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希熟练地在键盘上敲击着,很快,电脑屏幕背景色变得黑暗,只有绿色的字符很快地刷新过去。
薄希脸色平静,他眉眼捎带的情.欲已经褪去,眸底毫无波澜。
凌晨五点钟,窗外天色刚蒙蒙亮。
薄希起身,他揉了揉眉心。
床上的人动了动,翻了个身。薄希的视线看了过去,正巧和抬头的熊夏撞了个正着。他唇角一勾。
对方目光慵懒,明显一怔,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张俏脸突然涨得通红,她目光匆忙闪躲开,头飞快地埋进了被窝里,一动不动挺尸状态。
薄希轻笑。
被子里喘不过气,熊夏胸口酸涩肿胀,昨天发生什么她还历历在目,一股奇怪的感觉从她心口涌出来。
恍惚间,她竟萌生出一种顿悟的念头,原来就是这样感觉的。
“醒了还躲什么?嗯?”
薄希的声音隔着被子有些不清晰,但依旧是好听得紧。
这样暗哑低沉的嗓音,在昨夜一遍遍在她耳边低吟,轻柔地念着她的名字,像是要把她拆吃入腹一般。
“欸?”熊夏脸一热,已经彻底清醒的眼眸滴溜溜转,暗道自己真没出息,怎么对昨夜的事情如此大惊小怪。
“起来,吃早餐?”薄希问道。
熊夏在被窝里摇摇头,谁知道下一秒,她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
“啊——”她连忙探出了半个脑袋。
薄希正连人带被的将她抱在怀里,他手臂很有劲,面不哄气不喘。
说话都是从前那般云淡风轻的。
“还是先去冲个澡吧。”
熊夏:“……??”怎么好像哪里不对!
她裹得像是颗白色的粽子,在薄希怀里动弹不得,因为昨夜过于激烈,薄希也就没给熊夏穿上衣服。
扔到了浴缸里,熊夏眼睛眨巴眨巴地瞧着他:“你该不会还要帮我吧。”
薄希冷淡:“又不是没见过。”
熊夏:“……”
羞涩什么的,通通都是不存在的!
尽管熊夏竭力阻止,但仍然没用。她被薄希安排着洗了个热水澡,雾气漂浮在两人之间,朦朦胧胧的,疲惫感的确被冲散了不少,浑身舒适。
熊夏闭着眼假寐了会,干脆也就任由薄希去服务自己,不再反抗,反正她浑身的确酸疼得厉害。
早餐是薄希做的,简单地冲了杯牛奶,烤了两片面包,煎了培根。
熊夏有一搭没一搭地拿起手中的银叉,拨弄着盘里切好的蔬菜。
“你等下要去局里嘛?”她说道。
薄希眼眸一抬,“嗯,距离救援行动的时间越来越近,局里那边催得紧,毕竟还是关系到余文鹏的。”
熊夏了然似得点点头:“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做,不如跟你一起吧。”
“可以。”薄希答应爽快。
“你不怕我捣乱吗?”
薄希黑眸噙着笑意:“你开心就行。”
熊夏:“……你这人。不过余文鹏的事情,有没有什么头绪?”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对方抓余文鹏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说道。
“什么意思?”熊夏有些困惑。
“目前还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根据我发现的数据。已经隐约能看出来,整个A市都在筹划什么。”
薄希轻笑,他眼神明亮:“能是什么呢。”
——
眼前一片黑暗,余文鹏闭着眼。其实他睁开和闭着并没有什么区别,他眼前蒙着一层黑布,遮挡住所有光线,他已经无法区分此刻是什么时间。
这几日,看守他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不仅如此,还带着他坐了轮船,行踪诡异。余文鹏隐约察觉到他们在暗中准备什么,但他却动弹不得。
“换班时间到了。”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在整个房间里回荡。
余文鹏耳垂动了动,他知道现在又过了三个小时。这些人几乎是每天隔三个小时一换班,所以尽管猜不出外面的时间,但他心里也有了个谱。
“崔爷安排的怎么样,我们是不是还是按照原定计划执行?”
