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瑟等了一会儿发现两人还没有说完,就把刚才那几个人的话仔细捋了一遍。
其实她挺不理解的。
那些人谈那么私密的问题,为什么不到屋子里去谈,非要在走廊里说上几句?
转念想想,他们说话时用的字句都很隐晦。
如果不是参与到这个比赛里的人,不太会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想必这就是他们有恃无恐的缘由所在。
秦瑟认真想了想他们的话,然后她意外地发现,他们说话的时候提到了薛晨。
都是姓薛的……
总不会有什么关系吧?
想想看,以前她都不知道赵世冲和赵搏会认识且还是远房亲戚呢。
左右现在叶维清他们也一时半会儿的好不了。秦瑟拿定主意,给薛晨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薛晨欢快的声音从那端传来:“瑟瑟啊!最近怎么样?”
不等秦瑟回答,快言快语的她已经继续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得第一的!跟你说,看到你不是第一名,我那个气啊,找了好些人去理论。我还找了我叔帮忙呢。他是你们一个评委的干爸……啊对了,你找我什么事儿来着?”
秦瑟知道,大家都在关心着她。
却没料到,之前闹得纷纷扬扬的裁决不公的事情,除了叶维清一手策划的帮她造势以外。背地里还有朋友的鼎力相助。
“多谢薛姐。”秦瑟叹道:“如果不是你们帮忙,我这次恐怕就难以翻身了。”
“怎么会。”薛晨认真道:“凭着你的实力,怎么都能一路辉煌下去。评委一时半会儿的眼瞎没事。只要后面不眼瞎,你照样夺冠。”
秦瑟听她说什么以后之类的话语,从中咂摸出了点味道来:“薛姐。你是不是有认识的我们的评委?”
而且刚才薛晨自己也说了,她找了她叔帮忙。
秦瑟想着,她会不会就是薛利安那些人口中的同一个薛晨?
听了秦瑟的问话后,薛晨默了默,嘿嘿一笑:“其实我和我叔的关系,没几个人知道。只不过和你熟了,说一声而已。”
而后道:“薛源你知道吧?薛利安的干爸。那是我叔。”
刚才薛晨也不是完全的说漏嘴。
其实看到秦瑟参加比赛,而且评委是薛利安,选手还有薛宝儿之后,她就开始考虑着要不要和秦瑟说一声,她和薛源的关系。
这样的话。
万一这姑娘再遭受了什么不公平的待遇,她可以亲自出马,找了她叔来帮忙。
……虽然她叔比较难劝动就是了。
听了薛晨的话后,秦瑟恍然大悟。
怪道薛晨做生意的起点那么高。
想必家里也是很有些底子的。
别的不提,单就她的叔叔,娱乐大佬薛源,随便拿出点钱来资助她的创业,就能让她少奋斗好多年。
秦瑟明白起点高的好处。
譬如她。
倘若她还和上一世的时候一样是孤儿院的孩子,想必不会那么早成名。
就算她凭借实力可以打响名声,却也要比现在晚个几年时间。
秦瑟自己就是知道资源多的好处。
所以说,她并不会排斥别人依靠着家里的资源而快速‘得胜’。
只要手段合理就可以。
像是薛宝儿利用和薛利安的相识之便,想要薛利安透露出来下一个比赛的项目。这就让人非常气愤了。
秦瑟轻声道:“薛姐。那个薛利安和薛宝儿怎么样?另外,你知道不知道蔡励。”
“知道啊。”薛晨说:“他们几个人关系都还可以。不过我不太清楚,我叔不太让我和他们多接触。”
听了薛晨的话后,秦瑟觉得刚才那种紧张的感觉又来了。
倒也不是害怕。
就是,发现了曾经熟悉的人变了个模样,连名字都改了,所以她的心里莫名的有点紧张情绪。
秦瑟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着平静些:“他们几个人关系怎么样?什么时候去的薛家?”
又轻轻一笑:“我也是听朋友们说起来的他们几个人。前段时间我经历了那场风波,很多人都在替我看着他们几个人。不知怎么的就提到了他们的关系好像不是太好。”
关系不好,是她从刚才那三个人的对话里听出来的。
正常关系好的人之间说话,不好像他们那样气氛僵持剑拔弩张。
“关系是一般。”薛晨回忆着说:“薛利安是四五年前吧,认我叔当干爸。另外两个,我想想,好像差不多两年的时间了?或许还不太到两年。”
秦瑟听后心底暗惊。
两年前,差不多就是她高二的时候,顾雪诗和陆宇豪突然消失了的日子。
想到蔡励或许就是整容后改头换面的陆宇豪……
那么,眼睛很像顾雪诗的薛宝儿,会不会就是顾雪诗本人?
