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人当傻子！我们没耳聋！刚才听得清清楚楚，你敢不敢松手，让你儿子自己说！”苏海通额头青筋暴起，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苏秉坤要是行得正坐得直，苏泽宝能干得出这种事？
要是传出去，别人怎么看他们苏氏？岂不是以为他们连起码的伦理规矩都没有？他越想越气。
“必须族规处置！”
“三伯，我真没有！您信我，我在路上碰见刘寡妇都不打招呼的，怎么可能和她有什么……啊！你这是做什么！”
蔡氏把苏泽宝扔在地上，发了疯一样，上前扑打苏秉坤，歇斯底里地叫着：“让你偷人！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怪不得家里的银子总是对不上账，你拿给那骚货了是不是？难怪没事总往外跑，是不是去找那骚货了！她还没我长得好！不就是有几分像白氏那贱人！……”
“快住手！你疯了不成！”苏秉坤躲闪不过，被蔡氏咬了好几口，头发也弄得乱七八糟，忍不住反手，夫妻两个扭打成一团，却没人上前阻止。
苏含玉听到蔡氏的话，皱起了眉头，怎么什么事都往白氏身上扯？是蔡氏醋性太大还是苏秉坤真的觊觎过她？
苏泽宝没想到自家爹娘会打起来，吓得六神无主，又不敢靠近，躲在八仙桌下，大叫起来，“爹，娘，你们别打了！”
两人撕扯了足足一刻钟，彼此鼻青脸肿筋疲力尽了，才停下手来，苏秉坤衣服被蔡氏扯破了，嫌恶地看着披头散发的蔡氏，“你丢不丢人，这么多人在这看着，有什么事不能回家再说！”
蔡氏停止咒骂，低头沉默了片刻，抬脚往屋外冲，苏秉坤扯住她，喝道：“你想去哪里！”
“放开我！我要打死那个骚货！”
“不准去！”
“松手！”
眼看两人又要打起来，苏含玉冷笑道：“你们儿子的事情还没完呢！要清算家务事等会再算！别想蒙混过去！”
蔡氏停止挣扎，尖声叫道：“苏含香什么事都没有，小宝被你们打成那样，你们还想怎么算！”
“呵呵，这就要问族长和里正了，猥亵堂妹算什么罪名。”苏含玉冷笑。
苏秉坤正了正脸色，“什么猥亵不猥亵，小宝也不过是个孩子，什么都不懂，不过是和含香闹着玩，你别说得那么难听。”
“是阿，大伯您和刘婶脱了衣服抱一起也是闹着玩。”
“住口！”苏秉坤阴着脸，事情闹到这地步可全拜她所赐，“好好一个姑娘家，说话怎么那么粗俗，你爹你娘不在了，就没人教你了是吗？”
“没错，我没有爹娘，什么都不懂，不像苏泽宝有爹娘教，会脱衣服玩。”
“你！”苏秉坤气得伸手打她。
却被苏泽霖抓住了手，“大伯，你教训错人了，苏泽宝在那边。”
苏秉坤感觉自己手都快被他抓断了，使劲挣脱，一脸不善地看着他。
“好了，都别吵了，既然找了我们过来，就听我们说两句。”赵成终于开口，“大家也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秉坤，你和刘寡妇的事先不说，苏泽宝做得确实不对，差点祸害了自己堂妹，归根到底，还是你们夫妻没把孩子教好，他这个年纪，也该懂点规矩了，不然要闯多少祸？”
苏秉坤点头，“赵叔说得对，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训这小子。”
赵成转头看向苏泽霖，“含香既然没出事，就好好安抚一下，人你也揍了，气应该出了吧，这事要不就这么算了。”
“怎么能这么算！我们泽宝伤成这样，还不知道会不会落下病根，必须赔钱！”蔡氏可没忘记来着的目的。
第四十三章 道歉赔偿
“秉坤家的，你这要求有点过了，犯错的可是你们家小宝。”赵成道。
“谁家孩子没犯过错，小宝又没伤到那傻子一根毫毛，凭什么被打成这样！不赔上千儿八百两银子，今儿我就赖在这不走了！”蔡氏咆哮道，心里那把火烧得心肝脾胃肺都在疼，哪里甘心就这么算了。
苏含玉没理她，问苏秉坤：“大伯也这么认为吗？”
苏秉坤经过蔡氏一番打闹，心力有点憔悴，担心苏含玉还憋着什么坏招，叹了口气，“看在你爹的面子上，就不追究你们的责任了。”
“呵，大伯这话说的，好像你们才是受害人一样，你们有什么资格追究我们？别以为我大哥打了苏泽宝一顿，这件事就算完了！”苏含玉冷笑道。
苏海通有点闹不明白了，怎么双方都不肯息事宁人呢？
问道：“小玉，你有什么想法？”
