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坤玮看了一眼贺存,“在马思哲和、和嫂子在一起的这段时间,嫂子应该送了他不少的东西,包括他们在城西的一套小房子,也是嫂子买的,写在了马思哲的名下,嗯……他俩几乎每隔两天就会去那里幽会。”
贺存从他手里接过资料,最上面那一栏贴着一张黑白照片,马思哲确实长得不错,五官端正,那一双眼睛里带着光,一看就会哄人,确实跟原主的淡漠不一样。
“这个给你,你把它给小陈,只要潘明月出了门,就让他想办法跟着,只要她跟马思哲在一起,想办法多拍点照片。”贺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青岛牌相机。
在这个年代,这种便于携带的相机新出不久,火爆得很,一个要一百多元,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两个多月的工资,算是个宝贝。
“哇,团长,你真舍得。”何坤玮拿在手里,有些爱不释手:“叫他们跟着拍照,你舍得胶卷钱?”
“不用担心胶卷钱。”钱什么的没有了还可以再挣,要是命都被人搞没了,钱再多也是别人的。
原主是个真正的铁血战士,这些年参与过不少重要任务,那些获得的奖励,他都好好的存着,在娶潘明月前的工资也是好好的躺在存折里,本想着以后潘明月有了孩子再拿出来用,不能亏待孩子。
那些钱,不算少。
“好,有了团长这句话,我就放心吩咐小陈了。”何坤玮拍拍胸脯,眼睛却还盯在照相机上。
小陈是侦查兵,现在这个和平年代,转业在贺存手下做了文职,正好闲得无聊。
“说到马思哲,今晚文工团要去江团长他们那里送演出呢~你想不想去看看?”何坤玮提出了看演出的邀约,毕竟看热闹嘛,不嫌事大。
“那就去看看。”贺存没有犹豫,答应了下来,正好他也一直想去看看这位马思哲同志。
等贺存他们到达的时候,演出已经即将开始。
江伟东平时和贺存交际不多,但是同为团长,面子还是要给的,在互行军礼后,就一起在前排坐下了。
此次的演出是在军区的礼堂,主要是为了欢迎抗旱回来不久的三连四连。
第一个节目是芭蕾舞节目,贺存扫过每个面孔,没有看到潘明月。
江伟东是个直爽人,在下一个节目开始前探身过来:“专门……来看夫人演出?”
“是的。”贺存从容的点头,在别人眼里,他仍然是那个深情体贴的好丈夫,“她的表演,我不想落下。”
江伟东朝他竖起大拇指。
“下面,有请我们文工团新进小生马思哲为大家高歌一曲。”主持人的声音十分嘹亮,在说到马思哲的时候,何坤玮投来意味深长的一眼。
很快,马思哲一身军装,昂首挺胸的走了出来,第一次见到真人,贺存倒不得不真心赞赏两句。
二十五岁的男人,犹如未放的花蕾,脸上皮肤紧致,唇红齿白,特别是他爱笑,看上去就是青春洋溢的样子。
只可惜,品行不好。
“今天,我给大家带来歌曲《妈妈教我一支歌》。”马思哲在敬礼之后,便有伴舞演员上场。
两位伴舞,现在左边的那个,正是潘明月。
在贺存看向她的时候,她也看了过来。
潘明月刚摆好姿势的手不由得顿了顿,他怎么来了?难道,他真的看了那封信,想要来看出点什么?
不仅仅是她,马思哲也早就看到了第一排轮椅上的男人。
一身军装穿出了军人的那种刚毅,那双眼睛,就如同暗夜里的雄鹰,充满着斗志和杀气,一个团长的气势,不怒而威,那是他所不具有的。
随着前奏响起,马思哲深吸一口气,用高昂的美声开始歌唱:“妈妈教我一支歌没有新中国就没有共产|党……”
也许是因为走神,马思哲开口的第一句便唱错了,他连忙致歉,又重新开始。
这一次他不再看向贺存,果然,平稳了许多。
而后面伴舞的潘明月就有些尴尬了,连着好几个动作都出了错。
江伟东当然认识潘明月,见状,忍不住调侃贺存:“你看,因为你来,夫人都紧张了。”
以前的原主,肯定是不会聊什么闲话的,不过为人处世,多个朋友没什么不好,他没有必要如原主般,那么特立独行。
“江团长说笑了,她学艺不精,让你看笑话了。”他的嘴角带着友好的微笑,让人觉得格外的从容。
“我觉得夫人还是很大胆,做着文职,还能转向歌舞,多才多艺。”江伟东顺势就往下夸。
出乎意料,一场三分钟左右的表演,两人谈的还颇为开心。
贺存一连看到节目结束,让何坤玮把轮椅推到了后台。
潘明月在台上出了丑,此时正在闹情绪,见着贺存一肚子的气就撒出来了。
“谁让你来的!就因为你来,我表演都出了差错!”
