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二姐也是满脸愤愤,说道:“韩泽,你不会说话就别说,免得给我们招惹麻烦。”
韩海韩洋两人是韩泽的弟弟,当弟弟的不好教训哥哥,看向韩泽的眼神,却非常不善。
韩泽笑了,笑容悲凉,他双眼无神的看着兄弟姐妹们,自嘲道:“是,我老实,我不会说话,更不会看人眼色,我就该当哑巴,我为什么要说话,不说话就不会害的娘晕倒,我更该死,我就不该是这个家的人。”
他的话一说完,场面静默下来。气氛一时非常尴尬。
韩大姐、韩二姐面面相觑,心里五味杂陈,她们并没有其他意思,娘晕倒了,情急之下,顾不得其他,才恶语伤人的,大弟对娘诚孝,善待兄弟姐妹,她们一直很满意......
韩海韩洋一时无言,要说他们兄弟几个谁最孝顺,当然是大哥,谁害娘,大哥也不会害娘,即便娘这次晕倒有大哥的原因,想必他也不是故意的,他们都来怨他,确实不应该。
韩喜兰嗤之以鼻,说道:“没人不让你说话,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不明白吗?三十多岁的人,别告诉我,你连话都不会说。”
韩海韩洋皱了皱眉,当妹妹的这么说大哥,是不是过分了?
韩大姐看不下去了,她是韩泽姐姐,当姐姐的教训几句弟弟,没什么关系,喜兰作为妹妹,这么说哥哥,就不应该了,看向韩泽问道:“说到现在,娘到底是为啥晕倒的?”
韩泽深深吸口气,看了眼姐弟几人,别扭的说道:“娘听说我做了结扎手术,一气之下,气晕的。”
“什么?”
兄弟姐妹几人简直难以相信,震惊地、呆呆的望着韩泽,当然除了韩喜兰,她对于大哥生不生儿子,是真不在意。
韩大姐睁大眼睛,惊呼道:“老天爷,你倒是说说,不声不响的什么时候做的那啥手术,又为啥要做那结扎手术,还想不想生男孩了?”
娘为这事晕倒,她太能理解了。
韩海韩洋记起大哥说过,韩老瞎说大哥没儿子命,而大哥信了。想到这里,两人脸上的表情非常怪异,两兄弟对视一眼,现在看来大哥不仅仅是相信韩老瞎的话那么简单,他已经走火入魔了,甚至把韩老瞎的话奉若圣旨,乖乖的跑去结扎,放弃再生儿子。
韩泽愁眉苦脸,说道:“大姐二姐,你们难道没听娘说韩老瞎给我算过命,说我没儿子命,既然没儿子命,我还生什么儿子?”
韩大姐韩二姐难以置信的望着韩泽。
韩海韩洋不自然的咳了咳。
韩喜兰眼里闪过一抹心虚。
韩大姐问道:“韩老瞎说你没儿子命,你就没儿子命了?”
韩泽目光落到韩洋身上,见他浑身一僵,移到韩喜兰身上,慢悠悠的说道:“娘曾经让韩老瞎给小妹三弟算过命,都一一应验了,所以我相信他。”
韩老瞎给韩喜兰、韩洋算命的事情,韩家几位几兄妹都知道,韩大姐韩二姐身为女孩,心思细腻,平常,娘对小妹小弟就事事依从,算命的事情真真假假,她们疑惑却没放心上,她们嫁人了,不好管娘家的事,现在由于韩老瞎算命的事情,让大弟结扎了,连儿子也不愿生了,她们发觉事情的严重性。
韩大姐冲口而出:“那话你也信?”
韩泽语气憨憨的:“娘的话为什么不信?”
娘的话为什么不信?韩大姐恨铁不成钢的瞪他一眼,说道:“我就不信。”
韩喜兰眼睛一缩,脸颊苍白,下意识的祈求道:“大姐......”
“你闭嘴。”韩大姐狠狠的瞪她一眼,转而看向韩洋,“韩洋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韩洋垂着头,苦笑一声,这事不该再欺瞒下去,再欺瞒下去,他怕大哥做出其他出人意表的事情来,他知道自己自私,但对一心为家里的大哥,他也是在意的,怎么说都是他亲大哥,害的他没了儿子,已经愧对于他,他不能再让他相信韩老瞎的话。
韩泽看着面色迥异的几人,愣愣得问:“什么怎么回事?”
韩洋苦笑着解释:“大哥,韩老瞎算命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骗人的,当初我为了得到工作,小妹为了上学,就让娘伙同韩老瞎照着我们的想法编的瞎话。”
“什么?”韩海惊叫一声,心里却没有面上那么生气,毕竟他媳妇经常在他面前说这事,他其实已经相信了。现在不过确定而已。
韩喜兰手心攥的紧紧的,阴沉的盯着韩洋。
韩洋察觉到她的目光,不以为意的耸耸肩。大哥憨厚老实,往日里欺负他,占他家便宜,他都没觉得什么,唯有害的大哥结扎,没机会生儿子,他心里有了愧疚。
韩泽面目呆滞,呢喃道:“我不信,娘不会骗我,娘说他最疼我......”