“第一，苏泽宝必须郑重道歉；第二，赔偿小香的精神损失。”苏含玉言简意赅道。
蔡氏叫了起来，“精神损失？她一个傻子连神智都没有，哪里有什么损失！我看你们想钱想疯了，该道歉赔偿的是你们！”
“是吗？那就让咱们村的人都来评评理，苏泽宝他爹和刘寡妇脱衣服睡觉，苏泽宝有样学样，你看这事传出去，大伯会不会被唾沫星子淹死，苏泽宝过几年能不能找到媳妇，对自己堂妹动歪念头，算什么东西？猪狗都不如！”苏含玉轻蔑地看了他们一眼。
“你才猪狗不如！”蔡氏恶狠狠地看着她。
苏秉坤沉下脸，“这事你们敢传出去？就不怕坏了苏含香名声？”
“我们怕什么，像你们说的，毕竟小香她连神智都没有对不对？欺负了别人还不认账，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怪不得有苏泽宝那样的混账。”
是阿，苏含香是个傻子，当然可以不要名声，他们小宝可是宝贝疙瘩，以后有大出息，可不能被一坨屎坏了名声。
牵涉到儿子的未来，蔡氏头脑终于稍稍降温，但要他们这边低头，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小宝被打成这样还不够吗？你们不要太过分！”
“你们舍不得教训孩子，我哥看在以往的情分上，帮你们教训了，一文钱报酬都没拿，你们不感激就算了，还想不道歉？你问问族长和里正，到底谁占理？”
苏海通和赵成没说话，显然，他们认为苏含玉说得有理。
苏秉坤这才招手示意苏泽宝过来，苏泽宝慢吞吞地从桌底下钻出来，脸上犹带着几分惊惶，“爹，你们不打了吧？”
“不打了，你给苏含香道个歉。”他说道。
“道什么歉？”苏泽宝茫然。
“你做了错事，就要道歉，说声‘对不起’就好了。”
“我哪错了？我不是把事情都说出来了吗？不是说了就可以打他了吗？”他指着苏泽霖道。
“道歉！”苏秉坤拉下脸，佯装要打他耳光。
苏泽宝哇的一声哭了，苏泽霖打他就算了，怎么连他爹都要打他，啜泣道：“对，对不起！”
蔡氏心疼得不得了，一把抱住他，按在怀里，安抚道：“别哭，娘以后一定给你找回公道。”
苏海通摇了摇头，真是慈母多败儿，犯下了这样的错误，苏秉坤和蔡氏都不好好教孩子，苏泽宝这是从根子上就坏了，还有什么将来可言。但愿苏泽轩有出息一点。
“行了，我们回去吧。”苏秉坤催促道，他一刻都不想呆在这里，刘寡妇的事情被揭破之后，他脸面就挂不住了，好像赤裸裸站在他们面前一样，他都是当爹的人了，好歹也是要脸的。
“大伯，歉是道了，钱可还没给。”苏泽霖提醒道。
苏秉坤恍若未闻，仿佛身后有疯狗追一样，扯着蔡氏和苏泽宝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苏海通和赵成面面相觑，这是怕他们追究他和刘寡妇私通之事吗？
苏秉坤这德行……真是连苏秉诚一成都比不上。
估计苏家是要败落了。
见证了苏家几次纠纷，两人对苏含玉的战斗力有了新的认识，虽然苏泽霖残了，但精神头看上去还不错，感觉朝气蓬勃。
俗话说，烂船也有三根钉，二房有底蕴，而且这几个孩子，看上去比大房的有出息多了。
苏海通心思转了几转，笑道：“没想到你大伯他们就这么逃之夭夭了，以后要是需要帮忙，尽管开口，不要和三伯公见外。”
“谢谢三伯公。”苏泽霖谢道。
赵成也说了两句客气话，和苏海通一同离开了。
经此一事，苏泽霖改变了原本的计划，对苏含玉道：“小玉，小浩和小香得有人看着才行，我暂时不去镇上帮你了。”
“嗯，哥你留在家里吧，我一个人忙得过来的。”
下一个圩日，她提前卤了不少花生毛豆鸡蛋，带到摊档上和炒田螺一块卖，阿福等熟客来买炒田螺，连带买了不少小食，慢慢的打响了名气。
许多人都知道食肆多了一档好吃的田螺和小食，圩日不吃上一回，便好像虚度了一样。
天盛酒楼月末算账的时候，掌柜却吓了一跳，这个月的利润居然下降了三成，忙找东家汇报，贺云生刚好和他爹在一块，疑惑道：“这个月不是有中秋吗？酒楼里应该卖了不少月饼吧，怎么利润反而下降了？”
掌柜想了想，回道：“好像下半月那些大少爷很少过来了。”
“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样。”贺云生后知后觉，似乎他有好些天没见过林原生他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