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就已经是你最大的恩赐。
这样的未来，这样的人生，你欢喜吗？”
这样的人生……是谁的人生？
这个问题不停在夜流光的脑海中回旋，他早已忘却了愤怒，一瞬不瞬盯着笑意盈盈的穆炎，有冷意一丝丝将他包围，愣愣道：“你到底……是谁？”
穆炎自顾自笑着，眼神却冷得刺骨。
“原来你不喜欢啊？那你为何要对你的救命恩人恩将仇报呢？为何要让人夺走她的骄傲，夺走她的一切呢？”
第614章 鬼王大人，请别怜惜我27
“你斩断了她的羽翼，望着她浑身伤痕地在地狱、泥泞中挣扎，对此视而不见。
如果她还活着，人生最后悔的事情，恐怕就是救了你吧？”
“不……不会的，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的……不是……”
夜流光脑海中一片混沌，不住喃喃，这种经历……不正是那个人的人生缩影嘛？！
他一直以为，就算古灵在众人面前击败了前任圣女，可圣女还是圣女，没人能将她如何。
一切只是不幸，只是她的命。
然而……
然而当一切的不幸即将发生在他的身上，他才知道这并非不幸，而是他的错……
他到底，都做了什么？！
他把自己的恩人逼上了绝路？
从此……再无归期……
心脏突然抽痛起来，夜流光目露迷茫：“你……你到底是谁？！”
穆炎唇角浅勾，慢慢抬手，从空间戒指中拿出一个包袱，砸在夜流光脚边。
“咕噜噜……”
有什么从包袱中滚出，众人定神一看，无不吓得肝胆俱裂！
那东西竟然是一颗头颅……西风领地之领主烈西翱！！！
难怪他们说烈西翱为何没有出席这等盛世，原来他早已身陨……
众人这才明白方才穆炎弄傻太上长老，吊打永夜领主这特么都是小儿科！
西风领主她也能说杀就杀！
她根本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恶鬼！！！
“你……穆炎……你简直太残忍了！”古灵拔高声音大喊，“你竟然杀了西风领主？！”
古灵以为穆炎会否定，她却淡淡应了一句。
“对，人是我杀的。”
古灵心尖都在颤抖：“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难道还不知道么？”穆炎转身，目光清浅明亮，说出口的话却让古灵无地自容，“你以为你当真能引起生命之树共鸣？你以为五年前的你是集天下大运于一身的宠儿？还是你以为你乃命中注定的女主角？你自己什么资质和本事，你竟毫无自知之明？”
“穆！炎！”古灵气得连见到烈西翱头颅的恐惧都忘了，疯狂大喊，“你不要含血喷人！我什么都没做！我是靠的自己！”
“呵呵……”穆炎嗤笑道，“你当然什么都没做，五年前太上长老和烈西翱狼狈为奸，为得就是图谋圣女，而你不过是他们手中的棋子罢了。”
“什……什么……”
不可能！
这不可能！
如果事实真的如同穆炎所说的一样，那她这五年中所作所为的一切，不就如同跳梁小丑般可笑了吗？！
不……这太难堪了，太耻辱了！
这一定不是真的！
除了古灵在竭力否认这个事实之外，众人皆知这就是被隐藏的真相……
否则哪怕前任圣女输了，但她仍未卸任，烈西翱哪怕胆子再大，也不可能对在任的圣女动手。
一定是有人给了他自信、胆识和默许，他才敢如此任意妄为。
这个人毫无疑问就是太上长老！
“你骗人！！！”
古灵大吼，然而穆炎的下一句话，彻底将她打入深渊。
“若非你当真不知情，你的脑袋此时已经跟烈西翱的头颅放在一起了。”
第615章 鬼王大人，请别怜惜我28
穆炎唇角冷冷上扬，幽冷邪狞的气质毫不掩饰，强大又危险。
她就这样她直白且强势地向宣告众人，她就是为了复仇而来！
所有亏欠前任圣女的，无论是圣域的太上长老还是强悍的一方霸主，她都能抹杀报复！
欠了圣女的，她替她讨要回来！
然而整个广场，无数强者，无人敢对穆炎质疑对视一二。
她就这样，一步步踩在众人心尖，傲然离去。
夜流光更是一动不动，似乎陷入了某种魔障中。
古灵怕了，急忙上前将他扶起。
“流光，你怎么样？”
夜流光沉默良久才慢慢抬眸，眼神的复杂和晦涩，浓得让古灵心惊胆颤。
