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丈还要说什么,吴婆子用扫把指着那老丈,“都说了不卖了,你喝完了水就赶紧走吧。”
家里一般都是男人说了算,那老丈仍不死心,拿眼睛看张康平。
“小哥,老夫是个爱花之人,很喜欢你这花的味道,要不就均一盆给小老我,一百两一盆,你若同意,我也不将花带走,一会让人将银子送来一手交钱一手拿花。”
又强调道,“我姓顾。”
“姓牛也不卖。”
回话的是张康平。
这几株花草被安安照顾了一二个月了,安安舍不得,就是值一万两他都不会卖。
那老丈闻言看也没有看那边的水一眼,更别提喝了,掉头就走。
走了几步,又回头,气哼哼的扔了句,“你们好好想一想,到底卖不卖,过几天我还会再来。”
这话就很是带威胁之意了。
若不是看他年纪大,张康平就要追上去打他。
安安却是若有所思的望了眼他的背影,又看了看院中的那几盆花。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系!
那人神色倨傲,看样子并不是以挖药为生的苦命人。
她问张康平,“你可听说过附近有什么姓顾的,喜欢种花养草的大户人家?”
张康平摇了摇头。
“你既然喜欢这些花草就留着玩儿,管他那些做甚,他能来做什么,难不成让人来抢,一个外村人若是敢到我们临安村来抢东西,管叫他有来无回。”
说的确实是这个理。
但安安总有些心不安。
可是,却也找不出不安的缘头。
……*……
那边,那白须老丈没走几步,就进了门,健步如飞,再过一瞬,身形更快,几个起伏,身影就消失在大山深处。
再停下来,已是一处深谷。
谷口三个大字“药王谷”
是的,那个姓顾的白须老丈,就是药王谷的顾神医。
他一回来,就有小僮仰了上来,“桂嬷嬷在药堂等您,说是有要事相商。”
顾神医嗯了一声就往药堂走去。
桂嬷嬷本是坐在药堂等他,见他进来站起身来,脸色却是一变。
每回只要看到顾神医那一头白发一脸胡子,她就忍不住动气。
但这回她没伸手去扯。
只淡淡道,“你回来了。”
顾神医给自己倒了杯水,“说吧,有什么事?”
“我是来辞行的。天气逐渐变凉,药引又没有音讯,总不能无休止的等下去……”
“再等几天吧。”
“是研究了新药吗?”
“变异花已经有了眉目。”
“在哪?”
顾神医话音未落,桂嬷嬷眼里已经有了狂喜之色。
不管在哪,不管用什么方式,偷的抢的杀人越货在所不惜!
正文 第297章 我姓顾
心下不安的安安,勉强将《天眼3》写完,天色已是不早。
收拾了下出了张家,本是准备回阮家的,可是却鬼使神差的却村外走去。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在往宁家庄园的路上了。
还碰到了正准备回家的阮大宝。
阮大宝见她心事重重,问:“你有事到庄园找公子?”
安安没点头也没摇头。
因为元娘的事,阮大宝对安安还是有一点点的愧疚的,他二话没说,掉转头,准备陪着她去庄园。
可安安却是将他拉住,他回头,安安说道,“还是回家吧。”
又道:“也不是什么急事,明天一早,你去庄园的时候带着我一起就好了,都这么晚了,只怕去了也见不到方远哥哥。”
正好,明天将《天眼3》交给长石,让他带给书坊的张掌柜,免得自己再跑一趟。
阮大保却是眉心一皱,“我出庄园的时候,正好看到公子坐马车回来,这会应该没有休息。你若有事,最好还是今天去,最近公子每天很早就出去了,回来的也很晚,有时候一天都没回庄园。”
他这一说,安安倒有些筹措了。
确实,她也不是每次去都能碰到宁方远的。
比如上一次,就只遇到了李管家。
“那……”
“我陪着你去,自然会等你一起回,你和我在一起,便算是回去晚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阮大保都这么说了,安安自然是顺坡下驴。
本来就已经走了一大半的路了,再到庄园也没费多少工夫。
天逐渐凉了,黑得有些早,饶是不太晚,天却已经擦黑。
阮大保在庄园里已经干了一二个月的活了,对庄园很是熟悉,直接带着安安到了宁方远所住的院子。
长石见是安安来了,通报了一声,就放安安进去了。
“你来了。”
宁方远正在卧房外间的榻上靠着想事,见安安进来,坐直身体,和安安打了个招呼。
他脸上虽然在笑。
可听声音,却有些疲累。
“方远哥哥,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
见他颇有些累,外面阮大保又等着,安安没有迂回,直接担刀直入,“我来是想向你打听个人。”
宁方远好奇的看着安安,“什么人?”
