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苏淑的行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的众人怔愣着看着苏淑离去,待得苏淑将要离开她们的视线范围的时候,陈美人才回过神来唤住苏淑,“昭仪姐姐,你怎么可以如此?”声音中满是不敢置信。
在陈美人话音落下的时候,苏淑停下了她的脚步,却没有转身。在陈美人等人对于苏淑的停下的欣喜还没有过去的时候,苏淑淡淡的留下了一句“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陈美人你比我要早入宫吧。”之后便离开了。就像是看了一场戏结果中途的时候觉得戏无聊了而决定走人一般,从始至终哪怕被人拉着入戏却仍然有本事时刻让自己出戏。
女子入宫为妃不出意外的时候都是练满十六岁的,苏淑的言下之意便是陈美人比其大,这话说得陈美人有些恼羞,在她还没有成怒的时候,说话的主人已经离去了。
找不到正主的她,看向被苏淑的行为弄得还有些感觉莫名其妙觉得无处使力的关娙娥,“真是扫兴。”说完之后,揉了揉头,像是要将那些烦心的事情都揉走。
待觉得差不多的时候看向被打得现在脸还肿着的碧月,“碧月妹子,没事吧。”
“恩。”回过神来的碧月垂头。
“那么,去我宫中坐坐吧,我那里有好药。”说着,拉着碧月便准备离开,在走到关娙娥身边的时候,以足够关娙娥听得到的声音对着碧月说道,“这个喜欢无事生非的女人,以后少理会。”
碧月不做声,保持沉默,而关娙娥就无法保持沉默了,她看着陈美人,瞪大了她的眼,“陈美人,你放肆!”
“哦?我放肆?”陈美人偏了偏头,笑看着关娙娥,“没有陛下的宠爱,你也只能够在惹事的时候找你的丞相爹帮忙了,不知道这一次你丞相爹会不会帮你。”
“你,什么意思?”看着陈美人,关娙娥有些恼怒。
“果然,对着你,要把话说得明明白白才行。”叹了口气,陈美人有些无奈的对着关娙娥说道,“我的意思是,对于今天的事情,请保持沉默。我想哪怕是你的丞相爹,也会是这个意思。”说完之后,便带着碧月离去了。
此番对话的内容,因为在一开始就对碧月使了个眼色,在碧月使用自己所得空间出品的东西之下,唯有碧月,陈美人和关娙娥三人知晓。
最后,在陈美人和碧月也离去之后,只剩下关娙娥一人,不想要回宫也不知道能够去哪个宫坐坐的关娙娥决定晃晃御花园纾解一下自己的心情。于是在御花园晃荡的关娙娥跟欧阳烈来了个邂逅,期间被欧阳烈各种不动声色的套话,最后费了多番功夫的关娙娥拉着欧阳烈回二楼她的宫殿清宁宫。
总而言之,一场戏,莫名其妙的开始了,也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
御花园的后续情况之类的,苏淑也是实情发生之后的第二天才知道的,因为她回到寝宫之后便直接休息去了。
待得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她只是轻笑了一声。
在逗弄了一番陈美人之后,回宫了的她随即便卧在安放在院子中的软榻上了赏风景了。只是漫不经心的往站在她身后为她扇风的皖碧身上扫了一眼,“皖碧,你怎么看?”
从系统的提示当中可以知道这个皖碧跟碧月曾经可是要好的姐妹,只不过是入宫之前的事情了,在分到不同的地方之后便再也没有联系了,加上各自都谨慎,所以至今知道皖碧和碧月之间关系的就唯有她们各自还有可爱的系统君,以及被系统君告知了的苏淑。
——所以说,这其实也是曾经碧月能够压倒苏晨晨一个条件了?
