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氏死了,凄惨的死在一个雨夜。
事情发展到如此,惠莲觉得败的不是章氏,更是她自己。
转眼,她到了出嫁的花信之年。
这么多年,她经历太多,看透世情,不要那高门府弟,只要一颗真心。
一生一世一双人。
很快,他的父亲就在她的暗示下,将她许给了自己的门生。
那是一个从前对她一直心有所许的少年。
那人家世一般,但是不只一次向她许诺,若能娶她,一生一世只有她一个妻,永不负她。
婚后,她生了一儿一女,夫妻举案齐眉,可谓是幸福美满,她原以为那些阴暗都离她而去。
这时,她的夫君带回来一个寡妇,长像妖娆的表妹。
这表妹她有所耳闻,是从前她夫君没与她成亲前,家里准备给他说亲的对象。
他说就因为他后来悔婚,所以她一直不得夫家敬重,在夫家过得不好,后来夫君死了,她被赶出了门,无家可去,他不能不管她。
她望着一脸愧疚却又坚定异常的夫君心内冷笑,他要对那寡妇负责,那谁对她负责,对曾经的许诺负责?
不管如何。
既然有少年情谊,那她就给一份尊重,一个体面。
她忍。
然而,过了还不到一年,他夫君就又领了一个美貌的女子回来,说是他在路上救了她,她知恩图报,愿意以身相许,他只能成全。
莲溪冷笑着喝了那女子敬的茶,从此又多了一个叫她姐姐的女人。
当天晚上,夫君就宿在了那个新妾的屋里。
而她。
她在佛前跪了许久,最后,吩咐下人去熬了碗补汤。
然后,端着那碗加了虎狼之药的补汤,向书房走去。
既不守诺,又何必许诺!
……*……
*美牙有话说*
其实就是一个宅斗的浓缩小故事。
没想到一写宅斗就停不下来,居然写了满满一章。
有亲可能认为是废话,可美牙觉得不是。
为什么将这个情节写这么详细,是因为,日后要用到这个故事。
这故事的情节,意外的和男主的身世有一丢丢相同,将来男主拿它有用。
还有,虎狼之药,大家应该都懂的吧。
就是……那种,喝下去让男人的那个(啥弟)再也抬不起头,不能展雄风的药,喝了就那啥啥没用了。
脸红。
顶锅盖走了。
正文 第285章 只要你敢写我就敢印
不得不说,这个故事的震撼,比《天眼》带给张掌柜的还要大。
并不是说它有什么悬念,而是它的反转实在是扣人心弦。
当所有人认为,事情应该是那样的时候,偏偏却这样发展。
更重要的是,它太犀利,直指上层官门内宅阴私。
一个不好……
不看详细,只听安安这样大略介绍,张掌柜就知道它的价值所在……
他眼神游离,“这……这话本写得曲折离奇,确实是引人入胜,但是……”
“但是什么?”
“是不是有些偏激了……”哪里是有些偏激,是太过偏激了,张掌柜自认为很是委婉。
“偏激?”
安安闻言冷声道,“如果和别人写的一样,都是些什么父慈子孝,什么母为了救儿付出性命,再或者是写些淫词艳情半夜遇女妖之流,那又有何新意?又有何人来叫一声好?谁会来议论?”
张掌柜哑然。
确实,世面上的这些个话本,绝大部分都是写的安安所说这些,那些暗中写话本屡考不中的书生秀才,端着架子也只想得出那些。
不然,《天眼》也不会那么多人追着看。
难得写一个特别想写的故事,安安心下也十分痛恨这个妻妾成群的世道,拉着脸,“你如果拿不准,大可以不要。”
这下子气氛有些僵了,张掌柜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话本是他让写的,也是他同意了写《云娘传》的后续,这写完了又说不要,好像真的有些理亏,可是,如果这书大量印出,将来犯了什么贵人……
安安也不想为难张掌柜,“当然我既然写了,就不能浪费了,你这里不敢印,那我就卖到别的书坊里去,反正,我和你们签下的是云梦真人,只要我不以云梦真人的名义,应该也不算违约的吧。”
“这个……你这个写的是《云娘传》的后续,就算你投到别的书坊,笔风如出一澈,稍有点成算的人都能看出来出自同一人之手,那个时候,你的身份只怕要藏不住。”
他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
安安也不傻。
这是个吃人的世道,如果她的身份曝光,在她还没有自保能力之前,说不准还会被人抓起来,逼着写着画那,当赚钱工具。
“那你说怎么办?”
