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墨之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他望着顾婉儿红嘟嘟的小嘴,眼神又黯了黯,他忍不住想上前再亲亲她,却看到了她被咬破的唇角,罢了,还是不折腾她了。
狭长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心疼的神色,但说出来的话却还是那么不中听,“现在知道了吗?本王对男人可没兴趣。”他用白皙修长的手指勾了勾她的下巴,“别那么自以为是,在本王面前,还敢说出这样的话,你信不信,要是本王狠狠心,就派人打你板子了。”
顾婉儿的脸色苍白,是她太不谨慎了,竟然在凌王爷面前说出了那种话,她很确定,凌王爷刚才说的要打她板子的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她的身子微微发抖,低头跪在地上,“是妾错了,妾知罪,求王爷饶恕妾。”
周墨之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烦躁不已,他不过说了一两句不中听的话,她就又这个样子,他起身用手把她捞了起来,“谁让你跪的?”
顾婉儿不解的抬头看他,周墨之心中的气闷突然就发不出来了,他拧了拧眉,“你回吧。”
顾婉儿听了之后没有怠慢,忙行了一礼就退出去了,待她走后,周墨之有些疲惫的坐在紫檀木椅上,突然,他看到地上有一抹月白色的东西在闪动,他起身走过去一看,发现是一个荷包,这个荷包是应该顾婉儿掉下来的吧,她今儿个过来是来送荷包的,没成想到后来两人都把这件事给忘了。
他把荷包捡起来,用手帕擦干净,然后挂在腰间。
顾婉儿一脸苍白的回了桃院,身边伺候的人都吓了一跳,梧桐等人问什么她也不肯说,便起了去正院打听消息的心思,但正院是什么地方,围的跟个铁桶似的,哪有那么容易可以打听出来。
消息没打听出来,傍晚的时候,桃院却来了个小厮,他手里拿了一瓶药膏,说是王爷让送过来的,梧桐趁机向他打听消息,但他却什么也不肯说,没法子,梧桐只好拿着那瓶药膏回了屋。
“姑娘,这是王爷刚刚派人送过来的。”梧桐有些疑惑,她看姑娘身上也没受什么伤啊,怎么好端端的王爷派人送了瓶药膏过来。
顾婉儿听了轻抬了抬头,她看到那瓶药膏,便想起了今日在正院发生的荒唐事,她的脸红了红,“放这吧。”
“姑娘是哪里受伤了吗?”梧桐有些担忧。
顾婉儿怔愣了一瞬,“今儿个在正院跌了一跤,磕到嘴角了,无妨的。”
梧桐这才注意到自家顾娘微红的嘴角,她在心里责备了自己一声,她真不称职,竟然连姑娘受伤都没发现,不过姑娘嘴角的伤口,一点也不像磕破的,倒像是,像是咬破的一样,梧桐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会是咬破的呢,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姑娘,让奴婢伺候你上药吧。”
“不用了,这点小伤我自己来就行了,你先出去吧。”
梧桐一脸担忧的除了屋,她总觉得姑娘像是有什么事瞒着她一样,但问又问不出来。
顾婉儿把桌上的药膏打开,她用手指蘸了一些涂抹到唇角,凉丝丝的,没有痛感,想必是难得的好药吧,她现在有些搞不清楚凌王爷的对她的感觉了,她本来以为凌王爷好男风,但今儿个凌王爷用实际行动证明他不是。她今天冒犯了凌王爷,按理说肯定会被严罚的,但凌王爷又放过了她,还给她送来了上好的药膏,这让她不得不怀疑凌王爷对她的心思。
若真是她猜想的那样,顾婉儿拧了拧眉,那情况可就不太妙了,凌王府虽然人口简单,但争斗也是免不了的,她若是成了凌王爷真真正正的小妾,绝对会被顶到风口浪尖来的,不过这件事也不是她能左右的,既来之则安之吧。
正院里,阿福正苦着脸站在门外边,他现在有些搞不懂王爷的心思了,按理说顾庶妃惹怒了王爷,王爷该派人打她板子的,但顾庶妃不仅安安全全的回去了,王爷竟然还亲自去库房翻了瓶上好的药膏让人给她送去,他真是想不明白,怎么王爷对顾庶妃那么宽和了?难道,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阿福。”
“哎,奴才在。”听到凌王爷的叫他,阿福忙进了屋。
阿福进了屋后一直低着头,今儿个王爷发了一通火,他可不想往枪口上撞。
“王爷有什么吩咐?”
