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血玉和小龙虾到底有什么关系,但生怕自己因为感知不到而引起乐融怀疑,努力多遍而没有结果之后,她小心翼翼道:“要不我等会再试试?”
乐融摇头,“不用了,是我想多了,你不用在意,好好休息吧,我让人做小龙虾,你想要什么口味的?”
“红烧吧,味道重一点,这几天嘴巴有点淡。”苏含烟恹恹道。
如果可以,她一点都不想吃,可是乐融提了两次,肯定希望她吃。
饭菜做好之后,乐融过来屋里陪她吃饭,看着他特地夹到她碗里的小龙虾,苏含烟装出喜爱的模样,全都吃了下去。
边吃边赞道:“味道还不错,口感挺好的,感觉比其他虾要新鲜。”
“喜欢你就多吃点。”乐融说着,又给她夹了好几只。
苏含烟强忍着恶心全部吃了下去。
她这几天胃口不好,吃下去的东西总会吐出来一半,但奇怪的是,这回她吃了大半盘小龙虾也没反胃,肚子里的孩子也没闹,下午还睡了一觉,睡得特别安稳。
以至于她醒过来后,想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晚饭不如也吃小龙虾?
这个念头吓了她一跳,她那么讨厌苏含玉,怎么可能觉得小龙虾好吃,还想吃第二顿!
但晚饭乐融同样命人做了小龙虾,她不知不觉吃了许多,夜里也是一夜好眠,第二天醒来,感觉整个人状态好了许多。
大夫来看过之后,也觉得很难得,得知她吃了两顿小龙虾,恍然大悟。
“我说这小龙虾怎么能卖一百多两一份呢,原来还有这样的功效!”
苏含烟这才知道县城百姓对小龙虾的痴迷程度,心情复杂无比。
为什么好东西都是苏含玉弄出来的呢?小龙虾和血玉长得一模一样,不应该投奔到她这里来,替她扬名吗?
又想到乐融让她感知的事,便不管小龙虾长得好不好看了,让人装了几只到琉璃瓶里,一有空就拿着血玉对着小龙虾凝神观看,恨不得把它们串起来。
可惜一无所获。
对此,苏含玉一无所知,乐融离开之后,红将军并未感应到更多同类信息,也安慰过她,说是它比对方强大,只要它不故意泄露气息,对方肯定发现不了的,让她不用担心。
她便继续之前的生活,跟上班族似的,每天一早带着苏泽浩去镇上,苏泽浩上学,她到酒楼,傍晚酒楼歇业了两人再一道回来。
这天苏泽浩放学来找她,却跟她说了一件事,沈安芸她爹沈仲年到他们私塾当夫子了。
“他不是鹿鸣书院的夫子吗?”苏含玉疑惑道,鹿鸣书院那么有名,他也做了那么多年夫子,怎么跑到镇上的私塾来了?
“不知道。”苏泽浩回道。
“他也会给你上课吗?”
“那倒没有,我们的夫子还是原来那几个。对了,我还看到堂嫂了,好像还有她娘和她兄嫂。”
这是合家都搬过来了?
沈仲年不是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吗?居然纾尊降贵,带着家人跑到镇上生活,就不怕呼吸多了乡下空气,人也变得粗俗无知?
不过横竖不关她的事,她才懒得八卦。
“不教你们就好,不然我给你换个私塾。”
她才不信这种忘恩负义之徒能教出什么好学生,要是苏泽浩得跟他上课,她宁愿让他转学。
只是,她没想到,她不在意人家,人家倒是冲她来了。
这天上午,还没到饭点,酒楼里的客人很少,贺大年说雅间有位女客人想要见她,有要事相商,苏含玉便去了。
没想到里头坐的是沈安芸。
她和沈安芸可没有什么要事可商量,当下便转身要走。
沈安芸却冲上来,想要拉着她的手不让她走,苏含玉自然没让她碰到手,退后好几步,一脸提防地看着她。
“有什么话就说,别拉拉扯扯。你们书香门第的小姐行事都不讲规矩?”
要不是开着酒楼,进门都是客,她立刻就轰她出去。
“对不起,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和你聊聊,我们家现在搬到镇上了,我在你们酒楼外面观察了好几天,也没有看到你哥哥,想问问他现在怎么样了。”沈安芸不好意思道。
观察了好几天?听着就让人惊悚。
“我倒是不知道,沈小姐跟我堂兄一样,成了跟踪狂了。”苏含玉冷笑道。
“什么一样?我和你堂兄已经合离了,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沈安芸激动道,“我爹也同意让我作证了。”
“那还真是恭喜沈小姐了,不过你这样的证人我们请不起,要是沈小姐能够离我们远一点,我们就再感激不过了。
“不不,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不需要任何条件,我都愿意出堂作证。”沈安芸忙道。
苏含玉笑了笑,“你也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不需要沈小姐做任何事情,我们不想追究当初的事了。”
沈安芸愣住了。
“可你们不是说,不能让对方逍遥法外的吗?”
