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跟往常并无区别。
因为临近六一,阮姗姗加班排了一会班级的表演节目,又轮到她搞办公室卫生,便比其他老师稍晚了一点下班。
这些日子,贺存一直努力看书,做农活累他下工时间又晚,她一想就心疼得不行,脑子里一转念,便想着去村里的王婆婆家换两块豆腐。
王婆婆是个孤寡老人,但是手脚灵活人又勤快,阮姗姗偶尔拿着些鸡蛋馒头的换豆腐。
昨天贺存买了条鲫鱼回来,今天晚上正好做豆腐鱼汤,撒上香葱,营养又滋补。
脚下动作比心里快,她一个转身脚下便改了道,朝王婆婆家的方向走去。
贺存早早就煮好了饭,洗澡水也烧好了,就是没见阮姗姗回。
虽然知道近段她忙于排练表演节目,但应该也要不了那么晚,难不成这姑娘在路上出啥意外或者遇上什么歹人了?
想到这些可能,他心里一急,便出了知青点,沿路快走往学校方向赶去。
进了校门,便见得教学楼西端的办公室隐隐还有灯光。
他走近,刚想要推门,便听得里面传来一声声激烈的嘤咛:
“啊~老胡,老胡,再快一点~”
紧接着便是双方激烈的叫喊声,然后……归于平静。
贺存刚想要触门的手楞在那里,这不是赵箐的声音吗?
如果说对方姓胡,那么只有一个可能,对方是临河村的校长,胡志强。
胡志强可是结了婚的,家里有老婆,还有两个闺女。
没想到赵箐和他竟然是这种关系,而且竟然连学校大门都不关,虽说是快天黑,也不怕有人进来。
贺存不是喜欢听墙根的人,正打算转身要走,又听得里面传来赵箐的声音:
“老胡,把那个阮姗姗弄走不好嘛~”
她还喘着气,却嗲嗲的撒娇,事后的枕边风,最是动听。
胡志强的声音果然很温柔:“宝贝,你声音真好听,我就喜欢和你缠绵……”
一番情话过后,又接着说:“阮姗姗是村里选的,没有正当理由,我也开不了。”
“过几日,不正好有镇里教育部的领导来嘛,借着这个机会……”赵箐赶紧出谋划策。
这种时刻,胡志强哪里还会多说什么,“你去想办法,我给你撑腰。”
“那么……你不是说那个联校的老马最喜欢知青姑娘嘛,六一表演完了,你就找借口把她留下来……然后,把老马也留下来。”赵箐心中已经有了主意。
“阮姗姗有了男人,要是失了身子,捏住这个把柄,肯定听你摆布,到时,要么让她暗地里跟了老马给你铺路,要么就让她滚。”
“啧啧啧,没想到你这小辣椒这么心狠。”胡志强话里话外都是宠溺:“就听你的,有了把柄在手里,她会乖乖的……”
“宝贝,周五你再留一次,好不好?”胡志强带着渴盼。
“周五排练完太晚了,而且最近总是太晚回去,潭州会起疑心的……”
“就一次,下周活动结束前我都不让你留了。”
“好吧~讨厌~”赵箐嗲声嗲气:“工农兵大学的事,你可要放在心上……”
“……”
门外的贺存此时已经双拳紧握,重要的部分他已经听到了,为了避免被发现,他赶紧轻手轻脚的离开了学校。
姗姗肯定早就走了,不然两人也不敢这么放肆。
——
六一前夕,也是这一周的最后一天。
阮姗姗一大早就跟贺存打好了招呼,可能要晚点回来,趁着表演前,让孩子们进行最后的排练。
贺存简单的交代了几句,便正常出工。
最近,田里的活正处于观望的时候,土里的活也已经干完,剩下些除草的零碎活工分不多,贺存便向村里申请去砖窑干几天。
砖窑的活最累,砖窑里面又烫,但是砖窑有收益,在里面干活的人除了有工分外,每天还有一毛四分的工资,所以但凡有力气的人都是想去的。
村小选教师的事,贺存让孙国明高看了两眼,所以他去申请做几天的时候,孙国明眼睛都没眨就同意了,还特地去砖窑提醒大家多多照顾。
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他要的工分不多只图个轻松,这几天便一直安排在晒砖处。
调好的泥巴用工具做成泥砖后,需要晾晒一段时间才能入窑烧制,贺存要做的,便是把泥砖从拖拉机上拿下来,码成整齐的一垛。
另外一个码砖的,便是胡志强的老婆,彭艳芬。
彭艳芬大概四十多岁,体格壮实,皮肤因常年日晒风吹的做事而有些黝黑,她为人格外热情,总喜欢咧着一张嘴笑,露出几颗白生生的牙齿。
贺存第一天来的时候,码起砖来手忙脚乱,彭艳芬便耐心的教他一遍又一遍,两人也因此熟络了起来。
他刚到砖窑,彭艳芬就已经到了,正举着一个大水壶大口大口的喝水。
见着他来,她便利索的将瓶盖一拧,笑眯眯的打招呼:“贺知青,今天我可比你早哈!”