第25章
“桃院那里可有什么动静?”周墨之不动声色的问了一句。
阿福的脑子有些懵,桃院?桃院能有什么动静,他斟酌了一会,回道,“回王爷,桃院和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对劲的。”
周墨之听到后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今天说的话确实是重了一些,想必顾氏听了心里也是不好受的,但一想到今日顾氏认为他喜欢男的,他心里的火就不自觉的冒了出来。周墨之心里存着气,便想着好好晾她几天,也让她长长记性。
顾婉儿自从那日之后便越发的安分起来,轻易连大门都不出,每日里除了绣花看书便是和香玉一起在小厨房捣鼓吃的,日子过的倒也乐呵,原想着这样的日子也不错,但五日后阿福过来传话说王爷吩咐她给他做件衣裳,顾婉儿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既然王爷吩咐了,她便不能推辞。
王爷的衣裳马虎不得,一件子衣裳她做了整整七日的时间才做好,而且这还是紧赶慢赶赶出来的,她怕王爷急着要,所以平日里也不敢松懈。
这件衣裳送去正院后,凌王爷也没说满意不满意,又让阿福给她派了个活,这次依旧是做衣裳,连料子都一齐给她送过来了,顾婉儿看着那匹玄色带暗纹的料子沉默不语,这个凌王爷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是故意的?但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折磨她?
不管她心里作何想法,但当着阿福的面,她还是低头恭敬的接了料子,“谨遵王爷吩咐。”
待阿福走后,顾婉儿长出了一口气,若只是做这两次衣服还成,但她怕凌王爷是故意在折磨她,她只是个身份低下的小妾,若是凌王爷铁了心跟她过不去,自己还不是任由他揉搓?想到这,顾婉儿默默叹了一口气,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吧。
但事实证明她真的没有想多,顾婉儿每次让梧桐把做好的衣裳送去正院后,都会领来一匹新料子,整整一个月顾婉儿啥都没做,光坐在兀子上裁衣裳绣衣裳了,这一个月,顾婉儿整整做了四件衣裳,手都要累酸了。待第四套衣裳送去,梧桐又领了一匹料子回来,顾婉儿看着那匹月白色的云锦沉默不语,凌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怎么没完没了的让她做衣服?
正院里,周墨之正坐在厅内喝茶,阿福在一旁看着他的脸色,小心翼翼的问道,“王爷,这已经是第五匹料子了,奴才冒昧的问一句,王爷您打算让顾氏做多少套衣裳啊?”
其实周墨之也不清楚他到底怎么了,他只知道他自己心里边堵得慌,有气,想发出来,上次的时候,顾氏一直表现的不卑不亢的,他有些烦躁这种感觉,就好像什么事情她都不在意一样,他的宠爱,府里人的看法,她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他有些看不懂她了,不知道她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而且顾氏好像对他没怎么有惧意,他是皇家子弟,身上代表着皇权,但顾氏在他面前一直都是淡淡的,一点都没有巴上来的意思,以前他特别欣赏这种本分的女人,但现在他却有些不爽了,对,就是不爽,别人都可以这样,就是顾氏,她不行。
就这样,他一次一次的让阿福给她派活,让她给他做衣裳,天天做,日日做,他想看到她服软,想看到她臣服于他,而不是那种表面的恭敬。
顾婉儿看着一旁的料子脸色晦暗不明,梧桐在一旁急的不行,“姑娘,您是惹王爷生气了吗?怎么王爷一直让您给他做衣裳啊?要不您去正院给他服个软。”
顾婉儿也不知道凌王爷这是抽的哪门子风她叹了一口气,没有答应,“闷在屋里做了一个月的衣裳了,我出去转转,你不要跟着。”
现在已经步入夏日了,顾婉儿身上穿着轻薄的夏装,手上拿着一支团扇便出了门,午后的太阳有心大,顾婉儿却不觉得晒,在院子里闷了一个月,出来一趟感觉空气都变清新了。
她沿着抄手游廊走到了附近的池塘边上,见到池塘,她便想到了在平阳候府的那段日子,那时候她刚穿过来,因为被顾如儿推进池塘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现下在看到池塘,却是在王府了,平阳候府对于她,已经很遥远了。
“你为何在这?”
身后传来周墨之的声音,顾婉儿忙转过头去,她蹲身行了一礼,“见过王爷,妾出来随便逛逛。”
周墨之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她今儿个穿了一件鹅黄色的齐胸襦裙,胸脯那里鼓鼓的,皮肤不知为何好像更白了一些,一双桃花眼微微挑起,勾的人心都要没了,他的心猛的一跳,她总是能给自己带来惊喜,不管是穿冬装还是夏装,她都是那么美,美的让人心醉。
不过心里如何翻山倒海,他面上却没什么表情,过了一会,周墨之听到自己冷冷的声音,“衣裳做好了吗就出来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