难道这两个人就是他们俩吗?
秦瑟总觉得那两个人怪怪的。
特别是知道了薛宝儿可能是顾雪诗后,再回想薛宝儿看她的那种眼神。
真的是让人不寒而栗。
倘若真的是她……
秦瑟越想越觉得厌烦。
从第一次见面起,她就觉得顾雪诗其人不善。现在为了比赛针锋相对上,怕是这人更要兴奋到四处惹事。
秦瑟想到了薛源。
“薛先生很支持薛宝儿参赛吗?”
“是的吧。”薛晨道:“我这叔的脾气可怪了。除非是他自己乐意。不然的话,谁都没办法改变他的想法和决定。”
秦瑟:“就没人可以劝得动他吗?”
秦瑟是不耐烦和陆宇豪那些人折腾的。
所以如果有人能够劝得住薛大佬,那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省了她很大力气。
“能劝动他的??”薛晨冷嗤了声:“没有人!”
不过这话说完了之后,薛晨自己都犹豫了下。
“其实也不算完全没有人。”薛晨慢吞吞道:“他有个梦中情人。自打年轻时候就很喜欢了。只不过对方瞧不上他。所以这么多年他都单着,没娶妻没有孩子。只有干儿子干女儿。”
说到这儿,薛晨的语气愈发肯定了些:“就是她,对!”
语毕又遗憾地叹了口气:“只不过我不知道这位女神大人在哪里。甚至我不知道她的身份。”
秦瑟亦是意外。
没料到薛大佬把这位女士藏得那么深。连她是谁,后辈们都不知道。
仔细算算。
这位女神现在也得是六七十岁了。
看来要找到这位女神差不多和大海捞针一样,更是难上加难。
这时薛晨冒出来一句:“我知道那个女神姓严。因为每次碰到姓严的女士,我叔都会忍不住盯着人家瞧一会儿。”
姓严?
秦瑟乐了。
她奶奶就姓严。
依着之前几次的‘同姓认识’理论,奶奶会不会认识薛大佬的女神呢?
……好像不太可能。
秦瑟决定放弃这个不靠谱的想法。
什么‘同性认识’理论,遇到过两次就已经是撞大运了。
她没道理还能运气爆表到遇见第三次吧?
秦瑟估摸着,自己大概需要和那个薛宝儿斗智斗勇一段时间了。
转眼到了周一回酒店继续比赛的日子。
秦瑟一大早就醒了,赖在床上不肯起。
天光已经开始明亮起来。
叶维清知道秦瑟今天不能耽搁时间。如果拖拉太久的话,赶不上早晨的比赛开始时间就等于弃权了。
他一把拉开窗帘后,跳到床上来扯秦瑟的被子。
“瑟瑟猪起床咯!”叶维清边拽着秦瑟的被子往外扯,边笑着喊:“再不起来太阳晒屁屁咯!”
秦瑟抱着被子不撒手,死活不让他拽走。
“我不想去了!”她嚷嚷道。
叶维清俯身亲了亲她的唇角:“快吧起来吧。真不去了,后悔的是你。”
如果她不会后悔的话。
他倒是宁愿她多睡会儿,别那么早起来。再不然就直接别去那个劳什子的比赛就好了。
秦瑟被叶维清一通闹,早就醒彻底了。
听了叶维清的话,她抱着被子不肯就范。而后开始掰着手指细数:
“你看我这一去,周一周二周三要制作衣服回不来。周三晚上顶多回来一趟,然后周四早晨又要回去。周五周六制作衣服。周日……啊对,周日要回岍市。”
两人说好了的,下周周末去岍市的秦家老宅看望秦瑟的爷爷奶奶。
这个事儿秦瑟拍板决定了的,叶维清没办法拒绝和反驳。
秦瑟把这一周的行程细数完毕,越想越纠结。
“我不想起来了。”她难得的开始耍赖,裹着被子在床上打滚:“比赛又不好玩,又有人偷偷走后门。还有人虎视眈眈盯着我,早知道还不如不参赛,每天都能在家里,多好。”
她一向勤奋又努力。
不论做什么事情,都有一股子朝上拼的拼劲儿。
就连读书,都会每天认真复习预习,整天往图书馆和自习室跑。半点都不松懈。
就这么个热情向上的女生,今天却硬生生逼出来了不想要参赛的念头……
叶维清知道,这丫头八成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