当然不是。
谢尧前阵子帮忙查过这件事,得知那帮山匪出狱之后重操旧业,前两个月在其他县犯下命案,已经被判死刑了。
人都不在了,他们还告什么告。
沈安芸到底知不知道那些人的下场呢?
第二百二十六章 沈家落难(一更)
“沈小姐不知道吗?他们已经死了。”苏含玉淡淡道。
“怎么会!”沈安芸一脸难以接受,“不可能的,他们怎么会死呢,肯定还活着……”
苏含玉打断她的话,“他们这种罪恶之徒,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命,沈小姐居然希望他们好好活着,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我……”沈安芸有口难言,他们要是死了,她还怎么作证,怎么给他们兄妹留个好印象?
现成的机会居然没了。
“好了,沈小姐要是来酒楼吃饭的话,我很欢迎,如果不是,还请你尽快离开,免得耽误我们其他客人用餐。”苏含玉毫不客气道。
“我,我会点餐的。”
为了防止沈安芸日后跑来作乱,苏含玉不得不提醒一句:
“希望沈小姐以后不要追寻我大哥的行踪了,这不是什么正当行为,沈小姐学过那么多诗书礼仪,想必明白的。”
沈安芸面色蓦地红了,嗫嚅道:“我只是想关心一下他,毕竟你哥救了我这么多次,对我有大恩。”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是做人的基本道理不是吗?既然知道是恩人,就更不要给人添麻烦。”苏含玉懒得揭开她那点心思。
以为跟苏泽轩合离了就能名正言顺和她哥在一起吗?
这又不是玩过家家,角色随便她摆弄。
沈安芸在为食猫吃了顿午饭,而后穿过长街,拐进小巷,在一家和周围寻常人家没有多大区别的四合院门前停下脚步,推门而入。
这个宅子和他们以前的宅子相比差太远了,可就是这么个地方,已经掏空他们所有财产。
看到她进院,井边正在搓衣服的年轻妇人阴阳怪气问了句:“回来啦?”
“嗯。”沈安芸轻轻应了声,见没有其他人在家,便问:“嫂子,娘呢?”
“娘去找活干了。”葛氏回道。
“啊?”沈安芸吃了一惊,“娘她怎么会去找活干呢?”
她娘可是千金小姐啊,当年嫁给她爹都是低嫁,就算这些年外祖父家衰落了,但爹在书院教书,家里生活向来宽裕,有丫鬟婆子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何曾需要为生活奔波。
可现在,他们没有一个下人了,洗衣做饭都要自己做不说,娘居然还要到外面找活干?
她心里一阵阵难过,呼吸渐渐困难起来。
葛氏见她杵在那里捧心难过,眼里闪过憎恨之色,他们家有今天都是因为谁?还不是因为她这个小姑子!
要不是她以前整天外出,怎么会遇上山匪,若不是被山匪劫了,怎么会被苏泽轩那混账救了,救命之恩以身相报也就算了,居然差点被人家杀死,家里收到消息,二话不说去下榕村帮她要回嫁妆,替她主持公道。
可谁能想到那苏泽轩混账成这样,也不知道怎么傍上佘家,逼得书院辞退了公公不说,还害得她娘家生意经营不下去,亲戚朋友全都没落个好,丫鬟婆子也吓得不敢做了,纷纷请辞。
在县城实在没法呆了,不得不跑乡下来,路上还被人抢光了银钱,到了镇上连客栈都住不起。
还是卖了县城的宅子才勉强有了个容身之处。
他们以前的宅子是三进大宅,虽然住了多年,但是建造之初花了不少心思,用的又是上好的材料,怎么说也能卖个两三千银子,结果又是被苏泽轩捣乱,才买了几百两,买了镇上这个院子就所剩无几。
不然何至于连丫环都用不起。
她何曾过过这样的日子?看看她这双手,才洗了几天衣服,就粗糙得跟老树皮似的,便是想好好护理也买不起好膏子。
小姑子倒好,自己招惹的麻烦,他们没怪她,她就真好意思不当一回事,到了镇上天天往外跑,什么活都不干。
想到这里,葛氏没好气道:“愣在那做什么!快来帮我绞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