薛娘子,更多的是与我等讨论病情药方,。“
“不过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医女怕明月辉吃味,又赶紧补充道。
”他……今日来了吗?”明月辉又问。
“来了……今日傍晚来过一趟,说自己有事要出去一趟。”医女回答。
“什么?!”明月辉从长廊边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