“嗯,不出意外的话是。”
“对,你听说没?齐叔认了个女儿回来,现在接过来住在A区。”
“这不是你我该打听的事,管好你自己就行。”另一个人声音突然严肃。
“我知道,我知道。”
“行了,交接吧。目前我们得工作就是把这个人看守住。”
“明白,放心吧。这个事。”
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才离开。脚步声越来越远,余文鹏低垂着头,身上早已经受了不知道多少伤痕。
但他都强忍着,不过对方怎么逼迫他,刁难他,他也从来没有过畏惧。
四周变得安静,由于遮挡住眼睛,身体其他的感官就变得更敏感。
余文鹏微微侧身,每动一下,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跟着疼痛。
他刚才听到之前两个换班的人说,齐叔认了个干女儿回家?他眉头皱了皱,有些看不明白对方的意图和意思。
在这个时间点上,带了个女人回家,肯定不会是寻常人的。
余文鹏还想继续动一动,没想到下一秒胳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棍子。
他疼得闷哼一声。
“老实点,我告诉你,你还有用呢。”对方冷笑着说道,“等事情结束以后,你再也没有动弹的机会。”
余文鹏朝着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几天没怎么好好吃饭喝水,嗓子里像是含着砂砾,干瘪暗哑,加上长时间没说过话,沙哑到了极致。
作者有话要说: 晋江净网呀,所以小可爱们自己脑补一下吧,哈哈哈哈哈哈。不能写的太详细,怕被锁……
感谢小可爱“棽然”,灌溉营养液+5
这段时间奔波的,超级累,躺在床上眼睛自己就闭上了哈哈哈哈哈哈,请大家见谅!!!
第四十二章
“什么意思?呵。”男人诡异的冷笑声听起来十分空洞, “字面意思。”
“快死的人,想问的还不少。”
余文鹏感到有一只冰冷的手捏住了他的下巴, 硬生生地掰开他的嘴,往里面塞了个什么东西。怕他不咽下去, 或者吐出来, 男人掐住他的下巴使劲地往上一抬,看他喉结上下滑动才满意。
后背被冷汗打湿,余文鹏紧咬着牙关。嘴里那颗像是药丸一样的东西泛着淡淡苦涩的味道,还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刺鼻,令他感到恶心。
是一种浑身每一处都难以忍受的恶心,余文鹏舌尖轻轻一抬。
安静片刻。
“行了, 这里的人手都撤下来一部分,你们几个跟着马哥先离开。”男人吭声道,“这里不需要这么多人。”
“还有, 剩下的人看着他, 别让他把东西吐出来。不然, 别怪我收拾你们几个。”他又说道。
屋里有几个人小声地应答:“放心吧,我们肯定不会让崔爷失望的。”
很快,脚步声杂乱地响起。
屋里的人像是少了一半。
余文鹏眼前被黑布罩住,什么也看不清,只能隐约从布料的缝隙中看到一丝光亮。现在应该是白天。
被抓的这几日里,他已经从最初的镇定自若变得有些胆怯惶恐。
并不是因为这些人的手段残忍,也不是因为他畏惧这些人。而是因为等待和黑暗,因为视觉的消失, 他的听觉变得格外灵敏,在不分昼夜的时间里,他能清楚的听到角落里有耗子爬过的声音,还有水滴顺着墙壁滴落的声音。
还有各种各样的声音。
这些原本细微的声音被无限放大,一点一点地折磨着他的精神。
即便是他经历过很多次危机的情况,却没有哪一次像这样来得漫长。
余文鹏深吸了一口气,他闭上眼,脑海里突然浮现出熊夏的模样。
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眉眼弯弯,一双杏眸含着水波一般,让人忍不住沉溺其中。余文鹏方才心里异样的情绪平复不少,他还能坚持下去,他不能在这个时候出事。
哪怕熊夏已经有了薄希,他也不想让自己对她的心意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了他的口中。
永远没有说出口的机会。
“兄弟我吧,有一件事不太明白。”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一室的沉寂,“崔爷和齐叔两个人早几年不是水火不容的吗?”
“嗯?现在不也是?”另一人懒散地答道,长舒一口气,有些放松。
“可现在这两人三天两头地凑一堆,感觉在密谋什么事情啊?虽然前段时间为了抓熊夏那个女人,齐叔和崔爷的声音都被破坏了不少,但也不会因此就联手吧?想不明白。”
“这本就不是你我能想的,你要是不想惹祸上身,就少讨论这些。”另一人声音突然变得严肃,冷哼一声,“更何况,这里还有个条子在。”
“反正他也是要死的人,嘿嘿。死人的嘴那么严,你还怕什么。”他说道,“你可知道刚才,他吃的是什么?”
“什么?”
“齐叔自家的药,明白了?”
话一出,果然对方迟疑片刻:“要不是看在你和马哥有点关系,就凭你刚才说的话,我都足够把你毒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