“你能不能改一改……”
“改什么?”安安双眼微眯,“我一个字都不会改。如果改了,这话本还有何新意,又有何意义?”
张掌柜叹了口气,话本的确写得很好,暗喻隐在其中,可谓是意义深远,“可如此,谁敢印啊。”
“谁说不敢印,只要她敢写,我就敢印。”
这时,外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来人自然是宁方远。
要知道,只要安安和张掌柜在屋内细谈,屋外一米处,必会有人守着,以防偷听。
“方远哥哥。”
“公子。”
安安和张掌柜同时问安,宁方远抬手算是给安安打招呼,眼睛却是看向张掌柜。
张掌柜做了个辑,并未多说什么,只双手将那话本举过头顶逞上。
正文 第286章 还有更偏激的
宁方远翻开话本,安安和张掌柜保持沉默。
之前张掌柜说不能印,安安觉得心血白付,一时间有些意难平,态度才有些强硬。
可宁方远那一句,只要她敢写,我就敢印,一下子就熨烫了她的心。
她不能因为一时爽快就要给他找这么大的麻烦,万一……
想到这顿时低下头去。
宁方远翻开开头就有些停不下来,足足看了一个时辰。
这中间的时间,地上掉根针也能听得见。
他看了一个时辰,张掌柜和安安也坐了一个时辰。
张掌柜是忐忑的坐了一个时辰,眼观鼻鼻观心。
安安却是神游天外,她不自觉的按张掌柜说的,开始去想,哪里可以改,怎么改?
但是,她怎么想,却也想不出来要怎么改。
只觉得怎么改都会失了之前她写的寓意和初衷。
宁方远的脸从最开始的平静,到后来的冷凝,再到合上话本,冷得足以凝结成冰。
安安听他合上书本的声音抬头,只瞟了一眼就倒抽一口凉气。
看来,她大约是低估了这个时代,官门世家以及男子维护尊严和地位的决心,改是改不好了的,她也不想改,当自己白写,自娱自乐好了。
想通这节,她心里也轻松了不少,“如果实在是为难,那不印也罢,就当是我写着玩儿……”
宁方远猛的一抬头,眸光犀利,“印,谁说不印?”
说话间,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张掌柜心里琢磨着公子如此脸色,却还坚持要印,必是因为刚刚说了那句,‘只要她敢写,他就敢印’的话,如果不印就是自打嘴巴,食言下不来台,才如此坚持。
他抬头祈求的看安安。
安安也和他想到一路去了,清了清嗓子:“方远哥哥……”
哪知才开腔,就只听宁方远将话本原稿交给张掌柜,并吩咐张掌柜。
“你现在就下去安排,务必好好的较验,想办法先拿了官签,然后,再选个好日子公开出售。”
张掌柜:“公子……”这本书的官签还真不好拿呢。
宁方远:“本公子如此安排自有道理,你只管去办就是了。”
张掌柜极有眼色,看得出来,宁方远是想和安安单独有话说。
他也想让出方便让安安劝自家公子,于是乎,没再说什么,拿了话本就出去了。
当然了,他出去后,并没有找人较验或是安排官签之事,而是入了隔壁的雅间,又将那本《云娘传之曾许诺》翻开,又细细的看了起来。
刚才正看到关键处,虽然知道故事走向,但是,他还是忍不住想看看具体情节是如何发展的,真的是很勾人啊。
张掌柜出去,安安道:“其实……”
宁方远抬手止了她要说的话,“你想多了,我既然敢答应你,就一定会做到,并不是逞能或者赌气。”
“我……”
他话虽然如此说。
安安却在心里想,日后再也不要写什么太敏感的话本,正正常常的谈个恋爱搞个悬案就好。
却不想,日后,她还是又写了一本比这个更厉害的话本,甚至差点将大晋的整个世家门伐给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