他要是不来,怎么能看到他们如此亲密的演出呢?只要有马思哲上场的曲目,便一定有潘明月的伴舞或者表演。
“我不是还没看过你演出吗?你平时都不许我来,今天我就想偷偷的来看看舞台上的你。”这几句回答,身段放的很低,文工团其他人听了,都开始有些同情这个英俊而又专情的男人。
文工团里姑娘多,潘明月也经常跟她们抱怨贺存的不好,真如她说的那样冷漠无情,没想到还是个深情好男人。
真是造孽。
这样的男人,她们怎么就遇不到?
潘明月仍然不依不饶,拳头便像雨点一样的落到他的肩头,贺存也不反抗,只是在她锤了几下后,温柔的抓住她的拳头。
他还没走远,便听到文工团里的女兵们议论开来了。
“贺团长真是英俊,长得跟电视上的明星似的。”
“好看不是重点,你看他对明月那般深情,作为一个团长,还任打任骂的,明月还不领情,要是有个男人对我这般深情,我做梦都会笑醒。”
有几个姑娘便有些替他抱不平了:“一个小演出而已,贺团长还专门来接,她还看不上,心气真高!”
“……”
虽然两人走远了,但还是听到这些议论,潘明月脸都绿了。
而贺存正需要舆论的认同,今天来看演出,收获不小。接下来,就看潘明月和马思哲两个能不能沉得住气了。
只是,在潘明月他们有所动作之前,贺存却等来了李雅兰的邀约。
在城中的一个餐馆包厢,贺存与她相对而坐。
“贺团长,听说,你知晓了我的身份。”李雅兰今天没有浓妆艳抹,穿着也算比较正常。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贺存静静的看着她,“我不认为,你是来找我叙旧的。”
当初,她能取得原主的信任,并成功陷害原主,那么他便不能粗心大意。
“您喝茶。”李雅兰将一杯新泡的热茶递到他的面前。
贺存没有接,只是唇角带着笑:“怎么?里面加了什么好东西?”
‘哐当’一声,她手一抖,茶水洒了一桌,贺存不动声色的避开,但李雅兰却没能幸免,滚烫的茶水沿着桌边,滴到了鞋里。
虽然这杯茶里没有东西,但是前几日在医院,她是打算在贺存的茶水里放东西的,而且那东西,现在还在她的包里。
李雅兰有些害怕的看着贺存,这么说,那天她的意图,他都知道?
“没有加什么,贺团长你误会我了。”她也顾不得去清理鞋袜,连忙收拾桌面,低着头不敢看他。
“是吗?”贺存不答反问。
“实不相瞒,我今天来找贺团长,是打算来主动坦白的。”李雅兰狠了狠心,刚刚她还有些犹豫,但从他问出那句话后,她便明白,自己已经完完全全的暴露。
见贺存没有反对,她继续:“我是替潘小姐做事,是故意接近你的。”
“这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呢?”他故意装作不解。
“潘小姐说你平时在家对她十分冷漠,不关心家庭,甚至家庭暴力,她想离婚,但你不同意,她没有别的办法,便只好请我帮忙。”
当初,潘明月来找她的时候声泪俱下,同为女人,她很是同情潘明月的遭遇,加上报酬丰厚,她本是交际圈的,做这种事也没什么,便应承了下来。
“你怎么就认为,我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呢?”贺存不得不佩服潘明月,把一切错误的根源,全部都归到了原主一个人头上。
“您知道,李梅香是我妈。我有问过,她也是这么说的。”李雅兰相信,她母亲在他家里做事多年,不可能不了解他的人品。
“你有没有想过,是她们骗了你呢?”贺存眼神真诚,完全不像撒谎。
她妈会说假话,她还真没想过。
见她不语,他继续问到:“如果,她想离婚是因为在外面有了人,那么,她达成了目的后,会怎么对你呢?”
贺存的一句话,成功让李雅兰停住了动作。
潘明月让她把贺存设计到床上,然后只要捉|奸在床,等潘明月离了婚,她再跟军队里的人说自己是□□的,便不存在蓄意破坏军婚一说,拿了报酬便可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