他后悔了么？
后悔选择了她？
“流光……”
“我没事。”
夜流光不愧为久经风浪之人，他冷冷起身整理衣袍，一身尊贵之气丝毫不减。
他不信他会如同穆炎所说的一般可怜，就算永夜被她夺走了，但也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那番田地。
只要他还能好好的统领永夜领地，他就能证明穆炎是错的……当初圣女的命陨，并非她引起的……
对，不是他，不是！！！
穆炎所说的话他一个字都不信！！！
……
约定之地，少年早已在等候，甫一看到穆炎，他就急忙冲了上去。
“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我准备了一点血，虽然没直接流出来的好，但是你先喝一口补补？”
补补？
听到如此紧张的话，穆炎心中抑郁一扫而空，终于忍不住露出真心的笑来。
阳光点缀着她灿烂的笑靥，生动又明媚，叫穆尔良也随着一起笑，他心跳加速地将玉瓶塞到她手里，又补充了一句。
“趁热喝。”
【233：……】神特喵趁热喝！【……这小子是不是傻？】
【穆炎：嗯，但傻得还挺可爱的……】
【233：！！！】
什么！！！
宿主竟然夸他可爱？！
如果它是实体有下巴的话，定已惊得下巴都脱臼了。
这算不算创世纪般值得纪念的一幕？！可惜的是这小傻子还不知道。
“好。”穆炎没拒绝，在穆尔良担忧的目光下，仰头饮下的他血，灵魂中顿时浸出暖意。
她知道，这股暖意不仅仅来自于他血液中的力量，还来至于她的记忆。
“谢谢……”
“您言重了。”
“……笨蛋……”
“啊？”穆尔良不懂穆炎为何突然要骂他，但她连骂人的声音都这么好听，让他恨不得叫她多骂两声。
“嘿嘿……”
听他傻乎乎地笑，穆炎完全没脾气了。
“你笑什么？”
“没，没什么。”如果他敢胡说八道暴露自己的心思，他毫不怀疑她会立即将他“赶走”。
所以他一定要藏起来，将他的心思都藏起来……
看着穆尔良自欺欺人地低着脑袋，眼神飘忽就是不敢与她对望，穆炎突然便想起了小胖团。
将那机灵可爱的一小团和眼前憨厚的孩子交叠在一起，穆炎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疯狂的、不可思议的想法……
或许，一切比她想象中的来得更早，更久……
第616章 鬼王大人，请别怜惜我29
穆炎不敢问，也不能问。
万一这是真的……她还有什么能给他的呢？
她压制着心底暗涌的情绪，对穆尔良道：“我们走吧。”
“是，大王。”
然而穆炎刚迈开步伐，突然脚下一软便往后倒了过去。
“穆炎！”
穆尔良的心都快跳出来了，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这才发现镇魂塔的作用正在慢慢消失，哪怕有他的血液加持，她的灵魂还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衰竭着。
“该死的！”怎么会这样？！
“没事……”穆炎轻轻拍打少年的手背，“别大惊小怪的，我没事。”
圣域到底是圣域，她强行踏入其中就做好了会被削弱魂力的准备。
“可是你的灵魂……”
“只是虚弱两日罢了。”
穆尔良不敢再停留，将穆炎打横抱起小心拢在怀中，刚准备离开就听到有阵阵破空之音疾驰而来。
如此汹汹之势，显然是来追捕穆炎的。
穆尔良眼神一凛，对穆炎压低声音道：“大王别怕，我保护您，您将脸藏起来。”
穆炎其实想告诉穆尔良，这些人她哪怕不能动弹，单凭精神力她也能将他们抹杀。
可少年如临大敌的表情分外认真、严肃，目光纯粹又灼亮，好似夜幕中的星辰。
嗯，固执、可爱。
竟叫她不忍心打断他。
罢了……
这一世他也是个孩子，就把他当成面面来宠着吧，反正面面也是跟着他长大的……
穆炎轻叹一口气，将脑袋靠在少年的胸前，后者身躯顿时一僵，心脏更是跳格外急促，仿佛要从胸膛中掠出一般。
“噗通噗通……”
“噗通噗通……”
嘈杂又喧闹。
仿佛要把它里面装着的满满的她、满满的情谊都告诉她……
穆炎笑了，小声对这颗心道：“你安静点……”别拆穿了你主人的谎言，他脸皮薄着呢。