在她眼里,这个白净能干的小伙子,就跟她娘家的幺弟一样,惹人喜欢。
“艳芬大姐,早!”贺存把手里的水壶往旁边一放,便盯住她的眉心处,露出有些诧异的神色来。
第18章 虚情假意的男知青[七零]
彭艳芬见他盯着自己,忍不住有些疑惑:“贺知青,你在看什么?”
听说他会看相,难不成是看出了点什么?
这么想着,她竟然有些紧张起来。
“艳芬大姐,我刚刚观你的眉心,周围萦绕着一股桃花之气……您或者家人近来应该是有桃花运势。”贺存掐着手指,一点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至于桃花的好坏,暂时不好定论。”
彭艳芬就有些不懂了,她和她男人都四十多了,家里两个女儿都尚未婚嫁……难道是大闺女百合有了喜欢的对象?
不行,她得去问问,好不容易养出来的好闺女,贺存说好坏不能定论,可千万不能被乱七八糟的人家哄了去。
“这不听话的孩子,我回去训她。”彭艳芬往大腿上一拍,有些恨铁不成钢,有着喜欢的人了,咋不让她把把关呢。
贺存看她完全想错了方向,只好编了个理由:“其实是好是坏,有天意指示,你先不要去询问破坏天机。”
“天意指示?”闺女找对象,哪有当妈的不着急的,既然有指示,当然是好事,她都有些急切了。
“给我一分钱,我给你指引天机。”贺存拿出算命看相那一套,步骤一个没少。
一分钱不是大钱,彭艳芬知道贺存是给她占便宜,笑眯眯的掏出一张分票,递到他手里:“你给我说说,什么天机?”
他微闭着双眼,又是一番掐算:“今天下午天黑之后,临河小学,你只要前去,便能有所收获。”
又嘱咐道:“切记不可跟任何人说起,不然就不灵了。”
彭艳芬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就开始乱想了,难不成,她那刚满18岁的大闺女,竟然在学校里私会男人?
她试探着问:“连我家里那口子也不能说?”
“我是给你测的相术,胡大哥并未在其中,如果你是告诉了他,就冲撞天机了。”贺存还给她找了个一定不会说的理由:“说不定,儿女的姻缘,也会因冲撞天机而受到损害。”
听得对女儿有害处,彭艳芬马上就闭紧了嘴巴,连忙摆手:“不说,一定不说。”
贺知青也说得有道理,孩子他爸那暴脾气,如果被他知道了,估计会冲上去打断那男人的腿,要是个好女婿,可不就破坏了女儿的姻缘。
“我倒是要看看百合会的是哪个男人,要是个好小伙子,我就当场定下来。”彭艳芬一番思索,心里就越发激动,已经有些迫不及待的等待天黑。
贺存抽了抽嘴角,这彭艳芬大姐,真是给他添加游戏难度,看来傍晚还得想办法让胡百合回去得晚点。
今天贺存做了一上午的事,在吃中饭时特意跟同在砖窑做事的彭宇一起回家。
孙思佳和彭宇的事已经定下来了,贺存给他们算了最好的良辰吉日,便是今年的秋收之后。
村长家的准女婿,进个砖窑,还是轻而易举的。
“彭宇兄弟,能不能请你帮个忙?”贺存笑眯眯的。
“贺存兄弟,跟我这么客气,有什么事你尽管说,上刀山下火海都行。”贺存能帮他追到阮姗姗,让他去做什么都义不容辞。
贺存笑了笑,“用不着你上刀山,下火海。今天地里下工后,你让思佳喊胡百合去家里吃个饭呗。”
“吃饭没问题,不过,这是为哪般?”彭宇不理解,思佳和胡百合是好朋友,但跟贺存兄弟有啥子关系。
“这不是姗姗在村小教书嘛,我想让她跟胡百合拉点关系,也好让胡校长多关照下,这不是一直没找到突破口。”
贺存很自然的就把妻子拿来当作借口,“晚点我让姗姗过来找思佳。”
自从彭宇和孙思佳定下来后,阮姗姗和孙思佳的关系竟然又恢复到了以前一般,孙思佳经常会来跟她请教穿衣打扮,聊的不亦乐乎,女人的友谊,他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