韩洋无奈,大哥是娘的儿子,娘当然疼他,但娘最疼的是喜兰。
韩大姐上前拍拍韩泽的肩膀,叹口气:“不管如何,既然知道韩老瞎的话是骗人的,今后就不要再相信他的话了。”
韩泽眼眶湿润,流出了一滴泪,伸出手背抹抹脸,望着韩大姐语气哽咽道:“我不信娘骗我,可是娘这次是被我气晕的,为了不再次把娘气晕,今后我还是少往她面前凑吧,我还有事,麻烦大姐二姐多多照顾娘,钱不够,跟我说一声,我让红梅送过来。”
说完谁也没看,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也不知,韩泽是信了韩洋的话,还是怕再次气晕韩婆子,韩婆子住院那段时间,以至于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出现在韩婆子面前,只是天天煮了韩婆子爱吃的面条,让大姐二姐端去给她吃。
韩婆子病好出院,韩喜兰不知什么原因跟二弟妹起了争执,二弟妹一气之下要把她赶出去,无论如何不愿让她住在家里。儿媳妇牛性起来,韩婆子也没办法,想让韩泽出面解决。
韩泽笑着拒绝:“娘见到我就晕,我还是少往娘面前凑吧,再说喜兰是大学生,文化人,知书达理,会为人处世,不像我三十多岁的人了,话都不会说,哪能帮她解决事情。我相信以小妹的聪明,肯定能和二弟妹处好的。”
韩婆子满身悲凉,并没有多做纠缠,大闺女跟她说,大儿子已经知道她伙同韩老瞎骗人的事情,哪怕大儿子一如既往地孝顺她,但她却不敢要求他为了兄弟姐妹们再全力付出。
韩喜兰被二嫂赶出家门,并没有多担忧,有恃无恐的想,二嫂不收留她,她可以让大哥收留她。等到她看到娘一人从大哥家回来,却没看到大哥的身影,忍不住问道:“大哥呢?怎么没来?”
韩婆子看着小闺女,缓缓的说道:“你大哥说你文化高,会为人处世,肯定能处理好和你二嫂的关系,他一个三十多岁还不会说话的人,就不掺和你们的事情了。”
说完她叹口气,小闺女把老大老二都得罪了,看来她性子是有问题的,既然有问题,就得改。也该让她长长记性了。别以为自己是大学生,就了不起了,谁都看不起,把自己兄弟姐妹得罪完。弄到最后,没人愿意管她。
韩喜兰脸一白,身子微微颤抖,头一次感觉到了恐慌,大哥不管她,三个哥哥她还能依靠谁?
......
韩泽再次让韩家人见识到他执拗的性子,无论韩喜兰找谁说情,他都是一句话:他没文化,不会说话,韩喜兰是大学生,大学生都解决不了的事情,他更没办法。
哥哥们都不愿意管她,韩喜兰哪怕是大学生,也无计可施,没办法只能问同学借钱出去租房子。
韩泽仍然没理会,一心摆摊子,收了摊子,满镇上打听哪家卖门面或是出租门面,跑了几天毫无所获,深深感慨门面难求,老百姓想做点什么都那么困难,想到这里卖面的心思都没了,卖完三十碗面条就打算收摊子。
服装店女老板把店里生意交给男人,正准备像往日一般过来吃面,发现韩厨已经开始收摊子了,她慌了,忙不迭问道:“韩厨面条都卖完了?”
韩泽闷闷不乐,叹口气:“抱歉,今天不卖了,下次逢集你们再来吃吧。”
每到逢集就吃一碗韩厨做的面条,已经成了女老板这段时间的习惯,他说不卖了,女老板别提多失落了,张口就问:“怎么不卖了,现在还早,没卖够六十碗吧?”
面摊子的常客都知道韩厨的规矩,她以为按着点来,肯定能吃到面条,没想到韩厨却不卖了。
韩泽苦笑着摇头,说道:“没什么事。下次逢集你来早点儿吧,那天可能也只卖三十碗面。”
女老板一听,分外着急,六十碗面条本就不够他们这些食客分的,三十碗面条食客们还不得挣的头破血流啊,她想了想问道:“韩厨,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或者是别人看你挣钱了,嫉妒你,威胁你不允许你卖那么多碗面条?”
韩泽哭笑不得,忙摆手道:“哪有什么人威胁我,没那么严重。”
没那么严重?
女老板顿了顿,韩厨说没那么严重,想来他还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她说道:“韩厨,你就跟我说吧,一人计短二人计长,这么多食客总能帮你解决困难,所以你的面条原来怎么现在还怎么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