这样想着,看着皖碧的苏淑嘴角勾起了意味不明的笑来,只弄得在听到苏淑问话之后就有些呆愣的皖碧开始惶恐不安。
左右思考了一会儿之后发现自己最近没有做出什么惹怒了苏淑的事情来,皖碧握着扇子的手顿了下,静默了一会儿之后才垂首低声回答苏淑的话,“回娘娘,皖碧不知。”
“不知?”苏淑微微一挑眉,随后视线转向美景,玩弄着自己的指甲,苏淑的语气无比的轻描淡写,就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着实不错一般,“你若不知,那么便没有必要站在我身后了。”简而言之可以退位让贤了。
皖碧身子僵住。
没有分神注意身后的皖碧,苏淑站起身来,理了理没有半点褶皱的衣服,随后转身缓步离去,“皖碧,我想今天天气着实的不错,既然如此你就在这里好好享受一番春光吧。”
最后,苏淑离去,独留下本来在苏淑身后服侍但是此刻却只能够走到太阳照射最强的地方站着的皖碧。
三个时辰,整整三个时辰,皖碧不言不发的站了整整三个时辰,然后才昏倒过去。
收到消息的苏淑对此只是让人好生照料之后就没有下文了。
苏淑没有下文,并不代表其他人就没有下文了。
在皖碧能够下床的时候,皖碧便马上跑来向苏淑请罪。在卧床的多日里,皖碧思考了许久,在考虑到自己可能暴露了之后,又跟碧月用碧月教给她的这个时代的人绝对无法窥探到的方法跟碧月联系了。
随后,果断的在刚刚能够下床的时候马上到苏淑面前来请罪——她能够确定苏淑目前在怀疑她,但是她只要不露出什么马脚,只要表现仍旧过关,苏淑没有必要斩断自己的臂膀。
而有系统君帮忙作弊,不但知道碧月跟皖碧有所联系顺便还知晓了她们之间谈话的苏淑,则是在皖碧前来的时候让其跪在门外许久,待估计皖碧差不多要倒下的时候才让其进来。
一进来,还没有走上几步,皖碧就扑倒在地,随后马上起身,跪爬到苏淑身边,“娘娘,奴婢惶恐。”
苏淑一言不发,而周围跟皖碧相熟的人都有些不忍心的偏过了头,但是没有谁去求情。在那日罚跪皖碧的时候,苏淑边让身边的大宫女对她的那些心腹们——当然都是那些目击了现场的心腹——进行了解释顺便还做了些警告外加恩惠。
对于苏淑的沉默,皖碧不知所措,最后只能够闭口,以头抢地,眨眼间,苏淑面前的人儿便因为剧烈的动作外加起伏不定的心情倒在了苏淑面前,弄脏了苏淑刚换了不久的地毯。
站在那个倒地昏迷不醒的人儿面前,苏淑微微偏了偏头,随后出声唤人,“将她弄回她该待的房间,什么时候收拾好了什么时候再让她来见我,至于这地毯……换掉。”说完之后,苏淑便自顾自离去,而宫女们也都有条不紊的开始进行自己的工作。
……
这一次,出现在苏淑面前的皖碧没有那么狼狈了,而苏淑也没有多加为难皖碧便让她进来了,看到这一幕的宫女们都感叹娘娘终究还是心软了,只有苏淑才知道她如此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是因为总是跟一群女人打交道抢宠爱算计与反算计的日子过得有些无聊,想要找点乐趣顺便玩把打的而已。
皖碧来到苏淑面前的时候还以为苏淑终于心软了,觉得只要自己再努力一把一定可以挽回,根本就不知道苏淑那难得的恶趣味。
跪在苏淑面前,皖碧眼含泪水的跟苏淑诉说自己的委屈,带着“我对娘娘从来都是忠心耿耿的,一定是哪个不要脸的小人在娘娘面前败坏我”这样的中心思想,皖碧一讲就讲了有半个时辰。苏淑对此也没有表示多少不耐,她只是坐在上位看着皖碧在那里哭诉,直到皖碧已经不知道还有什么话能够讲。
看着皖碧,苏淑玩弄着自己的指甲,“我似乎还没有表现什么吧。”从一开始,苏淑便没有表现出什么来,只是无缘无故的罚跪了皖碧后来对皖碧又极其冷淡而已,至于那些知情者都是绝对不可能透露出一星半点的消息的人。
“奴婢惶恐。”苏淑这话虽然轻描淡写,但是那话中蕴含的意思却让她不得不惶恐——肆意揣摩上位者的心思而且还表现出来,真是找死也不是这样找的。
“你除了这个还能够说什么?”
“……”静默了一会儿之后,皖碧咬了咬唇,“奴婢知罪。”
“哦?”拿起茶,吹了吹轻抿一口之后放下,看向皖碧,“何罪?”
“奴婢不知。”
“你会不知?”偏了偏头,苏淑感觉有些无趣了,“那么何必认罪?”
“……”
看着皖碧沉默的样子,苏淑觉得有些不耐烦了,“既然你不知道,那么就让你好好知道吧。”说着,随着身边跟着的随心点了点头,随后随心便上前一步,将皖碧近日来的动向都说了一遍,期间话中不离碧月二字。
是的,皖碧就是那个将苏晨晨的各种性格特点还有生活习性都告诉给了碧月的人,光是这一点就足够皖碧死上好几回了,更何况事情过后面对苏淑的时候无一不是“奴婢惶恐”而不是“奴婢知罪”。
不过看在皖碧和碧月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加上皖碧还可能牵扯到了宫外的缘故的话,苏淑才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理会皖碧。
当然,这些都是皖碧不需要知道的。
待随心说完之后,皖碧脸色苍白,已经什么都装不下去了,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淑之后,皖碧额头触地,“奴婢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