安安一下子也不好说,左右看了看。
“那人白发白须……”她说着,走到一边的书桌边执起一只笔,随意的画了几笔。
一副人像简笔线条画,跃然纸上,“就是这个人。”
安安学画画主修的就是人物,线条简笔快画自是不错,凭着印象就能画出七八分像。
宁方远从来见过的人像画不少,可是却从来没见过,能三二笔就将人物特点扑捉的这么细致的简笔画。
一时怔住。
“就是他。”安安指着那画像,“他虽白发白须,一直自称老夫,可是,真实年纪应该不到三十岁。”
宁方远自然是认得画中人的,抬眸,“你见过他?”
“他说他姓顾。”
“他确实是姓顾。”
“他想买我的花,我没有卖给他,他很生气的走了,临走的时候,我看到他好像是动了杀意,我有些担心……”
正文 第298章 第一次给方远哥哥出谋划策
安安说着,就将上午发生的事全都说了一遍。
宁方远眼眸沉静,想了想,说道,“如果他再来,你就卖给他。只是价钱要好好的谈一谈。”
安安不太想卖的样子,宁方远有些不明白,却也没有逼问,只道,“他要买,你最好还是卖给他。”
能入那人眼的东西,必定不是一般的花草,就算安安不卖,他也会用别的方式弄到手,到时候,连他都不定能护得住她,“只不过,你最好不要问他要银子。”
安安见宁方远神色慎重,想必那人身份不一般,也不想惹麻烦,总之是山上的野花变异的,日后她再想研究还可以再种。
问:“不要银子?那要什么?黄金?”
宁方远噗的笑出声,“他是个神医,江湖上盛传,他手底下从没有医不活的人也没有看不好的病更没有解不了的毒,可是他却有一个怪癖,从不出诊,你可以向他要药,也可以向他要求出诊的机会,但是,最好不要触怒他。”
因为,他不只是神医,还是……
既然知道了那人的身份,决定了要将花卖掉,安安便也不再纠结。
话锋一转,说道,“《曾许诺》的官签有问题吗?听说你最近很忙。”
这种生意上的小事,再怎么麻烦,也轮不到他亲自动手。
最近他确实很忙。
明明一切都浮上了水面,可是他却硬是找不到迷底。
找不到迷底就揪不出后面的那一大串,拿了那人,就是打草惊蛇,可如果不拿那人,再拖下去,事情的发展将不可收拾。
但这些事,又岂是和一个乡野小姑娘能说的清楚的。
便算是她能写几个话本,也只是基于想像,不可能真的知道那些。
宁方远摇了摇头,“我没什么事。”
他想到那事,深陷沉思,眉头夹得死蚊子,哪里是没事的样子?
安安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他刚刚给她解决了大问题,她也应该投挑报李,冲着他莞尔一笑,“有些事你说出来或许我听不懂,但是,你说出来,兴许能自己缕一遍思绪,然后,突然想通了呢。再说了,我可是能写出《天眼》的人,你这样子,哪里是没事,是大大的有事,可瞒不过我。”
她眼睛晶亮。
宁方远突然有了倾诉的欲望。
他缕了缕,说道,“我最近帮着县令大人办事,查一个案子。”
当然不只是查一个案子这么简单。
可多的,他就不能再往深里说,这可是涉及朝廷动荡的事。
只道,“那人犯了事,可是,我们拿不出证据来证实是他干的。而且,他身份也不一般,并不能直接拿了人进监牢审问。更重要的是,从我们手上的线索来看,主犯应该不是他,他的背后应该有人,可是我们监视了他很久,他每日里深居简出,除了家里下人,并不与人接触,但是,消息却还是从他那里传了出去……可是,他家的下人,我们也全部都监视着,并没有与可疑的人接触,更没有可疑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